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鹿一邊輕拍著臉按，一邊等待回復。

對話框上方，顯示出“對方正在輸……”的提示。

半晌。

“對方正在輸”消失。

卻一直沒有新消息彈出來。

桑鹿腦袋冒出一個問號：？

封硯看到了，卻沒有回復？

是很難選嗎？

應該不難吧？

還是說，他有選擇恐懼癥？

桑鹿疑著，余不經意看了一眼屏幕。

眼睛陡然瞪圓。

赫然發現，照片中柜臺上立著一個小牌子，上面寫著——今日新鮮烘制，日期：XX年XX月XX日。

是前天的日期！！！

完蛋。

也太不小心了，轉發圖片之前居然沒有看一眼！

封硯敏銳聰明，該不會，發現在用舊照片糊弄他了吧？

超尷尬的啊！

桑鹿思索著該如何應對。

手機一振。

冷冰冰的兩個字出現在眼前。

【封：隨便。】

桑鹿心里一沉：……

這麼冷淡。

出差前還不是這樣的。

肯定是被發現在敷衍了。

很擅長接話的桑鹿，忽然不知道怎麼回消息了。

桑鹿：“……”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

另一邊。

清河灣豪宅。

張嬸收拾好碗筷，從廚房出來。

恰好瞥見封硯從書房往臥室走。

張嬸一頓。

就是嘛，剛才就是眼花了！

這下看得清清楚楚，絕不會錯。

先生分明就是心不好吧？

要不然，怎麼臉黑得像是要滲出墨水一樣。

*

為期五天的流會終于結束。

桑鹿坐上回程的航班。

回到京市的第二天，上午九點，準時出現在電視臺。

盡管出差占用了周日的休息時間，但調休是不可能調休的。

周五該上的班照樣還得上。

卑微打工人小桑走向自己的工位。

把一大包東西放到桌子上，重拾氣神，笑盈盈地對周圍同事說：

“我回來啦~這幾天在南城吃得太好了，臉都吃圓了點，給大家帶了些南城特產，快過來分一分~”

話音還沒落下。

突然沖過來的四五個人。

把一架，拉進了茶水間。

砰——

門一關。

隔絕出一方適合暢所言的小天地。

余小可笑瞇瞇開啟話題：

“鹿鹿，我們關心的不是你在南城吃的好不好——”

“對，我們在意的，是你平時吃的好不好！”另一位同事默契接話，表慷慨激昂。

桑鹿愣了一下：“？”

同事笑著沖挑了挑眉，“怎麼樣，好用嗎？”

好用嗎？

什麼東西好用嗎？

桑鹿呆了幾秒。

很快，憑借著對于大家的了解，反應過來。

沒等開口，一個又一個帶著的問題向砸過來。

“像封總這樣的大佬總裁，是不是在那什麼方面也很霸道？”

“有沒有什麼特殊癖好？”

“悶哼起來帶勁嗎？”

桑鹿耳尖倏地燙了，被問得人心黃黃。

呃，該怎麼回答呢。

不知道啊。

也本沒有想過這些事。

桑鹿背過，心虛地擺弄起咖啡機，佯裝倒咖啡。

目垂下，企圖岔開話題：

“你們再不出去，那些特產可就要被他們分了。”

邊突然傳來笑聲——

“啊哈！瞧！小桑耳朵紅了！你們懂了沒？反正我是懂了。”

“懂~不否認就是承認。”

“我也懂了，承認就是。”

“怪不得小桑今天嗓音有點啞啞的，嘶喊過度……”

桑鹿一愣：“……？”

不是，你們懂什麼了啊？

這都哪跟哪啊？

嗓子啞是因為南城太干燥了，有點上火，不是……

“不是，我沒——”

里剛蹦出幾個字，想要解釋。

余小可“噓”了一聲，打斷：

“噓——姐妹，無需多言，休息休息嗓子，來日方長，省著點用~”

就在桑鹿聽得一愣一愣的時候，肩膀被人安似的拍了一下。

“小桑啊，這下姐姐們也放心了，平時你總不愿意聊婚姻況，我們還擔心你呢，現在看你新婚如膠似漆，封總這麼大的總裁還親自來電視臺接你回家，我們徹底放心了。”

大家沒給說話的機會。

一腦地向投來“我們都懂”“倍欣”的表。

神兮兮沖笑笑之后，又馬不停蹄離開了茶水間，擔心出去晚了南城特產被別人搶。

喧鬧的茶水間一瞬間只剩下桑鹿一人。

表復雜，“……”

因為大家提到了封硯，不自覺地，想起昨天晚上。

把帶回來的特產拿給封硯，封硯淡淡接過去，放在手邊，沒有多余回應，繼續埋頭理工作。

雖然并沒有當面拆穿用舊照片敷衍了事的行為，但桑鹿總覺得，他怪怪的。

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

思緒正在出神。

一顆腦袋突然從門冒出來。

余小可：“對了，鹿鹿，有個好消息忘記告訴你。”

桑鹿看過去：“什麼好消息？”

余小可：“B組那個羅楷，被開除咯。”

桑鹿驚訝：“他被開除了？”

余小可：“嗯，B組整組都被臺里徹查了，羅楷私下違規作不，還有B組跟著他混的一些人，罰最輕的也被扣了半年項目獎金。”

聽到這個消息，桑鹿一陣慨。

羅楷在電視臺橫著走很久了，他那些違規作，其實臺里不人都有聽說過。

終于，被制裁了。

大快人心。

也側面證明，電視臺管理層能夠分辨是非。

不會冤枉一個人，也不會放過一個人。

這麼想著。

桑鹿豁然開朗了幾分，拋開心里那些雜念。

忽然覺得，或許很多事順其自然，就能得到最好的安排。

罷遼。

別多想。

與其將注意力放在“封硯是不是發現敷衍了事”，不如將更多力投工作。

一年之計在于春。

春天，適合好好搞事業的季節！

再說了，想再多也只是瞎猜。

很有可能封硯只是單純工作忙，疲于回應的無聊小事而已。

封氏業務版圖之大，作為集團總裁的他，忙碌程度只會在之上。

嗯，是的。

將心比心。

最近應該減給封硯發微信的頻率才對。

桑鹿抿笑了下。

可真是個的聯姻妻子，稱職的同屋室友~

啊對，明天紀醫生來家里治療。

還將會是一個優秀的治療幫手！

……

封氏集團。

總裁專梯下降到一層。

司機接到通知，封總今晚有飯局，提前將車停在集團大樓門口等候。

不多時。

封硯上了車。

如往常一樣，靠在后座，目沉靜看向窗外。

初春的晚風拂過面龐。

不自覺地，封硯思緒放遠。

回想起近日種種。

說不上來的覺。

莫名浮現的煩躁，落差。

失序，且荒謬。

他知道照片中的男人是桑鹿電視臺同事。

也知道，和共同出差的同事空閑時間一起外出吃飯、購買當地特產，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再正常不過。

既然一切都是正常的，有條不紊地運轉著。

那麼，唯獨在其中產生無端緒的那個人，才不正常。

男人神微頓，視線從窗外胡掠過的景中收回。

眉心緩緩擰起。

他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