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長安的貴中不好惹的當屬兩個人。

一是華公主，另一人是昌平郡主。

這兩人一個是最得寵的公主，從來不給人面子，另一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熱衷于各種熱鬧，可卻學了母親魯公主的髓，沒出過事。

這兩人，長安貴一個都不想對上。

如今又多了崔窈寧和崔萱兩人。

雖說許五娘做得事確實過分，可們倆一言不合就敢將這事鬧大，毫不怕和平侯府結仇，這份底氣實在令人艷羨又不得不生畏。

晚間，崔窈寧和崔萱回了平侯府。

許老夫人得到消息后，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上次就意識到了，五娘是個主意大卻又沒腦子的人，這樣的人往往不可能有好下場。

如今消息傳來，果然如此。

又做了蠢事，還蠢到得罪了華公主。

許老夫人漠然的想，已經為做得足夠多了，還有平侯府要照看，不可能只顧一人。

“送去做個冠吧。”敲定了下來。

蕭氏哭得撕心裂肺，試圖喚起許老夫人的慈之心，“何至于就到了這個地步，五娘還小，再教教肯定能掰正過來，母親且饒一次吧。”

“還小？”

許老夫人自嘲的笑了聲：“六娘和七娘哪個不比小，還有崔家那兩位，誰不比年紀小？”

“人家怎麼就不干這個蠢事？”

“這就是又蠢又壞！”

許老夫人拍著自己的臉，譏誚的對蕭氏說：“人家華公主念著我年紀大，到底給我留了臉面，可那些話你自己聽聽，你覺得好聽嗎？”

“老活了這麼多年，不敢說自己有多剛正無私，可最起碼做人問心無愧，可倒好，把咱們府上名聲這麼糟蹋，真是崽賣爺田不心疼。”

許老夫人活了這麼多年何曾過這樣的恥辱？

可自己孫做出來的事，想撇清都不行。

頭先還在說崔氏被崔老夫人慣這個樣子，如今想想，崔氏的結局何曾不是五娘的來日？

蔫知旁人會不會也這樣想們呢？

絕不能容忍崔氏這樣的事再發生一次。

有的孩子，就像大房那兩個，再像五娘這丫頭，從源上就壞了，怎麼都不可能掰正過來。

蕭氏又又愧。

說到底是這個做母親的沒教好。

涉及到兒的一輩子，蕭氏到底還是不忍心，又幫著說了句：“就算那些高門大族不要，還有家世低一些的呢，咱們不那麼挑不行嗎？”

高門大族里做冠的姑娘要麼是家中出事需要避風頭，要麼是品行不端嫁不出去，前者是短暫的，后者卻是長久的一輩子，這可太苦了！

生慣養的兒能吃得了這個苦頭嗎？

許老夫人容很平靜，語氣更是聽不出喜怒，不疾不徐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讓下嫁？”

蕭氏心頭有些忐忑，到底還是為兒心的心思占據了上風，咬牙點了點頭，“是，兒媳的意思是家世門楣低一些的會看著咱們家的臉面，不敢對五娘如何，日后日子過得也舒心。”

許老夫人冷笑道：“難為你為費這個心思。”

蕭氏心頭咯噔一下，不僅沒有被夸贊的欣喜，反倒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慌。

果不其然，下一秒許老夫人就發起了脾氣，“下嫁，真虧你說得出口，現在別說那些高門大族，就連家世低些的清白人家都不肯要，你說下嫁，是想讓嫁到什麼小門小戶里去？”

蕭氏被罵的不敢吭聲。

許老夫人又接著指著的鼻子罵道：“是，你是顧著五娘，讓日子是過得順心了，可你考慮過六娘，考慮過府其他待嫁姑娘嗎？”

“頭先的姐姐嫁了個小門小戶的人，你讓們怎麼找夫婿，哪家人愿意跟小門小戶當連襟？”

“六娘現下是不覺得有什麼，可你等再大一點，等說親的時候，你看到時候埋不埋怨你這個母親，而五娘，你真以為會激你？”

“我告訴你，我如今算是把五娘給看清楚了，到時候不僅不會激你，反而會責怪你為什麼不肯使勁出力幫，才讓落到這個局面。”

許老夫人說得篤定，一字一句滿是嘲諷。

蕭氏心里聽的有點不太舒服，盡管知道婆母一向看人很準，可那畢竟是自己的兒，又怎麼可能把想的有多壞呢，低著頭不吱聲。

許老夫人見這樣頓時氣不打一來，惱道：“我瞧你平日也算聰明人，怎麼在這事上犯起糊涂了，你要是敢讓下嫁，別說我第一個不同意，就是你幾個妯娌，你以為幾個能容忍？”

們可還有孩沒說親呢。

攤上這麼一個堂姐，名聲本來就不好聽了，還要下嫁，這是的下面都去找窮書生去啊？

“但凡有頭有臉的人家，有幾個會下嫁？”

許老夫人對這個兒媳寄予厚，嘆了口氣跟掏心窩子，“你要只是讓嫁個份低些的人還沒什麼，可你口中說的，能娶五娘的人家又是什麼樣的貨？”

但凡是個正經人家，都不會娶五娘這樣的人。

哪家的當家主母眼不高？

就算主母是個沒腦子的人，頭上還有婆母呢，再不濟還有妯娌姐妹等等，總有聰明人。

而五娘能夠得著的高門，都是臭名昭著。

許老夫人就是把一繩子吊死，也絕不會讓許五娘嫁到這樣的人家，讓被人磋磨糟蹋。

蕭氏臊得滿臉通紅，連忙說不敢，有些委屈道：“您都發了話，兒媳還敢說什麼呢？”

許老夫人冷哼一聲：“你就盼著這件事沒鬧大吧，若是鬧大了，便是想做冠都做不。”

停頓了下，語氣淡淡道：“若是咱們沒給出個好的理方式，你且瞧著事會什麼樣吧。”

“鎮國公府那邊可還沒消息傳出來呢。”

“那位鎮國公府的小公爺待崔九姑娘那個態度，你以為，他知道這件事后會沒有反應嗎？”

許老夫人抿了口熱茶，徐徐道：“等著罷，這件事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