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愕然落于裴宴書的眸中,他角幾不可察的上揚了一個弧度,很淺,轉瞬即逝。
他發現,即便九娘不記得五歲那年的事,卻還是對他說出了一樣的話,這就說明了,那時候其實也是真心把他當好友來看的吧。
即便不再記得他,也沒有關系。
兜兜轉轉,歷經漫長歲月,終于又回來了。
崔窈寧沒想到自己從前居然也說過這話。
看來胞姐的話不對,和他明明關系很好呀?
如果不好,怎麼可能會那麼關心他。
崔窈寧想到這理直氣壯起來,毫不客氣地說:“那說明…說明我從前就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空氣中響起一聲極低的笑聲。
崔窈寧臉頰微鼓,“不是嗎?”
“是。”
青年的嗓音十分篤定,又帶著幾分輕哄的意味,“九娘心善,我自是一早知道。”
他那雙漆黑狹長的眼眸視線落在了上,好像褪去了平日的冷漠,多了幾分溫。
崔窈寧心頭怦怦跳,起拍了拍上的灰塵,順勢轉移了話題,“好像那邊在摘野果,我們先回去吧,別讓們等急。”
裴宴書失笑,抬步走近。
有些說不上來的慌,下意識地后退一步,眼前的青年卻還是一步一步走到了面前。
“裴行之!”
結結地提醒:“他們還在呢。”
青年眼里出清晰的疑,微微俯,冷白修長的手指撿起后被青石掛著的素披帛。
他容平靜地提醒:“這個掛住了。”
愕然的接過來,下一秒明白后臉紅,“哦…哦謝謝。”
救命啊!!!!
都說了些什麼話啊!
好在裴宴書不是個多的子,微微點頭,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和一道往回走。
崔窈寧心頭松了口氣。
若是裴宴書問起來,真的不知道怎麼解釋,還當裴宴書想輕薄呢,是想得太多了。
幸好他沒問!
他應該是那種清心寡的人。
崔窈寧這麼想著,稍稍松了口氣,的子骨雖然比上一世好了許多,可還是決定養一養再說,若是裴宴書不熱衷房事,那樣就剛剛好。
微風輕的拂過,的臉頰紅暈慢慢褪去,再抬眼看向一眾人時,已經恢復了平常模樣。
坐下后,崔萱遞了幾個洗干凈的野果給,低聲問:“都說清楚了?”
“嗯。”
崔萱忙說:“我就說你問他肯定會告訴你。”
崔窈寧看了眼裴宴書,點點頭。
不僅告訴了,還知道了很多的事。
從來不知道他居然考慮了那麼多。
他分明不通,可是崔窈寧見到的卻是一個小怪努力生出意,跌跌撞撞的朝走來。
這一路,有多不容易心里明白。
以為自己經歷過裴鈺和鄭青陵的背刺后,不會再輕易的相信旁人,可是裴宴書不一樣。
他赤誠、熱烈、把真心剖析。
崔窈寧永遠會為這樣的喜歡而容。
“想什麼呢。”崔萱手在眼前揮了揮,“快嘗嘗野果,我親手給你洗的。”
崔窈寧回過神,在崔萱熱的注視下,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好點頭了個塞進里。
出乎意料,并不算很難吃。
野果不大,幾個堆在一起剛好一只手能握住,崔窈寧很給面子的將這幾顆野果都吃完了。
崔萱邊吃邊小聲說:“你瞧那個許五娘。”
崔窈寧順勢看過去。
那邊杜存瑜已經練的搭起了架子開始烤鹿 ,說是一早獵到后就帶了過來,手法很練,看著倒像經常烤制,沒一會兒就飄起了香味。
其余幾位姑娘在旁邊給搭手,許五娘離得最近,整個人差不多都要和杜存瑜挨到一起,表現的這麼明顯,大家都能猜出的心思。
崔萱低聲說:“也不知道這位許五娘怎麼想的,居然能瞧得上杜存瑜這種放形骸的人。”
崔窈寧瞥了眼,“興許模樣生得好吧。”
崔萱瞥了眼還真是,不說作風如何,單論相貌確實很出挑,難怪能將許五娘迷這個樣子。
“可我瞧那個杜存瑜好像本沒這個心思。”
后者臉上帶笑,仿佛沒察覺到許五娘的心思,烤制完一塊鹿后,用匕首分割幾份,一人送了一小碟過去,“這鹿是我和好友今兒個一早獵的,保證新鮮,你們嘗嘗某的手藝如何。”
他說著,從不遠停的馬車上搬下來幾壇酒,大笑著說:“吃鹿就該配烈酒。”
杜存瑜拿了一壇晃了晃,笑瞇瞇地看向崔窈寧,“九姑娘如今及笄了,可要來一些酒吃?”
崔窈寧還未出聲,裴宴書便冷聲道:“子玉!”
杜存瑜撇,舉手作投降狀,“你放心,行之,這些酒都是時下貴們喝的,味道很淡。”
裴宴書的面沒有毫變化,仍然是那副面無表的樣子,他平日不說話的時候就足以令人生畏,眼下容冷下來時更是多了幾分威懾。
杜存瑜立即改口問其他人喝不喝。
崔窈寧不喝,崔萱自然就沒要,許五娘倒是要了一壇,說和兩個妹妹一起分著喝。
其余兩位姑娘本來想拒絕,可見許五娘這麼說之后,又不好反駁的話,便點點頭應下來。
許五娘一人倒了一杯。
杜存瑜這話倒是沒說錯,這酒味道確實很淡,適合貴們飲用,搭配著鹿吃很是香甜。
許五娘連忙招手:“兩位妹妹也試一試。”
崔窈寧笑著婉拒:“我不善飲酒。”
上次自安平大長公主府那次喝完,崔窈寧就知道自己估計不能喝酒,在外也不敢接酒喝。
舉起一杯飲子,笑著說:“我喝這個。”
華的絨毯上鋪著一個個食盒,里面有糕點、餅、果干還有時令的飲子等等,不時有桃花瓣落飲子中,平添了幾分文人墨客的雅致。
崔萱跟著端了杯飲子。
許五娘覺得有些掃興,卻礙于份不敢言語,勉強笑了笑,“兩位姑娘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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