指腹溫,在角的覺卻像烙鐵。
那抹滾燙的熱意直直傳心口。
裴宴書眼睫輕,一時屏住呼吸不敢再。
可間傾灑出來熱氣卻燙得崔窈寧一驚。
抬起頭,正對上裴宴書那雙漆黑清冷的眼眸,青年一眨不眨地盯著,眼神專注而虔誠。
那眼神比禮佛參禪更虔誠三分。
好像,在注視著什麼無價之寶。
崔窈寧被看得有些難為,臉頰慢慢升起了熱意,深呼吸了一口氣,故作平靜地收回手指。
晚風酷熱,偶爾有幾縷熱風從山林間吹來,寺廟的院里種著一棵巨大的銀杏,枝繁葉茂,樹影婆娑,吹來的風里裹挾一陣清苦的葉香。
裴宴書眼睫輕,低聲問:“是嗎?”
將手背到后,攥著細白滾燙的手指,支吾著應了聲:“當…當然了,我們離得這麼近,我怎麼可能看錯,你剛剛明明就是笑了。”
裴宴書抬手上角,上面還有溫熱的覺,他指腹挲了兩下,卻沒有找到剛才的覺。
不一樣。
的手指在上的覺和他不一樣。
不知為何,嚨里莫名泛起了難忍的意。
裴宴書攥掌心,下這些緒。
過了許久,似乎是在給自己做心理準備,輕呼口氣,抬眼看他,“你笑一笑,我看看。”
裴宴書回過神,配合地扯了扯角。
可這次的笑就顯得刻板僵了許多,有點強歡笑的意味,沒有毫,全是各種技巧。
就好像——
就好像他是在笨拙地學習怎麼笑。
“你看我。”
崔窈寧踮起腳尖,角彎起來,笑給他看。
“學會了嗎?”
裴宴書點頭應下,學著的模樣揚起了角,可仍然貨不對板,他眉宇間帶著幾分端肅清冷,讓人覺得這樣一個人,本來就該面無表。
崔窈寧又耐心地教了幾遍,效果仍然不大。
誠如晉長公主所說,這是一種病。
他剛剛能笑出來已經很不容易。
慢慢來吧。
這是個很漫長的過程。
裴宴書已經笑了,這就是一個極好的開始。
實在不該要求太多。
崔窈寧思緒回攏,抬起頭看他,忽然察覺到裴宴書的緒似乎淡漠了許多,他仍是那樣清冷沉肅的模樣,可眼底卻帶著淡淡的自我厭棄。
意識到什麼,輕輕喚了聲他:“裴行之。”
青年垂眼看:“我在。”
崔窈寧朝他走近,點了下自己角的位置,“你這樣就很好,不必糾結該怎麼笑才好。”
“這樣的裴行之才是我認識的那個裴行之。”
“我想你笑,是希你能夠開心。”
“如果你是為了笑而笑,那就失去了意義。”
輕呼出一口氣,踮起腳尖,平了他的眉宇,“所以,別不開心了,這樣的你就很好。”
青年清晰地怔住,那雙眼里倒映著的影。
著他的時候,毫沒有掩蓋眼里的擔憂,好像有點自責,自責剛剛不該那麼說話。
分明是極沒有耐心的人,卻這樣耐心對他。
裴宴書無法抑制心頭那一瞬的容。
崔窈寧還再說,猝不及防被抱了個滿懷,青年箍著的腰,長臂用力地摟住。
崔窈寧有些錯愕,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然后被抱得更。
裴宴書地抱著,將臉埋在的發間,久久沒出聲。
過了一會兒,崔窈寧慢慢回過神來,想了想,也學裴宴書一樣,手回抱住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堅定又溫和地跟他說:“我在。”
就像每次喊他,都一定會有回應一樣。
四下靜謐極了,偶爾聽見幾聲蟬鳴。
殘逐漸落下,天空呈現出一種青灰晦暗的,寺廟里逐漸點起了燈,一時燈火葳蕤。
許久,裴宴書慢慢松開,稍稍后退了兩步,垂下眼睫,平聲說:“是我失禮了。”
他神尋常,可細看卻能察覺出不一樣,那雙眼里的厭棄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亮之意。
崔窈寧松了口氣,搖搖頭。
就說裴宴書可以被教好。
他從前只是欠缺了機會,沒人肯用心對待他。
現在不會了。
他有。
崔窈寧不愿在這個事上多說,故意岔開話題:“走吧,去賞花。”
裴宴書看著笑起來,慢慢應了一聲好。
崔窈寧驚奇地看著他,忽然發現一件事。
裴宴書笑起來的時候臉頰其實有一粒酒窩誒。
很淺。
有點像崔窈寧從前夏日無聊時,丟一粒圓潤石子進湖水,水波漾,形的那一圈圈漣漪。
他不笑的時候,已經是常人難得一見的清雋迭麗,笑起來時容更甚,那樣截然相反的氣質融合在一起,足以令任何見到的人為之炫目。
崔窈寧了鼻尖,轉移視線。
不得不說,裴宴書這張臉實在生得很合心意。
若不是合心意,應當不會這麼快喜歡他,意識到自己用了什麼樣的詞匯,又是一怔。
很快,崔窈寧慢慢堅定了自己的心。
是的,喜歡!
無法否認源自于心的。
這樣赤誠熱烈的,實在很難不被打。
因此,會喜歡裴宴書很正常。
崔窈寧了臉頰,不知道是被晚風吹的,還是被的,臉頰起來燙燙的,故作平靜地喊了裴宴書一聲:“我的臉好像有一點熱。”
裴宴書頓住步子,“什麼?”
崔窈寧又重復了一遍。
的眼眸分外明亮,白皙的臉頰染了層薄薄的紅暈,像是上好的胭脂,勾勒出畫筆難以勾勒的,又豈是瓊姿花貌這幾個詞可以形容。
“我看看。”
裴宴書不聲地移開視線,抬手上的臉頰,這樣的作實在太過親,兩人都怔住了。
裴宴書的手指其實帶了幾分冰雪般的涼意,落于的臉上,仿若是夏日時忽然吃了口冰,寒氣人,涼得崔窈寧子一。
裴宴書神容平靜,仿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平靜地收回視線,說了句:“還好,沒那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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