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污漬讓溫和端正的莊醫生看上去有幾分狼狽。

生一肩膀，瞪大了眼睛。

在這里吃飯的人都有頭有臉，一服是好幾個月的工資。

眼前這個人又長得尤其漂亮端正，貴氣都染到了頭發兒上，這行頭一定是怎麼都賠不起了。

生了鼻子，眼眶唰得紅了，“對，對不起。”

莊念抿了抿，勉強扯出個還能看的過去的笑臉，“沒關系，能幫我找一套別的服穿嗎？”

生搗蒜似得點頭，“行行行，我馬上就去。”

把莊念安排在沒人的包間里，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這間包房里放著十人臺，頗有調的在圓臺旁邊放了個屏風，屏風呈現半明狀，能依稀看到后面放著一臺古箏。

果然有錢人會。

莊念繞過去，用長白的手指輕輕撥弄琴弦，發出低低沉沉的兩個音調。

沒一會服務生就拿著服回來，是一套跟酒店服務生同款的黑套裝。

純黑，只在袖口有兩道紅的極簡線條，前的口袋上繡著個紅‘g’的標志。

“新的。”生撇了撇，臉頰有些紅，拿出手機調至微信界面，“你的服我拿走幫你洗，我們加個好友，我洗好了聯系你，可以嗎？”

莊念只接過服，搖了搖頭，笑說，“不用了，謝謝，去忙你的吧。”

生見對方不為難，的快哭了，加不上好友也無所謂，接二連三倒著歉走了出去。

莊念搖了搖頭，索就坐在古箏旁邊換服。

黑襯衫的前襟是一排按扣，質量自然是比不得專賣店的襯衫，但還算舒服，尺碼合適，版型也說得過去。

就在莊念仰著頭按上最后一顆紐扣準備出門時，包間的門突然被撞開。

不是推開，是人推著人，直接撞了進來。

他還沒看清那兩個人的模樣，就聽其中一個說了句“我你”，然后撲到了另一個人上。

像是迫切的吻在了一起。

莊念還未覺出尷尬，就先一步聽出了那道聲音屬于唐周。

那他吻著的人，自然就是...

莊念覺得心口被人狠狠剜了一下，恨不能直接從屏風后面消失。

他不是個會被輕易嚇到驚慌失措的人，也刻意控制著起的速度，卻偏偏把簡單的作變得笨拙，腳絆在琴架上踉蹌了一步，撞倒了古箏不說，連同屏風也一同推著向前倒了過去。

巨大的靜讓將吻未吻的兩人同時停住了作，然后一同怔住。

莊念臟了的服順著小臂掉落，還是顯出幾分狼狽。

他彎腰撿起，用微的手拍著臟服上莫須有的灰塵，頭也不抬的說，“兩位是嫌家太遠了嗎？”

穩了穩呼吸，抬眼時已將自己藏好，向門口走的時候角還掛著一抹得的微笑，他說，“繼續，記得鎖門。”

語住，他將目快速移開。

兩步遠的木門就在眼前，他卻覺得仿佛一眼不到頭似得，怎麼也夠不到門把手。

就在這時，手腕被人拉住，顧言沉沉的了一聲他的名字，“莊念。”

莊念幾乎是下意識的猛地將那只手甩開，步履未停，“兩位放心，我沒有嚼舌的習慣，剛剛什麼都沒看見。”

顧言斂著神，眉眼間盡是不快，眸子里像是結了一層凍人的冰，“不準走。”

莊念的手已經搭在門把上。

后的唐周拉了一下顧言的手，著聲音說，“顧言，你也知道莊念的子，他說不會說出去就不會說的，你別兇他了。”

顧言甩開他的手還要說什麼，唐周又快速握住那只手用力了，“別他了，他想走就讓他走，你忘了上次把他急了他都做了什麼嗎？”

顧言追上前的作猛地頓住，目落在莊念右手手腕上。

莊念咬了咬后槽牙，開門離開。

門哐的一聲關上，他著氣，徑直的逃回了滿是醫生那個房間。

另一邊，顧言皺眉推開唐周，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點燃，吞吐著問，“我們兩個的事，你怎麼知道？”

唐周瞳孔一震，落在側的手慌的蜷起又松開。

“我..我...”他的瞳仁轉的有些快，沒有固定的落點顯的心虛。

顧言半闔著眸子吸吮手里的香煙，緩慢吞吐等著他的回答。

唐周雙手疊握在一起，的指尖蒼白，“對不起，顧言。”他抬眼，眼底了一片，“我找過他，我...我是看你那麼難想勸他回頭，真的，我想求他回到你的邊。”

顧言呼出一口白的煙霧，眉心狠狠一蹙，隨口應了一聲，打算離開。

說起來，顧家和唐家有些淵源，從前顧穆琛最難的時候曾經得到過唐周爺爺的幫助。

顧穆琛知恩圖報，極其看中，至今都對那一次雪中送炭滿心激。

知道唐周對他那點心思之后，顧穆琛的原話就是，‘唐周是你半個親弟弟，無論如何，要將對他的傷害減到最低。’

這麼多年唐周事事都站在他的位置考慮，暗地里幫了他不，包括假訂婚的事也是唐周提出來的。

他和莊念的事自然不用別人手什麼，但也實在不愿意對唐周說什麼，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

“顧言！”唐周攥雙拳，執拗的看著顧言說，“你叔叔那邊得很，你需要我，只有我能幫你。”

“你不想保住顧伯伯一手打拼下來的企業嗎？”唐周據理力爭道，“我說了訂婚只是假的，我是男人不需要你對我負責任，我也愿意被你利用，我心甘愿被你利用，你為什麼不肯呢？！”

“你喝醉了。”顧言往門口走，“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唐周的腳步晃了晃，跌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你還要去找莊念是嗎？他不過就是被撞了一下，能怎麼樣？讓你撇下一桌子人來找他...”

開門聲響，唐周的臉上顯出怒意，聲調也大了起來：

“你不恨他嗎？他心里早就沒有你了顧言，就算知道我們訂婚的消息他也沒有多問過一句，這麼久了你在他邊出現或是離開他有在乎過嗎，他早就不你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下他！”

彼時顧言已經走出了包房，并將門反手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