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不僅讓開闊了眼界，還讓他能夠提前認識。

確認盛喬是鐵了心要做這件事，徐肅年也沒再給潑冷水，反而認真地鼓勵道：“小娘子如今覺得復雜，只是因為其中事太雜太，這些事是你一個人做，當然是做不的，你需要給自己找幾個幫手，書院可不是只靠一個人就能維持的。”

盛喬沒太聽懂他的意思，“幫手？我有呀，你不是在呢嘛。”

徐肅年反問：“我若不在呢？”

他拍了拍桌上的賬本，“這麼多的東西，你一個人怕是要看到猴年馬月，屆時孟娘子只怕孩子都有了，這院子也早就收回去了。”

這話雖不中聽，卻是大實話。

可盛喬去哪里找這個幫手，在州本不認識幾個人。

徐肅年自然也明白，“鄭娘子在外游歷多年，不僅見識廣，人脈也更多，這件事由做最合適不過。”

“既然這書院，你們兩個都想做，不如還按照先前的老樣子，鄭娘子負責找人出力，你就和孟娘子一樣，負責出銀子。”

盛喬卻不怎麼滿意，“可這樣一來，我不是了甩手掌柜。”

當時愿意接手此事，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不希表姐一個人太過勞。

徐肅年并不嫌的問題既天真又稚，很是耐心地解釋道：“若像先前孟娘子那樣，當然算是甩手掌柜，但實際上，你也有很多事需要做。”

怕講得太深太細，盛喬聽不懂，徐肅年便直接道：“難道那些深宅大院里的賬房先生，每個月唯一要做的，就只有給人撥銀子嗎？”

“當然不是。”

盛喬幾乎立刻就搖頭，雖然也不知道府里的賬房先生都要做什麼，但知道他們手里都是有很多差使的，且極得阿爹的信任。

“這便是了。”徐肅年道，“你就是一個向自己報賬的賬房先生，雖然會雇幫手幫你做事，但統率全局，最終敲定算盤，拍板拿主意的那個人，可是你。”

聽到他前面的話，盛喬本也覺得自己很厲害，需要做這麼多的事。

可到最后，忽又生出一子膽怯和不自信來，看著徐安，忍不住懷疑自己的能力，“可是，這麼重要的事，若是被我搞砸了怎麼辦？”

滿心期待，卻又糾結地想要退。

“你覺得我可以嗎？”

盛喬本能地想

要尋求一個答案，雖然連自己都不知道，想聽到的是什麼回答。

徐安聽著不自信的語氣，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立刻回道：“當然可以。”

盛喬仍有些不確定，“真的嗎？”

這倒不是不自信，只是從前從未接過這麼重要的事，忍不住就有些害怕。

徐肅年摟住的肩頭，堅定地點頭，“當然。”

腦袋枕在男人肩頭，盛喬到了一沒由來的安心，仰頭看著他，發自心地夸贊，“徐安，你真好。”

聽到這話，徐肅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他難得沒應下這句夸獎，只道：“時辰還早，我今日先幫你分擔一些罷。”

于是，兩人又恢復了一人手里擺著一本賬本，一把算盤的勤模樣。

盛喬認真起來就很說話，徐肅年也不再打擾，屋子里一時只能聽到噼噼啪啪撥算珠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盛喬在長桌旁坐得腰酸背痛，便抱著賬本和算盤去了一旁的人榻上靠著。

榻上有一方小炕桌，棉花似的腰枕墊在后，舒服是舒服了，但也實在太容易侵蝕人的意志力。

盛喬起先還能撐著胳膊繼續堅持，但能等徐肅年將一本賬本看完，想瞧瞧那邊的進度時，卻發現已經歪倒在人榻上睡著了。

賬本蓋在臉上，小算盤被扔在一邊，只半張臉，也能看到獨有的憨。

徐肅年瞧著這樣子，忍俊不地勾了勾角。

知道最近這幾天太累了，徐肅年也沒有把起來，他輕手輕腳地走倒人榻旁邊，然后幫把算盤和賬本出來放到一邊，這才松了口氣。

他想要坐下，卻也沒往榻上坐，直接在腳踏上席地而坐，因為這個姿勢和高度，正好能讓他清晰地瞧見郎恬靜的睡。

他一直都知道，盛喬是個活潑子，平時醒著的時候，幾乎沒有一刻的消停——

跑跳，笑鬧，還特別喜歡講話，徐肅年從前曾懷疑過，若是一輩子沒有人阻攔，只怕盛小娘子自己和自己都能說到天荒地老。

但睡著的盛喬，看著很乖，完全沒有平日里半點跳的模樣，徐肅年安靜地注視著的側，完全忍不住腦海里的那些腌臜念頭——

如果能一直這麼乖，就會永遠留在他的邊。

他也不必患得患失。

他忍不住手，輕輕垂落在額邊的碎發，傾在的臉側親了一口。

毫不遮掩的夸贊莫名在耳邊回響，“徐安，你真好。”

