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堯，有些夢，也該結束了。”大長老說了句讓他云里霧里的話。

“什……什麼意思？”

他慢慢靠近姬世堯，半蹲在他面前，用如枯木一般干燥且糲的手掌了他的臉頰，“雖然你是我的侄兒，但每每看看你這個樣子，我總是會想起我的兒子，我跟你父親是孿生兄弟，他長得很像我，沒想到你長得你的確像你的大哥。”

姬世堯心中一，像是被提起了什麼讓他無比恐懼的事，他張了張，聲音抖道，“你為何會突然提起大哥？他……”

大長老打斷他的話，“你想說，他二十多年前就已經失蹤，下落不明，說不定早就已經橫尸荒野，被什麼野吃了也說不定，對不對？”

這些年，姬志華聽到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每個人都在勸他，說他的兒子已經兇多吉。

而姬世堯也是這樣說的，可是只有他心里清楚，他的兒子到底在什麼地方，又是如何遭遇這一切的。

姬世堯的眼神有明顯的閃躲，過了幾秒，他還是堅定得回應道，“這本就是事實，這些年我們姬家舉全家之力到尋找，也沒能找到大哥，你又何苦這麼執著？！”

“你放屁！”姬志華狠狠一腳踹在他的口，“姬世堯！我兒子當年到底是怎麼出事的，你敢說你不知道嗎？！！你敢說這件事跟你沒有半點關系嗎！”

姬世堯瞳孔瑟，說話也變得結起來，“這……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大長老冷嗤一聲，沖著他吐了一口唾沫，“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要跟我裝嗎？當年我兒子從國外回來，那天晚上是你派人去接他的。你暗中勾結他的司機，把他帶到了荒山野嶺，用鐵錘一錘一錘的砸在他的腦袋上，把他砸得面目全非，這些你都忘了嗎！”

他怨懟得瞪著姬世堯，那張滿目滄桑的臉上寫滿了憤怒和仇恨，仿佛恨不得用眼神就能將眼前的人給殺死。

姬世堯驚恐得看向他，那種被拆穿后的心虛和恐懼在他的臉上不斷蔓延開來。

“大伯，你到底是從哪里聽來的這些閑言碎語，我怎麼可能會對大哥做那樣的事呢？”

“姬世堯啊姬世堯，你到底還想裝到什麼時候？你以為我為何會把你帶到這里來？你不會真的以為，這是夜襲組織部什麼總控制中心吧？”

姬世堯臉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吧，這里是夜襲組織的毒氣實驗室，只要我按下這個按鈕，頭頂的開關就會噴出致命的毒氣，你會在這種毒氣的籠罩下，慢慢得七竅流而死。你是時候該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了。”

原本一直在狡辯的姬世堯終于意識到了不對，“你一早就知道了？”

問完他又仔細回想了一下，結合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他只覺得骨悚然。

剛才在那樣兇險的環境里，大長老為了救他選擇斷后，是本不會有生還的可能。

除非……除非剛才他為了救自己不顧命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你本就不是來救我的！難道說，一直跟夜襲組織首領聯系的人，不是二長老，而是你？！！”姬世堯驚恐無比得看著他。

他期待大長老能夠否認他的猜想，但對方卻是大笑著仰起頭，那笑聲中似乎蘊藏著一種大仇即將得報的快。

“姬世堯啊姬世堯，你自以為自己聰明，為了控制著我們這群老頭子，讓我們為了你為了姬家出生死，就千方百計得設局讓我們失去自己的子，好一心一意為了你賣命，擁護你為姬家的掌權人。但是你沒有想到吧？我兒子當年被你拋尸荒野，雖然面目全非卻僥幸留下了一條命。這些年我忍辱負重在你邊為你賣命，就是為了這一刻！”

“你沾沾自喜得以為你除掉了背叛你的人，殊不知只有老二才是我們這幾個人中，最心甘愿為你賣命的人。姬世堯啊姬世堯，你聰明了一輩子，卻偏偏因為善妒而落得無人幫扶的下場，這都是你的報應！”

“你胡說！二長老他與夜襲首領私下會面，他就是該死！我沒殺錯人！我絕不可能殺錯人！”姬世堯拼命搖頭，怎麼也不愿意相信是自己錯殺了。

“既然事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也不用再瞞著你什麼了。讓你做死得明白也好。你一直合作的夜襲組織首領，就是我的兒子，你的大哥姬世豪！至于老二與他私下聯系這件事，本就是無稽之談。雖然我不知道老四究竟用了什麼手段讓你相信了這件事，但我可以告訴你，老二從始至終，都沒有背叛過你！現在，你也該為你當初所作的一切，付出代價了！”

“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三長老！三長老救我啊！”姬世堯踉蹌著想往門口跑，大聲得呼救著。

大長老從腰后掏出一把匕首，狠狠一刀挑斷了姬世堯的腳筋。

他慘一聲，鮮從他的管中噴涌而出，濺了大長老滿臉。

但大長老卻完全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他抓住姬世堯的另外一只腳，刀尖刺，再次一挑，姬世堯另一只的腳筋也被扯出了皮外。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為什麼？！”姬世堯痛得渾痙攣，抖著聲音問。

大長老蹲在他面前，手中握著的匕首還在滴著鮮紅的。

“這話你不該問我，而是應該問問你自己。”

他的話音一落，竟是抬起匕首將姬世堯臉上的一塊生生削了下來。

姬世堯撕心裂肺得慘聲遍布整個實驗室，沒一會兒，他的聲就越來越虛弱，那張曾經看起來意氣風發的臉，已經變得橫飛，出混著鮮和神經的白骨，已經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樣子。

