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就要這麼狠心!要把我們的兒趕出賀家嗎!”
“輸了比賽,還在聯合國音樂大賽那種地方丟盡臉面,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你知道到底給我捅出多大的簍子嗎?現在咱們賀家徹底了帝都的笑柄,賀家名下數十家企業市接連下跌,合作商斷絕合作、員工抗議,短短兩天時間損失就已經超過上百億!”
“本來咱們賀家靠著家族企業吃老本都能茍活好幾輩子,可是你看看你這個好兒干出來的好事,把咱們賀家的臉面都丟盡了!甚至連祖宗十八代的都挖空了!”
賀桑榆一路跑上樓,就看見藍盈春半跪在地上,央求道,“你不能這樣對桑榆!這些年也為你的公司做了那麼多!你怎麼能因為這一次的失敗,就要趕走呢?”
“賀家確實損失了很多錢,但是你跟是父啊,難道你心里除了錢就沒有這個兒了嗎?你跟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為咱們賀家能繼續繁榮昌盛做出了多努力也沒有看到嗎?現在只不過是遭遇了人生中的鐵盧而已,你就直接把拋棄了?”
“你別說那麼多了!今天必須給我滾出賀家!賀家名下那麼多員工抗議、合作商斷絕合作,都指名道姓要求賀桑榆賠償,繼續留在賀家,那這些賠償就得落在賀家頭上!”
“賀東曜!”藍盈春惱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你要是趕走桑榆,你也別想好過!既然你這麼無無義,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你還敢威脅我?!既然你舍不得你那寶貝兒!那你就跟著一起滾出去!”
賀桑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會做到這種無恥的地步!
那些合作商要跟賀家斷絕合作,那就找合作商說明況啊。
可是他這個做父親的,非但沒有毫要為兒做出補坑的行為,反而在上火上澆油,把合作商和員工們提出的巨額賠償款直接推到了的頭上!
“爸,你怎麼能這麼絕……”剛想沖上去質問賀東耀。
就被賀東耀啪地一聲扇得摔倒在地上!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爭氣!從小到大我在你上花費了多心思你不知道嗎?為了把你培養音樂世家傳人,賀家給了你數不清的資源、財富和人脈,可是你一次次讓我失,最后還把賀家數十年的基業全部推向輿論的風口浪尖!”
賀東耀真的后悔了,早知道這個兒這麼扶不上臺面,他當初就應該掐死!
“現在賀家已經跟你們母倆沒有任何關系,你們趕滾吧!你名下所有資產和關聯企業全部徹底跟你離關系,以前送給你們的房產、別墅和莊園,也全部收歸到我的名下!”
“當初培養你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既然你已經讓我發現自己投資錯了,那我當然得把剩下的投資花在我的兒子上,你就趕給我滾蛋吧!”
不到半個小時,和母親就被連人帶行李,扔出了賀家。
冰冷的地板上,母兩人艱難得拖著行李,偏偏天公不作,原本好端端的天卻又突然下起了暴雨。
賀桑榆從小就貴的子哪里過這些委屈,被淋的服像是有千斤重,得挪不腳步,“撲通”摔在了地上。
“桑榆,你怎麼樣了?”藍盈春放下行李,跌跌撞撞得跑到邊,也是這個時候,一雙黑的高跟鞋蹚著水停在了們面前。
賀桑榆緩緩抬起頭,眼前的雨不停砸在臉上,讓看得極不真切,卻還是過這朦朧的雨霧,認出了眼前的人。
“夢娜?是你?是你!”抬起被凍得發僵的手,死死拽住的擺。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搶走我的父親,為什麼要搶走屬于我的一切!為什麼!”撕心裂肺得嘶吼著,質問著,言語間充滿了不甘和絕。
“夢娜小姐,需要保安過來嗎?”賀東耀的助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邊,畢恭畢敬得為撐著傘。
賀桑榆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連父親邊的人,也開始對夢娜卑躬屈膝,低聲討好了。
夢娜故作大度得擺手道,“不必了,你先把我的行李放進去,讓我跟賀小姐還有母親聊聊天敘敘舊。們畢竟是賀家的舊人,我不送送們,倒顯得我很無了。”
“是,夢娜小姐。”
賀桑榆眼睜睜看著傭人們穿著雨,將夢娜的行李一件一件搬進別墅大門,這種新舊更替一般的場景讓的心口如同被撕裂一般,憤怒又不甘。
“我的一切都被你毀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夢娜蹲下,將滿是泥濘手狠狠拍開,“為什麼?還不是只能怪你自己蠢,我在你邊這麼久了,你也不去調查調查我到底是誰的人。”
賀桑榆想到幾天前林蔓蔓給自己的資料,猛然驚醒了過來,“你……你真的是姬月明的人?不……不可能!姬月明跟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怎麼可能會出賣我?!”
“你現在才反應過來,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夢娜起,擺搖曳著向前邁開步子,賀桑榆撲倒著抓住的外套角,“你別走,你跟我說清楚!姬月明為什麼要這樣算計我!你說清楚啊!”
“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就那麼相信姬月明?你自己的親生父親都可以在你最落寞的時候無拋棄你,更何況是一個跟你沒有關系的陌生人?”
