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寧站在謝家老宅的大門前,指尖微微發涼。
三天前,帶著重傷的陸聿珩回到海市,將他安頓在私人醫院后,只給周宇發了一條簡短的消息:【照顧好他】。
隨后,便獨自來見了謝關——謝家現任掌權人,也是當年離開謝家的元兇之一。
賭約很簡單——如果三天,能證明聞人靖還活著,并且愿意站在這一邊,謝關就必須承認的繼承權,不再阻撓接手母親留下的產。
而現在,三天已過。
謝關坐在書房的紅木椅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目冷淡地掃過手中的信封。
"就憑一封信,就想讓我認輸?"他嗤笑一聲,"沈昭寧,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沈昭寧神未變,只是將信封推到他面前:"聞人靖的親筆信,謝叔叔不妨先看看。"
謝關冷笑,卻還是拆開了信封。信紙上的字跡清瘦鋒利,確實是聞人靖的手筆。容很簡單——
"謝關,賭約已定,愿賭服輸。"
落款是一個"聞"字,旁邊還印著一枚暗紅的指印,像是跡干涸后的痕跡。
謝關盯著那枚指印看了幾秒,忽然笑了:"一封信而已,誰知道是不是你偽造的?"
沈昭寧眸微冷:"謝叔叔這是要賴賬?"
謝關慢條斯理地將信紙折好,放回桌上:"賭約的前提是聞人靖親自出面,而不是一封信就能糊弄過去的。"
沈昭寧定定地看著他,忽然也笑了:"謝叔叔,你是不是覺得,只要咬死不認,我就拿你沒辦法?"
謝關端起茶杯,輕啜一口:"你可以試試。"
話音未落,謝關的手機突然震起來。
他皺眉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未知號碼。
沈昭寧角微勾:"不接嗎?"
謝關盯著看了兩秒,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啞的男聲:"謝關,好久不見。"
謝關的手指猛然收,指節泛白。
這個聲音——
聞人靖。
"怎麼,不說話了?"聞人靖的聲音帶著幾分譏諷,"當年我離開海市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副態度。"
謝關的臉沉得可怕:"聞人靖,你竟然還敢回來?"
"我回來,不是為了你。"聞人靖淡淡道,"是為了沈昭寧。"
謝關猛地看向沈昭寧,眼神銳利如刀:"你和他聯手了?"
沈昭寧微微一笑:"謝叔叔,愿賭服輸。"
電話那頭,聞人靖的聲音繼續傳來:"謝關,賭約是你親口答應的,現在想反悔?"
謝關冷笑:"聞人靖,你以為打個電話就能威脅我?"
"威脅?"聞人靖低笑一聲,"不,我只是提醒你——"
他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當年那場炸的真相,你不想讓謝家的人知道吧?"
謝關的臉瞬間變了。
沈昭寧眸微閃——不知道聞人靖口中的"炸"指的是什麼,但顯然,這句話中了謝關的死。
電話那頭,聞人靖繼續道:"認了賭約,我們各退一步。否則......"
他沒有說完,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謝關死死著手機,指節發白,半晌,他終于咬牙道:"好。"
電話掛斷,書房一片死寂。
謝關緩緩抬頭,看向沈昭寧的眼神冰冷至極:"沈昭寧,你贏了。"
沈昭寧微微一笑:"多謝謝叔叔全。"
謝關冷笑:"別高興得太早。"他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謝家的水很深,你以為靠一個聞人靖,就能站穩腳跟?"
沈昭寧迎上他的目,毫不退:"那就試試看。"
謝關盯著看了幾秒,忽然笑了:"好,很好。"
他轉走向門口,卻在即將離開時,回頭看了一眼:"沈昭寧,希你不會后悔今天的決定。"
沈昭寧目送他離開,直到書房的門徹底關上,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指尖微微發抖。
贏了這一局,但很清楚——真正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暗流
離開謝家老宅后,沈昭寧直接去了醫院。
病房里,陸聿珩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翻看文件。見進來,他抬眸看了一眼:"解決了?"