大長老一刀一刀的剜著，腦海中閃過當年他在山林中找到自己奄奄一息近乎毀容的兒子時，那絕又悲痛的場景。

這一切，也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看到被自己折磨得半死的姬世堯，大長老疲力竭得從地上爬起來，將匕首上的跡用巾拭干凈，抖著撐起子。

雖然他曾是軍人，但到底也年事已高。

剛才激復仇的舉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就在他起的那一刻，原本已經不再彈的姬世堯突然抓住他的腳踝，用那張被劃破一條巨大口子的詛咒道，“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大長老的臉上沒有半點恐懼之，只是用盡最后一點力氣狠狠一腳踹在他的臉上，淡淡道，“放心吧，我活不了幾年了，等到了地獄，我還會繼續來折磨你的。”

說完，他巍巍得轉，撐著墻壁走到了門口。

在關門的一剎，按下了墻上的紅按鈕，隨后退出了實驗室。

那道門隔絕了屋的一切，頭頂的噴頭也開始噴灑出致命的毒氣。

屋的姬世堯掙扎著，想要爬起來關掉墻上的按鈕，可因為被挑斷的腳筋，他本無法站立，試了好幾次也無法到那距離地面不過一米多的紅按鈕。

很快，毒氣便涌他的鼻息，那種仿佛要把他的五臟六腑全都割裂的痛在渾蔓延，他痛苦得哀嚎著，大長老就這樣面無表得站在門外，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

走廊的另一側，剛想著要來查看況的三長老還沒走近，就聽見了姬世堯的慘聲。

他腳步一頓，目落在了站在門口的大長老上。

盡管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聽到姬世堯的慘，又看見大長老那張無比扭曲的臉，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老三！”大長老開口想要住他，三長老拔就跑。

他氣吁吁從另一頭的安全通道跑出去，突然發現這棟樓竟然就在園區的邊緣。

只是這周圍都安裝了電網，本沒有辦法穿越出去。

“三長老！”就在他絕之際，林蔓蔓的聲音從鐵門之外響了起來。

他們果然來了！

三長老興得走過去，將自己所有知曉的況都說了出來，“這園區都安裝了電網，總控制就在他們部，你們從外面是沒有辦法關的。姬月明和藍婧恩在我弟弟那里，至于姬世堯，他已經死了，是被大長老給害死的。你們最好，小心一點這個人。”

林蔓蔓點頭，“既然這樣，你們的仇也算是報了，你先找個地方躲藏起來，我們會想辦法破解他們的程序。”

三長老低頭一笑，那笑里帶著幾分苦的意味，最后什麼也沒說，搖頭向著前方走去。

林蔓蔓看著決絕的背影，已然是猜到了什麼，心里不也同起了這個老人。

“雖然他和五長老也曾經做過許多惡事，但到底也是被姬世堯害得家破人亡。”

厲梟霆的聲音從后傳來，“他這是打算，與姬家的人同歸于盡了？”

“也許吧。”林蔓蔓嘆了一口氣。

楚凜朔也在這個時候走上來，向說明了現場的況，“現在周圍的出口和通道都已經封鎖了，他們是走不出這個園區的，不過我們還是要想辦法進去，才能萬無一失。”

“我知道，給我吧。”厲梟霆轉走回路邊停著的商務車，“給我半個小時，我能破解這些程序。”

楚凜朔先是震驚得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林蔓蔓，那眼神似乎在說：半個小時真的夠嗎？

林蔓蔓笑道，“放心，他說半個小時可以，就一定可以。”

……

首領辦公室

姬世豪接到了父親姬志華打來的電話。

“世豪，我們可能已經暴了，剛才老三看見我殺了姬世堯，我本想追上他，但奈何力不支。”

姬世豪連忙詢問他的況，“您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馬上派人過來接你。”

他的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手下急急忙忙趕來匯報，“首領，不好了，我們園區外面已經被警察包圍了。”

姬世豪心中一震，“他們有多人？”

“非常多，幾乎整個帝都的警力都已經出了，如果要，恐怕我們本不是對手，但好在您之前就有所預料，在園區周圍布置了電網，連接了我們部的總控制系統，所以目前他們都不敢輕舉妄靠近這里。”

可即便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

如果帝都電力局選擇斷掉他們的電力，園區儲存的電量也頂多只能支撐半天的時間，他們必須想辦法離開這里才行。

姬世豪咬牙吩咐，“馬上上梟言他們一家人，我們立刻撤離。爸，你在原地等我，我馬上過來接你。”

他掛斷電話，立刻跑向辦公室的隔間，將藏在保險柜里的一些文件以及資產收到公文包中，隨后在曾悅的護送下走出了辦公室。

很快，厲梟言和厲爵宸以及雪月也趕了過來。

“你們都清楚況了吧？”姬世豪問。

“都知道了首領，飛機就停在西南方向的廢棄停車場，馬上就可以離開，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保存實力，你是我們夜襲組織的靈魂所在，絕不能落林蔓蔓和厲梟霆的手中。”厲爵宸勸道。

要是沒了夜襲組織，那他的復仇大業恐怕就再也不能報了。

這個道理姬世豪自然是明白的，可現如今他的父親并不在他邊，他得想辦法跟父親匯合。

“明白你們的意思，但我父親現在一個人生死未卜，我是絕不可能放棄他的。”

當初如果沒有自己的父親徹夜尋找，相信他并不是賭氣沒有坐上回國的飛機，他恐怕早就已經死在了那深山之中。

“我知道厲梟霆的手段，他的黑客技數一數二，我們電網頂多只能抵擋他們一會兒，但這點時間，是絕對不夠帶上老爺子一塊走的。”厲梟言故意說道。

姬世豪果然急了，“不行，你們必須想辦法為我爭取時間。”

雪月見狀，連忙勸道，“首領，老爺子那邊干脆就給我和爵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