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是想我了才給我發的微信，原來不是想看我。”

說完這句，燕辭把鏡頭從臉上挪開，出了后的榻。

素雅的銀灰床單上，鋪著深藍的床旗，簡單又不失格調。

書音瞥了一眼，這臥室的裝修風格以奢華的新中式為主，調稍沉，卻恢弘大氣。

最讓人眼前一亮的，就是床頭掛著一副奔馬圖。

八匹駿馬，奔騰馳騁、桀驁不凡，寫實之中又讓人看出了些許的浪漫主義，應該是仿了徐悲鴻的畫作。

“這《八駿圖》仿得不錯。”書音認真評價。

“……”沒想到能注意到一晃而過的臥室裝潢，燕辭把攝像頭再次對準自己的臉，“談書墨花高價買來的贗品。”

“你在談書墨家里？”

“不然你以為？”

“你不是說回家？”書音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床上。

燕辭說：“被趕出來了。”

這倒是事實，他去醫院看老爺子，被老太太一直催找對象的事。老太太說得口干舌燥，他一個屁沒出，最后就被老太太拿著老爺子的拐杖趕出來了，不過沒去談書墨家里，因為談書墨在晏家莊園等他。

聽到“趕出來”三個字，書音藏在骨子里的母瞬間被激發出來，“那怎麼不回來？”

“太晚了，明天吧。”

燕辭也躺在了床上，一雙桃花眼在屏幕里放著，“你是不是于東西落在我手上了？”

“你發現啦？”書音手指著攝像頭實在太累了，索松開了。

燕辭轉換攝像頭，把鏡頭對準自己的左手手腕，腕上戴了一塊手表，是江詩丹頓推出的藝大師限.量熱氣球系列。

深藍的西西比鱷魚皮，戴在燕辭的冷白皮上，矜貴得很。

這是書音在黎的時候，借著去洗手間的借口買來的。

一眼就相中了這款，也是運氣好，全球限/量五塊的手表，竟然被湊巧買到了。

“蠻好看的”，書音問他，“喜歡嗎？”

是趁著燕辭在飛機上睡著的時候給他戴上的，這人反弧有一個太平洋那麼長，到現在才發現。

“為什麼送這個？”燕辭把攝像頭轉回來，目不轉睛的盯著書音。

“因為它的名字黎1783，應景的。”

更因為，習慣了看腕帶名表，總覺得你配得上所有的奢侈品，是它們配不上你。

當然后面這句話書音是不可能說出來的，因為高冷。

“不喜歡啊？”書音吊兒郎當地說，“不喜歡就還給我！”

“喜歡。”

燕辭在昏暗的燈中抬起視線，向的眼睛，重復了一遍，“書音，我喜歡……”

那個“歡”字被他拉得老長，總覺得后面還有沒說完的詞綴。

書音不喜歡長時間和他這樣對視，因為他生了一雙能勾魂的眼睛。戰起，把床頭那杯牛端過來，喝了兩口，“以后別讓吳嫂給我準備純牛了，我不喜歡。”

看喝得香的，一點都不像是不喜歡的樣子。

“牛補鈣。”

燕辭這語氣，莫名其妙的像個老父親。

書音噗嗤笑出聲，“知道了，看心吧。”

調笑完，這才想起給他發微信的主要目的。

書音拿著手機，側躺在床邊，“問你個問題。”

“嗯。”燕辭也學著的模樣，側躺下來。

分隔兩地的人，像躺在同一張床上。

“如果有人花一個億買你，你賣嗎？”

“因人而異。”

書音來了興致，“比如說呢？”

“你當初買我的時候，只花了一千萬我就跟你走了，用不著一個億。”

這話題偏得……

書音不自在的眨了眨眼，“那要是別人愿意花一個億呢？”

“考慮考慮。”

“？？”說好的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呢？你丫的還考慮考慮？

“別考慮了，人家買你是讓你去幫他干活，我買你是把你請回家里當祖宗供著。質不一樣！這種時候你就該謝我，討好我，謝謝我對你的包容和寵，別老想著找下家，沒有哪個小金主會比我更大公無私的，知道嗎？”

燕辭眼底里盛滿笑意，“那我是不是該以相許，來報答小金主對我多日恩？”

“想得你！”

書音但打了個哈欠，“掛了。”

“等等。”燕辭出聲。

書音疲倦的向鏡頭，用眼神問他“還有事嗎”。

燕辭輕笑：“晚安，小金主。”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書音心里熱浪翻滾。有許多住所，卻從不認為自己有家。就像他在談書墨的診室里擺過的那個沙盤一樣，覺得自己更像是一艘漂浮在海中央的小帆船，搖搖晃晃，找不到岸。

和燕辭在一起，似乎不那麼孤單了。

這奇怪的覺也說不清是為什麼，但書音能肯定的是，一定不是因為。而是長久的孤單讓人產生的一種幻象，這種幻象會讓覺得，自己是有家可歸的。

可幻象終究是幻象，天一亮，就醒了。

書音回國第二天就繼續投了工作，一連一個星期，忙得焦頭爛額。

燕辭這段時間不知道忙什麼，三天兩頭不在家。但是卻養了一個習慣，每天都要跟匯報行蹤。

書音把談書墨的診療時間推遲到了兩周后，燕辭得知此事，打電話來問：“為什麼要推遲？”

“這周有大事要做，不想分神。”

燕辭沒有繼續追問，只說：“晚上回來吃飯，我做。”

書音聽了這話，鎮定不起來了，“你跟我廚房沒仇吧？”

“吳嫂也在。”

“哦，那你跟吳嫂說，我想吃紅燒豬蹄。”

養了一個多星期，書音終于把腸胃養好了。許久沒有攝高脂肪，讓有些饞，一想到充滿膠原蛋白的豬蹄，就想流口水。

“喲，上班開小差啊，書主編！”棠溪隨手把包公文包扔到書音辦公室的沙發上。

書音一下沖過來，抓起棠溪的公文包，“棠小溪！！你知道沙發上堆的東西多貴嗎？！”

棠溪以為只是普通的服首飾，反正書音的辦公室從來都是這麼。一看這麼張，也跟著張起來，“我買不起的那種嗎？”

“……”土豪棠大律師，惹不起。

書音把裝著電腦的公文包還給棠溪，“扔吧，隨便扔，你買得起。”

棠溪乖乖把公文包抱在懷里，“你我來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