沈昭寧點頭,走到床邊坐下:"謝關認了賭約,暫時不會阻撓我。"
陸聿珩合上文件,目落在略顯疲憊的臉上:"聞人靖出面了?"
"嗯。"沈昭寧低聲道,"他打了電話。"
陸聿珩微微皺眉:"他人在哪?"
沈昭寧搖頭:"不知道。"
確實不知道聞人靖現在在哪里。那封信是他提前給的,電話也是他主打來的。甚至不確定,他是否真的回到了海市。
陸聿珩沉默片刻,忽然道:"小心謝關。"
沈昭寧抬眸看他。
"他不會這麼輕易認輸。"陸聿珩的聲音低沉,"賭約只是表面,他一定還有后手。"
沈昭寧抿了抿:"我知道。"
當然知道謝關不會善罷甘休。但至現在,拿到了名正言順的繼承權,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會更加謹慎。
"對了,"陸聿珩忽然開口,"周宇說,林家最近作很多。"
沈昭寧眸一冷:"林微雨?"
陸聿珩點頭:"父親林正業最近頻繁接謝關,似乎對謝家的基因藥劑很興趣。"
沈昭寧冷笑:"看來謝關已經找好下家了。"
陸聿珩看著:"你打算怎麼做?"
沈昭寧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既然他們想要藥劑,那就給他們。"
陸聿珩挑眉。
沈昭寧輕聲道:"不過,得是我‘改良’過的版本。"
陸聿珩盯著看了幾秒,忽然也笑了:"沈昭寧,你比我想象的更狠。"
沈昭寧垂眸,指尖輕輕劃過病床的邊緣:"我只是......不想再輸了。"
暗戰
三天后,謝氏集團董事會。
沈昭寧正式以繼承人的份出席,謝關坐在主位,臉沉。
會議進行到一半,林正業突然帶著人闖了進來。
"謝董,聽說謝氏的新藥研發遇到了瓶頸?"林正業笑容和煦,"林家愿意注資合作。"
謝關看了沈昭寧一眼,淡淡道:"林董消息倒是靈通。"
林正業笑道:"商場如戰場,信息就是籌碼。"他看向沈昭寧,"沈小姐,聽說你手里有聞人靖留下的研究資料?"
沈昭寧微微一笑:"林董興趣?"
林正業點頭:"非常興趣。"
沈昭寧從文件夾中取出一份資料,推到他面前:"這是初步研究果,林董可以看看。"
林正業迫不及待地翻開,越看眼神越亮:"這......這簡直是突破的進展!"
謝關皺眉,也拿過資料看了幾眼,臉微變:"沈昭寧,你......"
沈昭寧平靜地看著他:"謝叔叔,合作才能共贏,不是嗎?"
謝關盯著,忽然明白了的意圖。
是要借林家的手,反過來牽制他!
林正業已經興地站起:"沈小姐,林家愿意高價購買這項技!"
沈昭寧微笑:"不急,我們可以慢慢談。"
會議結束后,謝關攔住了:"沈昭寧,你以為這樣就能我退讓?"
沈昭寧抬眸看他:"謝叔叔,我只是在教您一個道理——"
輕聲道:"賭輸了,就要認。"
謝關盯著,忽然冷笑:"好,很好。"
他轉離開,背影沉至極。
沈昭寧看著他的背影,角微勾。
知道,這場博弈還遠未結束。
但至現在——
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棋子。
夜如墨,沈昭寧站在實驗室的監控屏幕前,指尖輕輕敲擊著鍵盤。
屏幕上,林正業正帶著一群研究員興地分析提供的"基因藥劑改良方案",卻毫沒注意到數據中藏的致命。
"他們上鉤了。"
后傳來低沉的嗓音,沈昭寧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陸聿珩走到旁,目落在屏幕上:"這個什麼時候會發?"
"72小時后。"沈昭寧調出一組數據,"藥劑會順利通過初期測試,但在人實驗階段......"
沒說完,但陸聿珩已經懂了。
"林微雨知道嗎?"
