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景和的辦公室出來，向暖讓江衍帶去看看那幾個犧牲的保鏢。

江衍想攔著，畢竟那樣的畫面不適合向暖一個長在下，生在春風里的善良人看，但向暖堅持如此，江衍只好帶著向暖去了停尸間。

停尸間向暖看著靜靜躺著的六尸，眼底無淚，卻恨意濃重。緩緩的拉下蓋在尸上的白布，看到他們上麻麻的彈孔。

不知道一個可以承多發子彈，但眼前被了篩子一樣的，讓可以完的復原昨天因為害怕而沒睜開眼睛看到的畫面。

一聲聲槍響，一發發子彈，在穿破皮的時候，炸起一片又一片的花。

著聲音說道：“子彈打在上的時候該有多疼，我不是他們的親人，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他們卻為了我忍著疼，付出了生命。

江衍，那種愧疚你能理解嗎？”

江衍把手搭在向暖的肩膀上，用力的了下，“別再看了，愧疚，痛苦，悔恨都該是屬于無能者的緒，你不該這樣。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王景和已經答應你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兇手了，這就夠了。

保護你是他們的任務，他們的工作，從他們在你邊的那一刻起，他們已經做好了隨時為保護你而犧牲的準備。

錯不在你，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你自己。”

向暖搖頭，“不，我要看，還要好好的看，記住他們上的每一個彈孔，不斷的告誡我自己，這不是個善與惡同時存在的時代，不要總是心存好，輕易的就忘記今天一樣的教訓。

有些過于容易忘的善良，不是真正的善良，只是偽善，欺騙自己也欺騙別人。”

江衍不知道再說些什麼，這種覺他能會。他小時候，當他第一次被人綁架追殺，跟了他六年的保鏢死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心。

不只是恨，而是三觀被打碎重造，善念被強行灌進了惡念，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被迫接。

他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向暖的邊陪著，陪著完心中善與惡的重新替，與黑暗的織過度。

不知過了多久，向暖才開口道：“江衍，幫我給他們選一塊風水寶地吧，但愿往生的路上，來世的回他們不再有苦難。”

江衍應聲道：“好，我會找最好的地方，最好的法師給他們超度。”

向暖點頭道：“謝謝，作為朋友，我會一直心懷激。”

江衍雖然氣，就算這個時候也要和他劃清界限，但是也就是這樣的，也更讓他不忍心去破壞的原則，心的秩序和底線。他發現，比起強迫得到不不愿的，其實能得到全心全意的友也是不錯的選擇。

找兇手的事是王舒雅親自帶人去辦的，作為灣省的黑道小公主，可不是浪得虛名。不出一天的時間，就把當天參與槍擊案的三十五個人，一個不落的全都理掉了。

向暖接到王舒雅的電話后，就第一時間選擇和見面。

見面后的第一句話就是，“王小姐，能帶我去親眼看看那三十五個人嗎？”

王舒雅道：“你這是不相信我的辦事能力嗎？”

向暖搖頭道：“不是，我只是想親眼看看這些殺人兇手，到底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也替我那些枉死的保鏢親眼看看，他們不用再留這個無的世界了，可以安心的回了。”

王舒雅一時間說不上是什麼心，抿了下說道：“你真的要去嗎。死人聚堆的地方，你能得了嗎？”

向暖毫不遲疑的點頭，“人在重塑三觀的時候，就要不斷地看清現實，我這個年紀了，不再適合住在象牙塔里了。”

王舒雅不再阻攔，坐上車帶著向暖到了他們理尸的地方。

向暖剛下車，就到了不同尋常的腐朽氣息，那是惡念堆積的地方，是看不到的黑暗所在。

強迫自己不要害怕，強迫自己往前走，去看清這一切。

直到看到三十五尸攤在眼前，死死的忍住胃里翻滾的惡心，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惡有惡報。

看了看天空上方盤旋著的一兩只烏，聲音聽不出喜怒的說道：“聽說，每當有烏出沒的地方，就是垃圾和腐爛消失的時候。它們不該是厄運的象征，該是黎明的使者。”

說著，從隨攜帶的包里拿出一袋專門喂鳥類的食，一把一把的灑向那些尸。

許是腐和食氣味的雙重疊加，一兩只烏變了三四只，甚至十幾只，越聚越多。

向暖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滿足笑意說道：“抹去罪惡的方法不是奪取那些人的生命就夠了，而是把這個人來過這個世上所有的證據全部抹除。

我們走吧，這里給黎明的使者，罪惡的終結者。”

王舒雅看著向暖笑出聲音，很是興的上了向暖的車。

說道：“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我越來越覺得我們會為不錯的朋友。”

向暖垂下長長的睫，讓人有些看不清的神，“我原來不是這樣的。”

王舒雅‘嘖’了一聲，“別裝了，小白兔永遠也變不大灰狼，你能為一頭狼，那就證明你骨子里本來就是狼。

你也不用急著否認，我倒是覺得這樣更真實。你既然要走上更高的位置，接到了我們這個圈層，你就應該明白，好人都活不長的道理。

我不是在教你變壞，而是作為一個過來人要告訴你什麼是真正的善與惡。

我們這樣不壞，而是在理沒有底線的垃圾。人活著只要不打破自己的原則，保持道義和人，那你就是有原則的善人。

我見過打著好人旗號，卻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對親人見死不救轉就跑人，也見過被扣上惡人帽子卻在槍林彈雨中致死也要保護至親好友的人，你說到底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問心無愧四個字我覺得特別好，送給你，當做朋友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