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郁離好不容易在家休沐兩日,剛準備睡個午覺,就被自家弟弟挖了起來。
“做什麼?”眼睛都睜不開。
張載雪嚴肅地看著問:“姐,我變丑了嗎?”
陳郁離:“……”
“怎麼,你心悅的那個小姑娘嫌你丑了?”
“我沒有心悅!”張載雪惱道,“只是一個普通的同窗。”
“好的,那麼你心悅的這個普通同窗,是嫌你丑了嗎?”陳郁離配合地問。
張載雪氣得不想理,但沒過多久,又還是將頭扭回來,不服氣地道:“才不會嫌我丑,只是不知怎麼的,似乎有哪里變了。”
“是不是變得不喜歡你了?”
“才沒有!”
“那你急什麼?”
“我沒急!”
起又坐下,張載雪惱怒地道:“你和含笑姨沒一個靠得住的,我要去找爹娘。”
陳寶香正在哄自家大仙呢。
“你憑什麼不生氣!”張知序怒道。
“那也不是你的問題,我怎麼會生氣呢……好好好,你別生氣了,我下回爭取生氣啊。”嘆氣。
“這都什麼跟什麼。”張載雪一臉莫名。
張知序氣得扭頭跟他告狀:“你娘撞見我跟別的人獨一室,居然不生氣,心里已經沒有我了!”
陳寶香扶額笑:“有人刻意設計陷害,我都已經識破了,還生什麼氣啊。”
“你就不怕我真的看上那個年輕貌的小姑娘?”
“你會嗎?”
“……不會你也該多想多慮啊。”張知序有些惱,“去年三月廿你跟顧家那小郎君站一起,我都不爽了大半年。”
陳寶香恍然:“我說你先前怎麼一直怪氣的,原來是為那茬,直說啊,我能看上他嗎。”
“看得上看不上的你也該只跟我站一塊兒。”
“可那是人家家里出殯……”
張知序瞪。
陳寶香雙手舉起:“行了,知道錯了,以后邊的位置都只讓你站。”
張載雪:“……”
不是,二位都四十多了,怎麼還跟小孩兒似的?
“對了載雪,你過來是有什麼事?”陳寶香問。
張載雪抿,猶豫半晌才道:“我想請朋友來家里玩。”
“你居然有朋友?”陳寶香震驚。
“你居然想開宴?”張知序震驚。
兩人養的兩個孩子,就小的這個最不省心,孤僻冷漠就算了,說話還難聽,以至于除了趙家尹家,沒有別家的孩子愿意上門陪他玩。
而且自從小時候生辰宴請不來同窗之后,張載雪就討厭上了開宴,這還是他六年來第一次重新開口提這事。
兩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張載雪也惱怒了:“就算我沒有朋友,你們的朋友不也多的是麼?都請來便是。”
兩人對視一眼,陳寶香問他:“以什麼名目?”
“……就說最近得了不番邦進貢的糖,請他們來賞花順便吃糖。”
眉梢微,陳寶香“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道:“得請趙家、尹家、葉家,最好再請個孟家?”
張載雪點頭:“可以。”
“哎呀不對,孟家跟我們不太絡,最近聽說準備嫁兒,也不方便再過來。”道。
張載雪原本繃得好好的臉,突然就有些異樣:“孟家,嫁兒?”
“是啊,人家也十七八歲了,想親自然會開始相看。”
“不行,先讓他們帶兒來咱們府上。”
“小爺,太霸道了吧?”張知序笑,“人家嫁兒你也管?”
張載雪急了,但又不知該怎麼說,臉都漲紅了。
陳寶香唏噓地道:“就這你姐還賭三個月呢,我看是幾日都避不了。你這病也不知跟誰學的,怎麼就那麼不說真話呢。”
張知序擺手:“你別看我,我可沒教過他這個。”
“得了,幫小爺發個請帖吧,只是來不來就看他們自己了。”陳寶香道。
張載雪松了口氣,卻突然又有了新的要張的事。
孟荼錦會來嗎?
·
孟家的確已經有想嫁兒的心思,但不是嫁孟荼錦,而是嫁后母生的二兒。
接到侯府的請帖,一家人喜上眉梢,覺得這是天大的好機會,高高興興地就將二兒打扮了帶去。
荼錦躲在角落里羨慕地看著。
真好啊,要是爹爹也能這麼護就好了。
熱鬧的車隊走遠了,也就回去自己的小院里,沉默地繼續看書。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突然響起一陣喧嘩。
這麼早就回來了?
荼錦有些納悶地放書出去看。
狹窄的小巷口突然來了很多人,華蓋寶車里的盈盈燈落出來,照亮了孟家的大門。
荼錦嚇得往回一,剛想躲,就被人按住了肩膀。
“又不去?”張載雪著氣,眼睛都紅了,“你就非躲著我不可嗎!”
荼錦怔愣地看著他。
“斬首的人行刑前還給個辯駁的機會呢,你定我的罪倒是問也不問。”他氣急敗壞地說著,拉著就往車上拽,“跟我走。”
“別……”荼錦慌張不已,“我還要看書。”
“黑燈瞎火的看什麼書,去侯府我讓你看個夠。”
子被他抱起來塞進了車廂,荼錦懵懵地坐下。
對面這人別著頭不知在生誰的氣,結上下滾,側臉的弧度也繃得的。
不是都不在他邊惹流言蜚語了嗎,這人怎麼還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荼錦搖搖頭。
若像他一樣有陳侯那麼好的母親呵護照顧,一定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
荼錦以為的宴席是大家各吃各的談天說地,所以在后面進去也無妨,只要挨著角落走,就不會有人注意到。
結果一進門,所有人的目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荼錦背后的汗都立起來了。
“找到了?”陳寶香坐在主位上笑瞇瞇地道,“我就說麼,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說不見就不見了,是不是,孟大人?”
孟父在旁邊臉發白:“是……這丫頭也真是的,不知何時自己回家了,也不知道知會我們一聲,怪讓人擔心的。”
“人齊了就座開宴吧。”陳寶香擺手。
廚房聞聲而,送上來各式佳肴,其余賓客也紛紛轉開話頭,各自聊各自的閑天。
荼錦被帶去了陳寶香邊座。
懵懵地看著給自己夾菜,又懵懵地聽著旁邊的張大人對自己的關懷,一時間像個從暴雪里走進溫暖木屋的旅人,又欣喜又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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