“姬月明那樣明的一個人,在跟你有利可圖的時候利用你,這不是很好理解嗎?真不知道是賀家從小把你養得太單純,還是你原本就那麼蠢笨,竟然會愿意與虎謀皮。”
聽著夢娜無嘲諷的聲音,賀桑榆已是淚流滿面:“你都是騙我的……都是騙我的……”
從出生開始就背負著家族命運,賀家這個輝煌了數十年的音樂世家需要去繼承、發揚大,為了家族,甚至能犧牲自己的終幸福去追求厲梟霆……
可是到頭來才發現,原來周圍所有人都在利用,沒有一個人是真心為好……
夢娜扯著自己的角,一用力,整個人就撲倒在滿是泥濘的地上,重重地摔了下去。
賀桑榆狼狽地撲在了泥濘里,任由泥水濺滿的臉頰,淚水不停地流了下來。
原來這輩子,真的沒有人真心啊,至始至終都不過是別人的工人而已……
“桑榆!桑榆!別管了,你父親既然已經做到這個份上,我們母倆就好好過活,只要你健康平安,媽就什麼都不圖了。”藍盈春把抱進懷里,也終于攔到了一輛出租車。
“走吧,媽帶你離開這里。”藍盈春看到自己用無數金錢培養出來的千金兒,如今淪落這副田地,心里的酸像水似的堵住了咽。
母兩人扛著行李,狼狽地上了車。
直到看見出租車的尾燈徹底消失在黑夜中,賀家管家才重新走出別墅,“夢娜小姐,我們進去吧。”
夢娜從他手里接過雨傘,“不急,你先進去,告訴老爺我晚點就回來。”
賀管家本想再說什麼,但被夢娜輕輕一睨,也就不敢多,拿著多余的那把傘轉回了屋。
夢娜撐著傘,走過人行道,最終停在了一輛黑的紅旗面前。
看了眼四周,確定沒有尾跟隨之后,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出三十多歲婦臉下,那張白皙的臉旁。
“您來了。”單手放在前,恭敬得朝著閉的車窗頷首。
黑的車窗緩緩落下,漆黑的包廂,路燈灑落在厲梟言那張清冷的側臉上,有種說不清的淡漠和悲憫。
“你做的很好,這是給你的獎勵。”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從車廂出,將一疊厚厚的信封遞給了。
夢娜著這疊厚厚的信封,知道里邊都是錢,也是答應幫厲梟言離間姬月明和賀桑榆關系應得的報酬,可是沒有人知道,想要的遠遠不止這些。
變裝一個三十多歲的已婚婦人,寧可出賣出自自己的和靈魂綁上賀東耀,也要完任務,不是因為多在乎事后可以擁有的一切,最重要的,是希自己能夠離厲梟言近一點,再近一點。
從進組織,第一次完任務時負重傷被他救下,“厲梟言”這三個字,就已經了生命中揮之不去的烙印了。
“接下來還有什麼需要我的做嗎?”抖著聲音問。
殷切的聲音里,還夾雜著些許的期待和不舍。
“沒有了。你拿上這些錢,可以選擇出國,或者留在帝都姓埋名,我會保你一世榮華,也能確保賀東耀不會再來擾你。至于你想要如何選擇,決定好了就告訴我的手下。”厲梟言毫不留得按下車窗的按鈕。
看著他冷峭的側臉逐漸消失,夢娜急忙抓住上移的車窗,“厲部長,我們以后還能再見面嗎?哪怕……讓我遠遠看看你,也可以。”
“沒這必要。”厲梟言沒有半點猶豫,狠心關上了車窗。
在即將被夾到手之前,夢娜只能將手退了下去。
看著車輛緩緩啟,的心也猶如墜無邊的深淵,冷得徹骨。
車廂,厲梟言順著模糊不清的后視鏡,看到站在原地一不的人影,莫名收了掌心。
三個月前,他在一次任務中救下了命懸一線的殺手若影,雖然是直屬于暗夜組織貞部的殺手,但自從那次過后,這個只有二十歲出頭的姑娘,就只侍奉他一人為上級。
他本不想利用至此,是在得知自己的計劃以后,主請纓也不顧反對接近賀東曜,功讓他放下了戒備了。
到最后,他不得已,也只能把這一項任務給了。
“小厲總,其實若影這姑娘……”前排的助理呂夏言又止。
從當初厲梟言在厲家的時候,他就一直跟著他,如今他離開厲家加了暗夜組織,他自己也隨著厲梟言一起加了。
作為手下,他自認為沒有資格去過問部長的私人,但這段時間若影對部長的,他們都是看在眼里的。
都說殺手冷酷無,可往往就是這樣的人,遇到才最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厲梟言正要開口提醒他不要多言,突然覺得腔里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一種難以控制的憤怒灼燒著他的每一寸神經。
他握拳頭,狠狠砸在玻璃車窗上,伴隨著一聲巨響,車窗碎裂,破碎的玻璃碎片在一瞬劃破了他的拳峰。
呂夏趕把車停在路邊,解開安全帶跑到后座查看他的況,“小厲總,您沒事吧?”
厲梟言雙目緋紅,低沉著嗓子甩開他的手,“滾!離我遠點!”
跟著厲梟言的這段時間里,呂夏不是沒有察覺出他不對,但每次小厲總都會厲聲呵斥讓他離開,這次也不例外。
他看著四周荒蕪一人的寂靜街道,“小厲總,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我走了您怎麼辦?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但是你的最重要……”
“我自己知道回去!把車開走!別來煩我!”
厲梟言鮮這樣發脾氣,以至于呂夏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只能按照他的吩咐,把車開遠了,卻還是擔心他的安危,停在路邊等候。
直到視線里再也看不見那輛黑的車,厲梟言才艱難得撐著路燈起,從西裝口袋里取出一瓶藥,擰開瓶蓋抖出幾顆藍的藥丸。
因為緒波而不停抖的手讓他本控制不了倒出來的藥丸數量,索全都吞了進去。
他靠著路燈的柱子,努力平復著急促的呼吸,過了許久才漸漸緩和了下來。
自從知道自己的世以后,他就患上了躁郁癥,這段時間的病越發嚴重,總是會突然之間緒激而發病,嚴重的軀化反應讓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甚至會在某些時刻失去意識,做出自殘和傷害邊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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