徐肅年重新坐回去，又在的纖瘦的手腕上輕輕吻過。

我一點都不好。

徐肅年想，他一定是全世界最壞的男人，才舍得騙他的小娘子。

-

一天后，盛喬手里的賬目總算理完了，雖然有些的數目還有些沒搞清楚，但已經足夠列出一個完整的規劃了。

在徐肅年的幫助下，盛喬將其整合一封完整的文書，鄭墨看到那一項項整齊的數字，都忍不住震驚。

當時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盛喬竟然真的做了，還坐得這麼好，“阿喬，你好厲害啊。”

盛喬開心地收下夸贊，然后將徐肅年將自己說的話告知鄭墨，然后問道：“表姐，我們要不要先去找盧大人試試？”

先前盛喬第一次提，便覺得這法子不錯，有了今日這份文書，鄭墨更是信心大增，點了點頭，說：“今天下午我就人往驛館給盧大人遞帖子。”

不過話是這麼說，鄭墨心里也沒想著盧燁真的會搭理這件事。

畢竟在朝廷員心里，有太多的事都比這一間小小的書院重要。

但沒想到的是，盧燁居然很快就給們回了，還請們午后到驛館小敘。

鄭墨是既驚又喜，盛喬則在驚喜之余，沒忍住又踩了徐肅年一腳，“同樣是長安來的，一個熱絡主，一個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怎麼會差距這麼大。”

這大約就是清與酷吏之間的區別罷。

盛喬這樣想著，飛快換好了出門的裳，和鄭墨一起坐馬車到了驛館。

盧燁早從徐肅年那里得知了二人份，對于兩位小娘子也是心懷敬意，因此提前在門口等著，毫沒有員架子。

盛喬心里又是嘖了一聲，對盧燁的態度倒是愈加的溫和。

不擅長際，干脆也沒再費話，直接將寫好的文書呈上，剩下的話則又鄭墨去說。

盧燁一邊聽，一邊拆了文書認真地看。

兩個郎坐在他對面，小心翼翼地覷著他的臉。

可沒想到盧燁答應的速度比夢里還爽快，盛喬都沒反應過來，便聽到盧燁說：“此等善事，如何能不答應？”

盛喬還懵著，“您這麼快就答應了？”

盧燁笑著說：“不瞞二位，我對此事原本也抱有一懷疑的，不敢確定兩位小娘子是真心想做，還是只是閑暇之余的玩笑，因此心里猶豫。”

“后來是端侯也聽說了此事，他心中一向憂國憂民，得知此事后便立刻拊掌稱贊，不僅說對兩位小娘子十分佩服，還極力勸我，讓我一定要答應此事。”

“可以說，這件事多虧了端侯啊。”

盛喬卻自忽略了他那一大段話，腦海中只簡地提煉出了一句：是端侯在幫。

可徐肅景不是說，徐肅年不在州嗎？

第36章 噩夢徐肅年對而不得

送拜帖前，鄭墨擔心盧燁不會見們，因此在拜帖上特意寫上了兩人的真實出。

不過丹寧長公主想與燕國公府聯姻這件事，不算低調，但也沒有肆意宣揚，京城不知此事的并不在數。

盧燁就是其中之一，他平日多跟在前，最常待的地方是書房和翰林院，對于外間的這些人俗事甚過問。

因此，他即便知道坐在對面的兩個小娘子份，也不知他們和端侯有何關系，還以為端侯此舉，是對其中哪位小娘子有意，這才暗中授意他幫忙。

此時見兩位小娘子表不對，盧燁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忙頓住聲音，問：“小娘子怎麼這幅表？”

盛喬不知他知不知道自己和徐肅年的關系，斟酌著不知如何回答，一旁的鄭墨干脆替開口，“端侯不是不在州城嗎？”

盧燁一愣，下意識問：“誰說的？”

鄭墨看了一旁的盛喬一眼，說：“是徐家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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