沈昭寧搖頭:"父親把保護得太好了。"頓了頓,"或者說,利用得太徹底。"
陸聿珩忽然笑了:"你比我想象的更殘忍。"
"殘忍?"沈昭寧終于轉頭看他,眼底一片冰冷,"當年他們用假的NT藥劑害死我母親時,可沒人說他們殘忍。"
陸聿珩沉默片刻,忽然手上的臉頰:"你確定要這麼做?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
沈昭寧沒有躲開他的:"我早就沒有回頭路了。"
的手機突然震,一條加信息跳出來:
【謝關去見J先生了。】
發信人依舊是那串碼。
沈昭寧眸微閃——聞人靖在監視謝關?
"怎麼了?"陸聿珩問。
收起手機:"謝關坐不住了。"
暗室
郊外廢棄教堂的地下室,謝關臉沉地看著對面的男人。
"你答應過不會回海市。"
影中的男人低笑一聲,右眼下的疤痕在燭中若若現:"我回來,不是為了你。"
謝關猛地拍桌而起:"聞人靖!你別忘了當年是誰——"
"是誰制造了那場炸?"聞人靖緩緩站起,高帶來的迫讓謝關不自覺后退半步,"是你,謝關。"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枚U盤:"當年的監控錄像,你猜謝家的人看到會是什麼反應?"
謝關的臉瞬間慘白:"你想要什麼?"
聞人靖將U盤放在桌上:"兩件事。"
"第一,停止對沈昭寧的刁難。"
"第二......"他忽然出一個詭異的微笑,"把J先生的聯系方式給我。"
謝關瞳孔驟:"你瘋了?!J先生會殺了你!"
聞人靖輕笑:"那就讓他試試。"
三天后,林家實驗室突發炸的消息登上頭條。
沈昭寧坐在謝氏集團的辦公室里,看著新聞里林正業崩潰的哭喊,面無表地合上了電腦。
敲門聲響起,周宇快步走進來:"沈董,謝關來了。"
抬眸:"讓他進來。"
謝關的臉比上次見面更加憔悴,眼下的青黑顯示他這幾天都沒睡好。
"你贏了。"他啞聲道,"董事會已經通過決議,承認你的繼承權。"
沈昭寧微微一笑:"多謝謝叔叔。"
謝關盯著:"聞人靖在哪?"
"我不知道。"
"沈昭寧!"謝關突然提高音量,"你別以為有他撐腰就能高枕無憂!J先生不會放過你們!"
沈昭寧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謝叔叔,你知道嗎?"輕啜一口,"我母親臨終前說過一句話。"
"什麼?"
"說......"沈昭寧抬眸,眼底寒凜冽,"'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謝關的臉瞬間灰敗。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落地窗突然裂!
沈昭寧被一大力撲倒在地,謝關的口綻開一朵花。
"狙擊手!"周宇大喊著沖進來。
沈昭寧被人護在下,悉的沉木香涌鼻腔。抬頭,對上聞人靖那雙幽深的眼睛。
"游戲才剛開始,妹妹。"他輕聲道,右眼下的疤痕近在咫尺,"怕嗎?"
沈昭寧抓住他的領:"你遲到了。"
聞人靖低笑,抱起迅速撤離:"補償你。"
窗外,警笛聲響徹云霄。
朱七講完最后一個字時,沈昭寧的指甲已經深深掐進掌心。
"所以......我母親是病死的?"
朱七搖頭:"是心碎而死的。"他嘆了口氣,"帶著你在貧民窟住了三年,臨走前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認祖歸宗。"
沈昭寧突然笑了,笑得眼眶發紅:"那謝晉為什麼最后還是收留了我?"
"因為......"朱七低聲音,"他看到了你手上的戒指。"
那枚沈七留給謝晉的戒指,最終戴在了沈昭寧手上。
回到謝家老宅,沈昭寧直接去了祠堂。
跪在沈七的牌位前,輕輕放上一枚染的籌碼——那是從賭場帶出來的,沈七當年最的幸運。
"媽媽,我見到他了。"著牌位,"他過得很好,妻賢子孝,富貴滔天。"
燭火忽明忽暗,映照著冰冷的笑容。
"所以,我會讓他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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