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寧三月好像在做夢一樣。

難以想象，竟然能在這新的將軍府看到了從前府里的下人。

冥淵看整個人呆立在那里，朝著走了過來，很自然地牽起的手。

的手很涼，還有些微微發，看著眼前這一切，覺像是在做夢。

“我慢慢同你說。”冥淵輕聲說道。

寧三月點點頭，好半晌都沒有緩過神來。

冥淵牽著寧三月，一直將帶去了前廳。

直到坐下來，寧三月都有些恍惚。

抬頭尋了尋剛剛那些人，又怕是自己眼花，可很快，發現不僅是剛剛看到的那些人，還多了一些人。全都是將軍府從前的面孔，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又是切切實實存在的人。

寧三月看向冥淵，等著冥淵的解釋。

當然是高興的，也是激的，能在這里看見從前的人，滿心。

可之余，也滿是震驚。

知道，這一切都和冥淵有關。

冥淵坐在寧三月邊，輕聲對說道：“當初，我本來并沒有打算出關，我做不到親眼看你出嫁，可是又要說服自己，這是自己選擇的，我應該要祝福你。”

他那個時候，中毒中蠱，整個人都恍惚著，也沒想過要介寧三月的人生。

再說了，在那之前，寧三月中藥的那一次，他也曾經給寧三月機會的。

可寧三月說，要嫁給百里玦的。

只不過，他的閉關沒有繼續，就聽聞寧大將軍夫妻謀反一事。

他第一反應當然是……這怎麼可能？

而且，寧大將軍謀反，那寧三月嫁給百里玦算是怎麼回事？

所以，他不顧王府中其他人的阻止，冒著被灼傷的危險，離開了王府。

他去到將軍府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將軍府已經是流河。

他的到來，阻止了無盡的殺戮。

他趕著去百里玦的府上去尋寧三月，可到了百里玦那里，他才知道寧三月被百里修強搶了。

冥淵又趕著去找百里修，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將軍府。

他也知道了，寧三月回了將軍府。

將軍府一片狼藉，寧三月看到了，那得怎樣的打擊？

冥淵回到將軍府，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寧三月。

要怎麼樣才能讓好好活下去。

他那個時候，本不清楚寧三月和百里修之間的糾葛，也不知道百里修對寧三月究竟造怎樣的傷害，他在百里玦那里找不到寧三月的時候，只覺得天都塌了。

他從小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遭了這樣的折磨，他卻沒有來得及護住。

他趕到了將軍府，用讓仇恨的方式出現在面前，說那些話，做那些事，讓恨他都是為了讓好好活下去。

百里修是被他趕走了，可上的傷真的不是一下子能解決的。

那個時候恐怕已經絕了，不然，也不會自焚。

但是，他已經料到了一切的舉，在百里修被趕走之后，整個將軍府都已經在他的控制范圍之了。

他讓人檢查了下將軍府的傷亡況，只要一息尚存的人，他都讓人從將軍府帶走了。

他保住了那些人的命。

“當初，將軍府里不止你一個人活了下來。”

“一百三十人，死了三十人，除了寧霜雪和你，剩下九十八人全都被我轉移出去了。”

“如今，回到新府邸的有八十一人，剩下的人……大多是已經有了新的家，我也不強求他們回到這里。”

……

冥淵在寧三月不知道的況下，保住了將軍府將近一百人。

那是一百條活生生的命啊！

冥淵在皇帝不允許的況下，還是給將軍府留下了活路。

如今，重建將軍府，啟用的多是當初將軍府的舊人，這對寧三月來說，是最好不過的消息了。

“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寧三月輕聲問道。

還在恨冥淵，怪冥淵，可冥淵卻為做了這麼多。

冥淵看著，只道：“我只希你離京城遠一些。”

他不愿意告訴這一切，也是因為不想讓再卷這些是非之中。

雖然是將軍府的千金，可他是真的不愿意讓再一次為將軍府涉險。而且，雖然他救了將軍府很多人，可他也不想以此來向寧三月邀功，他只是為了做這些事，但卻又不想讓這些事困擾著。

如果，他救出的那些人中有寧霜雪，他興許會讓寧霜雪來勸寧三月收手，不要再回頭。

可寧霜雪失蹤了，他派去的人怎麼也沒找到寧霜雪。

冥淵也是有自己的顧慮的。

而如今，寧三月回到京城，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偏離了方向。

既然注定要回到京城，注定要蹚這一趟渾水，他能做的，自然是盡最大的可能幫助，讓能夠后顧無憂。

啟用將軍府的舊人，總比重新培養親信要靠譜得多。

寧三月看著冥淵，不自覺地眼睛又潤了。

真的不知道，冥淵會為做這麼多。

在恨著冥淵的時候，冥淵卻這麼為。

再看著冥淵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如果他一開始就跟說這些，也不至于會一直怪冥淵。

冥淵看著寧三月，只輕聲說道：“你也別一直放在心上，本來也沒什麼大事。”

寧三月抿道：“這還不大事，什麼才大事？”

冥淵：“……”

寧三月反手扣住冥淵的手，道：“你做這些，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我？”

冥淵想了想，道：“如果你不回京城，也許，我沒打算現在告訴你。”

“那你是打算……”寧三月微微蹙眉，“打算你死后，讓別人告訴我嗎？你是想到那個時候，讓我知道將軍府還有這麼多人活著，我也可以放棄報仇了，是嗎？”

冥淵搖頭。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冥淵輕聲說道，“我之所以救他們，只是因為他們與你有關。”

只是因為與有關。

“我去將軍府的時候，已經死了不人了，他們能活下來，是萬幸。”

“我找不到你的時候，才是最慌的時候，尤其，在百里玦那里沒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