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發出去了嗎？”燕辭坐在前往機場的路上，眸子沉得都照不進去。

方葉恩說：“各大都收到通稿了，十分鐘后出澄清說明。”

大半個月前，老爺子心臟病發院，一個星期里，醫院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書。三爺據醫生的意見，給老爺子安排了心臟搭橋手。

老爺子今年76高齡了，手難度高、風險大，家里的小輩前前后后全趕了回來。

這段時間三爺也一直守在醫院，寸步不離。直到上個星期，老爺子的況才穩定下來。

老爺子病危這件事，不只是對晏家有影響，夸張點說，老爺子代表的是一個商業時代，他如果倒下了，那即是震驚全國的大新聞。

晏家老一輩一直活在聚燈下，無數雙眼睛隨時隨地都在盯著。老爺子手驚了國外的專家教授，世上沒有不風的墻，遲早有瞞不住的時候。

但是這種消息，一般都是等到被人曝了以后，再澄清。

三爺也不知怎麼想的，今天一早就讓他們把消息給了，同時讓他們準備好了澄清稿。

方葉恩剛把早餐送到病房，三爺突然說要回頂峰傳開會。搞得老太太一臉懵圈，“什麼會議那麼重要？”

自從老爺子生病以來，老三就一直在醫院里守著，別說是頂峰傳了，就連晏氏的事都是在醫院理的，頂峰不過是晏氏旗下不值一提的小公司，什麼會議居然能讓他親自出席？

燕辭沒解釋，只說：“過兩天再回來。”

老爺子已經無礙了，后恢復得也不錯，他揮揮手，讓燕辭自己去忙。

然后，燕辭就跟方葉恩一起出了醫院。

方葉恩正想說“公司沒有什麼會議需要您老親自出席”，就聽他命令，“去機場。”

當時方葉恩就懵了，照做把三爺送到機場，親自看到他買了一張去黎的機票。

從這里到黎，直飛至要12個小時左右。

方葉恩心道：“爺，要不給您備私人飛機吧？”

三爺不是個鋪張浪費的人，但是也不會委屈自己，就算在頭等艙窩12個小時，那也得腫了。哪里有私人飛機那麼舒坦。

“不用。”就算是私人飛機，也得提前申請航線，他等不到那個時候。

方葉恩盡管已經好奇死了，卻一句也沒多問。回公司的路上，看了一下新發出來的澄清通告，很快將熱搜上的事了下去。

他在公司樓下到了方倩茜，順口提起三爺去黎的事，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三爺去黎干嗎？”

還能干嗎？肯定是為了書小姐唄！不然還能是為什麼，難道去參加一個已經結束的時裝周嗎？

這話方倩茜沒敢告訴親哥，“三爺的心思我哪兒知道，興許是想去買個包呢？”

方倩茜跟著方葉恩一起進了電梯，“對了，哥，你那邊有茶葉嗎？勻點給我唄？”

方倩茜很快就把話題扯了過去。

兩人剛出電梯，方葉恩的助理就走了過來，“方總，瓊姐在辦公室等您。”

霍瓊不常來這層樓，除非是有重要的事。

方葉恩大致已經猜到來的目的了。他領著方倩茜進了辦公室，取出茶葉遞給，同時問霍瓊，“宮藤答應簽了？”

“宮藤？”方倩茜聽到這個名字，腦海里自把他劃為“三爺的敵”。

方葉恩看了一眼，“你怎麼還不走？”

“……”就沒見過下逐客令這麼不客氣的！怎麼說還算公司副總呢！

方倩茜問：“宮藤怎麼了？”

方葉恩反問：“你認識？”

“不認識！”

這反應速度太快，反而招來了方葉恩的懷疑，“嗯？”

“不是，我認識。他最近不是很紅嗎？聽說拍了辛導的電視劇，馬上就要上線了。還上了好幾次熱搜，把我們公司同期的另外幾個小鮮甩了十萬八千里。”

“嗯，跟你沒關系”，方葉恩坐在椅子上，用鋼筆輕輕敲了敲桌面，“把門帶上。”

方倩茜不敢再打聽了，生怕問多了會說。心不甘不愿的出去，帶上了房門。要不是礙于自己副總的面子擺在這兒，說什麼也要趴在門上聽兩句。

等方倩茜走了，方葉恩才對霍瓊點點頭，“繼續。”

霍瓊道：“宮藤那邊已經答應了，正在擬合同。不過，對方提了個條件。”

“說。”

“他不想跟方副總。”

方倩茜是頂峰傳的副總裁，也是藝人事業中心的總經理，主管藝人經紀事業工作。可以說所有頂峰的藝人都是歸管的。這位小同志倒是口氣大，一來就提出了這麼一個出格的要求。

方葉恩再次確定，他和三爺是有關系的。否則哪里敢這麼氣的跟他提出這種不合理的要求。

霍瓊說：“合同已經在擬定了，方總您看……要簽嗎？”

“你覺得呢？”方葉恩問。

其實霍瓊很看好宮藤，以當經紀人多年的毒辣目來看，宮藤不僅能紅，還能火。山海娛樂就是在耽誤他，如果把人到的手里，有信心，也有手段，能把宮藤捧現象級的頂流巨星。

“就我本人而言，是很想簽下他的，就看公司方面有沒有這個考慮了。”霍瓊實話實說。

方葉恩直接點頭，“簽下來，你全權負責。定時向我匯報，不用通過方副總。”

他好好把人養在邊，就算給三爺減負了。

此時的燕辭并不知道方葉恩這麼“好心”，他在飛機上睡了個囫圇覺，以為時間過去了很久，其實也就一個多小時。夢里夢到了書音，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咬著牙，小臉蒼白。

燕辭嚇醒了，之后就再也無心睡眠。

撐了十個小時，飛機終于平穩的降落在戴高樂機場。秋北安排的車已經停在了樓下，燕辭上車，直奔醫院。

書音覺自己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時，眼睛都是刺痛的。眼的都是一片雪白。空氣里蔓延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吸了吸鼻子，覺干得厲害。

想喝水，了，撐著床沿想要坐起來，突然，一只大手將回病床。

書音順著那只干燥又溫暖的大手過去，“燕辭？”

完了，出現幻覺了！

夢里還在跟他吵架，醒來就看到了他。

又或者，這是一個夢中夢？其實還沒有醒來？

想到這里，抬手就給了燕辭一掌，“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