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鹿此刻視線已經從封硯上收回，定定看向小和陸聲扣的手掌上。

目訝異地在兩人臉上來回打轉：

“你？你們？……”

“嗯！”小綻開笑容，大大方方接過話頭，“如你所見，我們在一起了。”

桑鹿：“哇！恭喜啊！”

怎麼都沒想到，兩個老同學會在多年后談起！

仔細想一想，紅娘會不會是啊！？

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桑鹿急不可耐地問：“什麼時候的事啊？快說說，快說說……”

陸聲略顯害地了后頸，回答：“上禮拜。”

“哇！”桑鹿又一聲驚嘆。

“嘿嘿~”小笑起來，往陸聲上靠了靠。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熱切。

顯得一旁某個氣場本來就冷的男人臉更冰了。

小仰頭，朝桑鹿邊個頭高高的男人看去，笑著開口打招呼：

“封總，又見面了，上次在餐廳你來接桑鹿，我們見過一面的，你還記不記得？”

封硯注意力放在對面男人上，突然被問到，冷淡眸子往旁邊一移，嗓音淡淡回應：“嗯。”

小表像是被冰錐了一下。

噎了半秒，轉而看向桑鹿，晃了晃手中袋子，閑聊地說：

“我們剛剛去打電了，阿聲抓娃娃好厲害，足足抓了一袋。”

桑鹿朝陸聲出一個大拇指，剛要開口再說些什麼，頭頂一道沉沉的嗓音落下來。

“我們電影是不是快開場了？”

封硯收起凌冽，側眸閑閑地看著。

對上他的視線，桑鹿：“？”

僅一秒，桑鹿準捕捉出那油然而生的違和。

桑鹿：“……”

這個男人……本就不是在意電影開場時間的人！

他話里重點不在電影，而在“我們”。

干嘛突然像是宣誓主權一樣。

不稚？

桑鹿淺淺吸氣，看破不說破地回應他的話：

“還有二十分鐘。”

“啊，那你們快去吧，還要買米花，去洗手間呢，”小深知看電影前準備工作有多繁瑣，二十分鐘可能都夠嗆，挽起陸聲的手，笑瞇瞇地和桑鹿道別：“我們下次再約飯哦~”

桑鹿點頭：“嗯嗯，再約~”

小和陸聲離開后，桑鹿立刻扯了扯邊一臉云淡風輕男人的胳膊，評價道：

“你真的好小氣。”

男人平靜邁步，不語。

擺明了一副懶得講道理的態度。

牽著的手松開，緩緩移到腰間，用占有更強的姿勢攬。

像是用行在回答：是的。

桑鹿閉了閉眼：“……”

服了。

再睜開眼。

抿了抿角，覺得很有必要給這位心眼只有針眼大的男人好好說道說道。

仰起腦袋。

看著死亡角度還是很帥的男人，緩緩啟：

“我覺得你應該反思一下。”

封硯垂下視線，眉梢輕抬：“反思？”

“剛才小只是想和你打招呼，你態度冷冰冰，別人一下子就冷場了，只好轉頭找我聊天，你沒察覺到氣氛不對嗎？”

封硯眉峰蹙起。

沉默。

桑鹿盯著他，推斷他應該是正在反思。

靜靜邁步，等他反思。

忽地，男人目轉過來：“你也要反思一下。”

“嗯？”桑鹿聽得一愣。

有什麼需要反思的？

態度一直都超棒的。

桑鹿：“我哪里需要反思？”

封硯目筆直有力看著眼睛，冷眉宇掠過一抹質問的意味：

“你怎麼從來不那樣我？”

桑鹿微懵：“哪樣你？”

“阿硯。”

桑鹿：“……”

沉默了這麼久。

思考出來這個？？？

合著小和他打招呼說話，在他耳朵里聽到人家對男朋友稱呼親了唄？

桑鹿淺淺吸氣：“……”

半晌，搖頭嘆氣一聲：

“我和你說不通。”

……

當晚。

桑鹿洗完澡剛從浴室出來，對上一雙鋒利的眸子，還沒反應過來，被一把拽了過去。

“哪里說不通，現在繼續說。”

上說著讓說，可下一秒，封硯按著的后腦勺向自己，堵住的。

洗完澡本就有點缺氧，呼吸纏，腦袋愈發暈乎。

桑鹿快要站不住。

腰間一雙大掌圈過來，輕輕一提。

被他有力的雙臂托起來。

男人眼神一沉，施：“我什麼？”

桑鹿被他迫十足的眼神鎖住，掌控。

仿佛只要不按他意思來，下一刻就會像顆釘子一樣，被他釘在墻上。

他的力氣和力領教過，該認慫的時候要認慫。

桑鹿眼眸一彎，甜地啟：“阿硯~”

男人漆黑眸底黯掠過，嗓音微沙啞：

“再一聲。”

“阿硯~”

“嗯，我在。”

他將后背一摁，輕珍重地按進懷里。

就著這個姿勢，他仰頭靠在床頭。

桑鹿手腕忽地被握住，往他腰上帶。

男人聲線沉沉，裹著：

“扶好。”

桑鹿：“！”

恍然想起那次在4S店，他騎托車帶時，也說過同樣的話。

那次騎車的覺還依稀記得。

其中一段路震顛簸。

后面的路平不平記不清也看不見了。

眼里蒙上一層水霧，泛濫。

……

耳邊風聲呼呼。

日歷被吹得翻飛，掃過好多頁。

……

是夜。

桑鹿加完班從臺里出來。

街道清寂，樹影搖晃。

微風裹著清甜。

男人拔如松站在夜里，后星漫天，清冷面龐好看得讓人心。

目匯。

樹梢響起重重蟬鳴。

一萬個秋千同時在桑鹿心里起來，眼眸彎彎，仿佛能聞到空氣中的快樂因子。

揚起笑容，跑向在路燈下等的男人。

耳邊風聲與蟬鳴混合，幽靜又喧嘩。

男人自然而然接過手里的帆布包包，腦袋。

看著的笑，夜晚也變滿目晴朗。

桑鹿挽住封硯臂膀，嗓音沁著甜，開始嘰嘰喳喳說起今天工作發生的趣事。

男人低眸，冷淡眉眼盛滿和。

小飛蟲繞著路燈上下飛，亮連和黑襯衫挨在一起。

影子也肩并肩，被昏黃束拉長，再拉長。

“今天夜宵想吃什麼，又是關東煮？”

“什麼又，喂，你好像在對我不滿誒？”

“沒，只是提醒你，連吃三天了。”

“今天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今天你穿的黑襯衫讓我想起了海帶結，食被勾起來了怎麼辦。”

男人失笑，想不出反駁理由。

畢竟昨天，想吃關東煮的理由是他穿的黑T恤像香菇。

“笑什麼？”清甜嗓音夸張地“哈”了一聲，“昨天也不知道是誰，說不吃不吃，最后吃了四五串。”

“因為你點多了。”

“okok，怪我咯~”

兩道背影和對話聲漸漸融進夜。

這是他們余下漫長而未知的人生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