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抬眼,瞅了眼趙函,老頑似的努了努。
“你就是帶來個天仙,我也不認!”老爺子拍了拍蘇晚的手,“丫頭,你今天就坐在爺爺邊,陪爺爺吃糕點,打撲克,誰也不要怕,聽到了嗎?”
蘇晚眼眶有些熱,重重地點了點頭。
爺爺的態度惹得趙函生氣,眉目蹙起,看著爺爺對待蘇晚比他對封家的每一個人都親近,心里很不痛快。
但更不滿的,是蘇晚。
“爺爺,您是封家的長輩,所以我敬您護您,尊重您的個人意愿,但是在給阿深挑選太太這件事,恐怕我不能順從您的選擇。”
爺爺不屑一顧:“不順從就不順從,大不了我現在就把阿深過來了,按著他的頭也要他把蘇晚娶回家來。”
趙函愣了一下,是沒有想到,老爺子對蘇晚是這樣的袒護。
“怎麼,還要我這個糟老頭子求你麼?”
封家老頭擺出一副耍無賴的姿態,趙函拿他沒辦法,只好換了種策略繼續說服老爺子。
“爺爺,有些規矩是不能破的。”趙函看了眼楊婉清,示意坐過來,與老爺子面對面。
“婉清和景深的婚約是早就定好了的,這孩子救過景深的命啊,爺爺您想,能把命都愿意給景深的人,足以證明對景深的有多深,婉清善良勇敢,家世也是上流名門,這世上找不到這樣般配景深的人了啊。”
封爺爺哼了一聲:“什麼家世,救命之恩,我都不興趣,娶媳婦是要看人品的,蘇晚是我看中的孫媳婦人選,我說是就是了!”
“人品?”趙函笑了,“爺爺我看您真的是老糊涂了,要論人品的話,那蘇晚是真的沾不上邊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老爺子不服,“你倒是說出個一二三四來。”
“蘇晚明明知道咱們家和楊家有婚約,還不和景深保持距離,反而一賴就是五年,這也就罷了,景深和婉清的訂婚消息傳得滿世界都知道了,蘇晚怎麼著,竟然搬到了金海岸和景深同居了!還有件事啊,我都不好意思說,爺爺,您是真的老糊涂了,看人不準啊。”
趙函苦口婆心地勸著老爺子,爺爺沉思了片刻,又問:“你還有什麼是不好意思說的?”
趙函斜睨了一眼蘇晚,凌厲的目夾雜鄙夷:“只有爺爺想不到,沒有蘇晚不敢做出來的,爺爺,有些事我瞞著不和您說,是想給留一點面,要是還有一點廉恥心,就不可能總往您這里跑,而是該找個地鉆進去了。”
蘇晚看到,趙函說話時,楊婉清一臉的高傲和得意,那得逞的樣子,似乎這一刻已經坐上了封太太的位置,以勝利者的姿態審判了。
“趙士,因為你是封總的母親,所以我尊重你,但現在看來,你實在配不上我對你的這份敬重。”
“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趙函冷冷地看向蘇晚,“如果不是爺爺,以你這種份,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和我們對話,你只是封氏的一個普通員工,封景深的一個可有可無的書而已。有時候,認清自己的位置是件難能可貴的事。”
“我比誰都清楚自己的位置。”蘇晚起,“只是趙士,你的這些對我并不客觀的評價,倒顯得你自以為是了。”
趙函冷笑,兩條疊著,抱著手臂漠然地看著蘇晚。
“我知道你很聰明,皮子功夫一流,不然也不可能在景深邊呆了那麼久,但是蘇晚,就是因為你的自以為是,你配不上我們封家一席之地。”
面對趙函的譏諷,蘇晚云淡風輕,再難聽的話都聽過,還在乎這句麼?
“首先,我從來沒有想過為你們封家的一員。再次,我來這里,是到了爺爺的邀約,我應了邀約,來爺爺家做客,那我就是客人,讓客人走狗,甚至諷刺辱客人,怎麼看,都是你封家的待客之道太過嚴苛,這要是傳出去,封家作為海城第一世家的名號也掛不住啊。最后,至于我有沒有資格出現在這里,不是大太太你說的算的。”
蘇晚說著,掌心輕自己的小腹。
就憑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封景深就不可能放走。
“哦,對了,還有一點。”蘇晚有些無奈道,“還有一件頭疼的事我需要大夫人你知道,我住在金海岸,是封景深安排的,我兢兢業業地為封氏貢獻了五年的青春,陪著封總一路爬上來,他獎勵我些房產不過分吧?”
趙函臉上的神越發凝重,一臉厲地看著蘇晚。
似乎才意識到,自己低估了蘇晚的能力,能頭頭是道地把攻擊的每一點都毫不費力地靠著幾句話給化解了,足以見得的商不低。
當然,臉皮也是夠厚的。
“趙士,如果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咱們找個地方單獨聊一聊就好,但我是爺爺的客人,他年紀大了,請你不要給他造困擾。我來這里,也只是想要爺爺放松開心的,糟心的話題,還是說比較安全。”
這一句,直接將責任甩到了趙函上——是個掃興的人。
聽完蘇晚的發言,封老爺子暗暗地給蘇晚比了一個大拇指,很是贊賞蘇晚和趙函頂的行為。
蘇晚給了爺爺一個眼神,隨即抬眼掃過對面兩個人,趙函的臉難看得不是很明顯,畢竟是封家的大夫人,喜怒不顯于。
楊婉清就有意思了,應該向大夫人告了不狀,只是都被蘇晚懟回來了,想看到的沒有看到,臉上得逞的笑也掛不住了,僵在臉上顯得有些挫敗。
蘇晚心想,自己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了,再繼續呆在這里就有些不合時宜了,倒不如趁機溜走比較好。
和楊婉清比,缺的就是合合理呆在這里的名分,即使自己再能說有什麼用?
封太太的位置,是楊婉清的。
“爺爺,我還有點事先去忙了,等以后有機會再來看您。”蘇晚蹲下,拉住了老爺子的手,仰頭看著他,眼里滿是激和。
“請您一定保重。”
封老爺子垂眸,對蘇晚心疼又不舍,無奈于趙函和楊婉清在這里,他不好再多說什麼。
“走吧,去忙自己的事吧。”
蘇晚勾了勾角,揚起一抹淺笑:“爺爺,再見。”
說完,起,離開了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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