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桑鹿一回到臺里就給D組同事每人發了一張棲嵐的貴賓卡。

“我呲——”

小段驚訝得聲調都變了，收回到邊的嘆詞，滿臉激：

“——小桑姐，這是我知道的那個棲嵐溫泉度假酒店嗎？”

余小可彈了一下小段手中卡片，打趣：

“這麼清楚的燙金字印著呢，你沒有看錯！”

轉而，又用倍自豪的神看向桑鹿方向，道：

“我家鹿鹿現在是棲嵐的老板，可厲害了，大家桑總~”

小段聞言，一秒領悟。

為了不把姐姐老，特意加了前綴，笑瞇瞇地大聲說：

“小桑總！”

另外幾個同事也跟著起哄起來。

“小桑總——”

“桑桑總——”

桑鹿苦笑擺擺手，“求求你們饒過我，我腳趾已經開工，在扣城堡了……”

眾人笑起來。

你一言我一語。

“小桑，這個月你的下午茶我包了。”

“那下個月算我的，誰都別搶。”

“嘿？你們這就排起隊來了是吧？那我直接投喂。”余小可往桑鹿懷里塞了一罐堅果。

莫名其妙起了個頭。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桑鹿懷中又出現三包牛干和兩包薯片。

正在D組一片熱鬧之際。

叩叩——

傳來兩聲的敲門聲。

“不好意思打擾大家了，找一下桑鹿。”

眾人視線一轉，見謝斯南站在門邊，手正落在辦公室的門上，溫禮貌地沖大家笑。

謝斯南視線鎖定人群中間的桑鹿，“臺長喊我們去一趟他辦公室。”

桑鹿一愣，反應了幾秒：“哦，好，馬上來。”

放下手中零食，工牌往脖子上一掛，隨著謝斯南一起，往臺長辦公室方向走。

京市電視臺有兩棟樓，中間由封閉式連廊連通。

經過連廊時，幾個人從他們邊走過去，回頭張。

“謝斯南和桑鹿怎麼老是出雙對的啊？”

“前陣子去青芒流的也是他們吧？”

“桑鹿不是嫁給封氏集團總裁了麼，這樣會不會影響不好啊？”

“臺領導也是的，安排已婚員工和異出差算個什麼事啊……”

“算了，咱們還是多管閑事。”

桑鹿渾然不知自己正在被人討論。

從D組辦公區到臺長辦公室的幾分鐘路程里，已經在腦子里過了三遍最近手頭上工作容，以免臺長突然問到時回答得不夠流利。

說來也怪。

來臺里幾年，明明算得上經驗富的老人，可每次一見到刻板嚴肅的臺長，還是會張，腦中閃回實習生時期，被臺領導當面考察提問的張回憶。

趁臺長助理敲門傳話的間隙，桑鹿趕理了理工牌，順便小聲清嗓子。

見這副樣子，謝斯南笑了下。

“不用這麼張，臺長我們來，不是為了查工作。”

桑鹿一愣，忽然就松了一口氣。

“那你不早說……”

因為有一起出差加上做分會ppt的經歷，桑鹿和謝斯南關系還算不錯。

兩人都是事業腦，會對同樣認真的人投以欣賞目，說話也如朋友般隨意。

謝斯南笑：“早說就沒驚喜了啊。”

驚喜？

桑鹿微怔。

剛想追問“驚喜”是什麼意思，臺長助理走過來，把他們引了進去。

臺長穩坐桌前，見到他們，先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濃茶。

隨后，啐了三下茶葉沫。

悠悠開口：

“小桑，小謝啊，有個國際傳行業峰會要在京市開，臺里呢…決定讓你們代表去參加……”

“地點不遠，南區……”

臺長將一疊文件放在桌上，往前推了推。

“時間定在下周五，你們看一下。”

謝斯南接過文件。

和桑鹿一人一半，換著看。

臺長又喝了一口茶，說：

“傳行業峰會，與電視臺關系不算太大，更多是和傳公司或新聞機構相關……”

其實就是需要派兩個人去走走過場。

但臺長當然不會把實話說出來。

他“呸呸”啐了兩下茶葉。

一開口，變十分重的領導口吻：

“派你們去，一來是臺里信任你們的能力，二來，考慮到你們上次出差配合默契，回臺做的分也很不錯……但重中之重，是展現我們京市電視臺的神風貌，敬業…創新…”

臺長進練的廢話環節。

只要是個正常人，都很難不分神。

桑鹿表專注，思緒飄遠。

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之前答應過老爸老媽，要和封硯一塊回去吃飯來著。

隨著工作越來越忙，要是再不將這事放進日程，又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了。

……

另一邊。

封氏集團大樓。

封硯神寡淡靠在椅子里，聽下屬做項目匯報。

方特助負手站在一旁。

他注意到，boss今天一整天都有點嚇人。

那張冷漠凌厲的臉上，半點溫度也沒有，散發著寒氣。

像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的炸彈。

會議桌上，一眾高管也都敏銳嗅到了一些張危險的氛圍。

盡可能小心翼翼，用詞謹慎。

原本，他們得知封總開口說話的消息，在來會議室之前還在期待著，今天會不會有可能聽到封總開口說話。

現在，不敢有這樣荒唐的期待。

只盼著順利完匯報，千萬不要因為哪個數據或是用詞不準確，惹封總不快，那后果可就嚴重了。

眾人屏住呼吸，全神貫注。

注意力都集中在桌前眉目冰冷迫人的男人上。

整間會議室里，只有投資二部主管正在匯報的聲音傳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神經太過于繃，二部主管一不小心，念錯一個數字單位。

霎時間，眾人神一頓。

完蛋。

單位念錯，看上去是小事。

但集團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封總最在意的就是細節。

這樣的錯，萬一放在合同里，恐怕會釀大禍。

果然。

當二部主管聲音頓了一下的時候，始終一言不發的封總緩緩起了眼皮。

眼神很淡，卻像是銳利的刀子。

眾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屏住呼吸。

恰此時。

連續五下震聲急促傳來。

方特助忽地一凜。

盡管不知道是誰這麼大膽，信息轟炸封總。

但憑借著前陣子看到封總種種反常行為之后，他回去認真反思復盤的結果。

此刻他靈一閃。

直覺告訴他，封總剛冒起來的火，可能燒不起來了。

在底下高管一片靜默和張注視之中。

封硯垂下眼睫，拿起手機。

【桑鹿：我一個閃現.jpg】

【桑鹿：在忙嗎？ฅ•ᴗ•ฅ】

【桑鹿：我媽問我們，什麼時候有空回家吃飯，你周四有時間嗎？】

【桑鹿：沒空也沒關系噢，等我這陣忙完了，再約時間也可以噠。】

【桑鹿：期待眨眨眼.gif】

空氣靜默。

氣氛凝固。

會議桌上，一眾高管驚奇地發現，明明上一秒還渾散發著裂寒意的封總，忽然之間，眉目舒展了，鋒利眉眼竟然出現一閃而過的溫和。

坐得近的幾位高管，甚至還神奇地看到……

封總角似乎…向上牽了一下？

盡管只是幾個像素點。

就在眾人驚訝不已之時。

他們見到總裁站起了，語氣淡淡：

“散會。”

眾人震驚：！！！！！

封總說話了！

臥槽！

居然真的有幸聽到封總開口說話了！！！

嗓音真他媽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