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世子殿下。”

沈今棠笑著看向顧知行。隨后，沈今棠看向那子，說道：“以后，你便星回。”又看向那男子，道：“流火。”

“多謝主子賜名。”

星回和流火適應得很快，很快便認清楚自己的新份。

馬車緩緩駛長公主府，車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車外，府邸的高墻在夕的余暉中投下長長的影子，顯得莊嚴肅穆。

顧知行掀開車簾，微微瞇起眼睛，目掃過府的景致，心中不一怔。

往昔那滿目錦繡、金碧輝煌的裝潢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素雅之景。

雕梁畫棟被淡的紗幔輕掩，繁復的紋飾也被素凈的白墻所替代，仿佛一夜之間，這座府邸褪去了往日的奢華外，變得清冷而寧靜，宛如一座于鬧市的禪寺。

“世子殿下可喜歡？”

沈今棠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顧知行愣了一下，看著沈今棠眼神中的期待，愣愣的點了點頭。

“那世子殿下便府里好好讀書如何？”

此言一出，顧知行只覺五雷轟頂，一時之間，滿肚子的話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讀書？

讓他讀書？

怎麼可能啊！

他一看到那書就反胃得十天吃不下去飯，他怎麼可能會讀書呢？

“你想要讀書？”顧知行想了半天，才憋出來這麼一句話。

若是想要讀書，那也是可以的。

他有錢，可以請最好的先生來給沈今棠講課，想學什麼都行。

“我想讓世子殿下好好讀書。”沈今棠又重復了一遍，語氣十分認真，特意加重了“世子殿下”這四個字。

顧知行被氣笑了，道：“你瘋了吧？”

讓他讀書，怎麼可能啊？

他讀書？

顧知行一想到這三個字就覺得好笑，沈今棠是怎麼把他和讀書扯上關系的？

“我沒有瘋。”沈今棠面不改，只是微微仰頭，笑意盈盈地著顧知行，輕聲說道：“我如今清醒得很，正是因這清醒，才盼著世子殿下能好好讀書。”

“是你把我請過來做夫子的，可若是你把我請過來，你還是像之前那樣紈绔不堪，那便是我這個做夫子的不對。”

沈今棠緩步向顧知行走去，目堅定，字字如珠落玉盤：“所以，你要讀書，還要讀出個名堂來。”

顧知行著實是笑出了聲，看著沈今棠一臉認真的模樣，都有些不忍心說了。

“我請你做夫子是為了什麼，你不清楚嗎？”

他怎麼可能是真的想要沈今棠做他的夫子，不過是找個借口，想把沈今棠從沈家撈到他邊罷了。

所謂的夫子，喊起來不過是個趣。

誰能想到，沈今棠還真的想要做他的夫子了！

“不清楚。”沈今棠只當不知道，一本正經的說道：“既然我來了公主府，那以后你的學業便由我來負責。”

顧知行真的是哭無淚，看到院被自己吩咐送來的野味，轉移話題道：“咱們先嘗嘗鮮，這野味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說完，他便轉離去，卻被流火攔住了去路。

顧知行微微一愣，臉上出幾分尷尬，訕訕地轉過來，看向沈今棠，說道：“讀書這個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的，咱們得慢慢來。”

筆墨紙硯、書文房，這些件可大有講究，選起來著實費時費力。

若是細細挑選，怕是一個月都未必能選完。

說不定到了那時，沈今棠早已對讀書沒了興致。

對待他不想要干的事，就一個字：拖。

這個訣對他來說，屢試不爽！

然而，沈今棠的聲音卻在此時悠悠響起，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我自認為我的學問不足以為師，但既然擔負了這個名頭，自然也要負責人的。我已經請好了合適的先生，此刻正在書房中候著世子殿下。”

什麼？！

先生已經請好了？！

顧知行心中猛地一震，瞬間覺哪里不對勁。

他仿佛突然意識到，沈今棠似乎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而自己正一步步往里跳。

——

當顧知行換了一素凈的裳，規規矩矩地坐在書房里聽陶夫子講課時，他的心思卻還在這件事上。

他側過，低聲對沈今棠說道：“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未曾想過我會當上三品大員，這一切，不過是你想讓我陪你讀書的計策罷了？”

“咚——”陶先生的教鞭猛地砸在顧知行面前的書桌上，發出一聲脆響。

“世子殿下，注意你的態度，課上不可攀談閑話。”陶先生的聲音冷冰冰的，那張臉更是毫無表，仿佛一尊木雕。

顧知行抬頭，正對上陶先生那張毫無溫度的臉，心中火氣瞬間騰起。

他本就極不愿坐在這里，如今被如此訓斥，更是覺得委屈。

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正要起，準備讓這陶夫子好好見識一下京都第一紈绔的厲害。

“你……你還敢手打老夫不？”陶藝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眼睛瞪得溜圓，仿佛要噴出火來。

他本是滿腹經綸的儒學先生，平日里人敬重，如今卻被顧知行這般輕視，心中自是氣憤難平。

“呵！”顧知行冷笑一聲，還未作，便覺到自己手背上覆上一道的。

他低頭看去，只見沈今棠抬眼看著自己，的眼神平靜如水，卻帶著一安之意。

對上的眼神，顧知行微微抿了抿，嚨里原本準備口而出的冷言冷語，也在這瞬間被咽了回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心的波，最終緩緩坐了下來。

“不敢，你繼續講。”顧知行語氣中滿是不不愿。

他心中暗自嘟囔，若非心中對沈今棠有愧疚之，他是絕不可能坐在這里聽這老夫子講這些迂腐的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