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響起幾聲尖，跟著一段劇大的撞擊聲。

是后搭建的簡易房被撞的凹陷了進去，被車廂擋著，不能判斷有沒有傷到人。

莊念和顧言抱在一起滾下了土路旁邊的斜坡，還沒停穩，就先查看對方有沒有傷。

“我沒事。”莊念被顧言扶著起，兩人同時朝貨車的方向看過去。

村里聽到響的人也紛紛跑出來看熱鬧，更有不明所以的孩子玩鬧著跑上主路。

車廂，男人似乎還沒索明白要怎麼使貨車前進或倒退，低頭研究的間隙里也勾著角，一副興的模樣看得人心頭發慌。

顧言手底下的人已經朝著那邊跑了過去，與此同時，停滯的貨車突然重新啟，跳過了加速的過程，猛地朝著兩人所在的方向沖了過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莊念呼吸一滯，攥著顧言的手向旁邊躲去。

兩個人的方向改變，貨車的方向也隨之改變，村里跑出來東張西的人在一個瘋狂的司機面前都了可隨意碾的草木。

一時間喊聲連一片。

突然，莊念的手心一空，親眼見著顧言朝反方向跑了出去，那個方向不是最安全的選擇，卻完避開了在場每一個人。

愣怔的剎那，貨車車頭迅速一偏，在土路上的凹陷，整個車猛地一震，朝顧言那邊了過去。

男人的目標是顧言。

“顧言！”

土路的兩側是一整片玉米地，能躲的地方唯有簡易房那邊的柳樹后，但車速太快，本不可能趕在撞發生之前跑過去，而且那顆柳樹幾乎不可能擋住貨車，那麼無論如何后果都不堪設想。

貨車完全沒有要減速的跡象，男人的神也越發瘋狂。

那個瘋子，是想殺了顧言。

那一瞬間莊念覺得自己的都停止了流淌，指尖冰涼的發著，迅速向前追了過去。

眼見笨重的車頭就要和顧言迎面撞在一起，圍觀的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驚呼，更有人直接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莊念腳下一，強撐著雙膝向前。

“不準過來！”

一聲呵斥之后，顧言突然停下了腳步，看模樣像是在等著撞發生的那一瞬間。

然而就在撞發生的前一刻，顧言突然側過猛地向上一跳，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迅速勾住了駕駛室的車門，雙腳已經穩穩的站在了踏板上。

接著，車門在行駛的況下被拽開，顧言右手使力，臂間青筋暴起，猛地拽著那個男人一起滾下了車。

貨車失去了控者，直接沖下了土路兩邊的斜坡，轟隆一聲翻在田地里。

未等莊念上前，顧言手底下的人就蜂擁而上，揪著男人將其按在了地上。

男人五擰在一起掙扎著，似乎了傷，下流了一大灘，他卻不覺疼似得掀開眼皮盯向顧言，角扯著夸張的弧度。

莊念踉蹌的跑到顧言邊，拉著胳膊前前后后的看著，“有沒有傷，哪里疼？”

見顧言著搖了搖頭，他忽然轉過頭一瞬不瞬的凝著那個瘋子，一雙溫和的眼眸里盛滿了怒意，冷聲說：

“綁起來，問問他還有沒有其他家人，報警，送醫院。”

幾個人卻沒有，其中一個腳下挪了挪躲開流出的，有些驚慌的看向莊念，“莊醫生，他，他好像不太對勁。”

莊念咬了咬牙，突然偏過頭攥了手。

這個人剛剛差點害死了顧言，現在卻要他去救他嗎？

他第一次不可控制的開始討厭醫生這個份。

后哪幾個人將瘋男人翻了個，同時倒了一口涼氣。

瘋男人的臟服被尖利的石頭整個劃開，松松的肚皮上一道鮮紅的痕正在向外冒。

“莊，莊醫生...”

不知誰了他一聲，莊念順手了上的白大褂，轉將其團在手上在了男人腹部，并說，“拿擔架來，通知我們醫院的人，準備手。”

手臺前，莊念為患者打了麻醉，做了止準備合。

瘋男人腹部的傷口猙獰可怖，只要剛剛跌落的時候兩人位置調換，現在躺在這里的人就會是顧言。

或者剛才的顧言稍一失誤...

莊念腳下一，倏地一晃，額頭上起了一層冷汗。

“莊醫生，沒事吧？”邊的助手為他汗，詢問道，“您的手...”

莊念模糊的視線落在傷，微微抖的軌跡在眼前拉著虛影。

他將手里的東西接給助理說，“合你來，我去休息一下。”

屋外天漸暗，帶著鄉村應有的寧靜，仿佛那一場驚心魄從未發生過。

事發生之后他就直接跟著醫護人員去做手，顧言到底有沒有傷，傷到什麼程度他通通不知道。

莊念了手指，指尖的抖沒停過，仿佛沒辦法從胡思想中離出來，仍然心有余悸。

如果顧言傷了該怎麼辦，如果很嚴重該怎麼辦...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醫療設備落后，真出了什麼大事連救都可能來不及。

所有的假想都讓他恐懼，即便那些事并沒有發生。

而恐懼又不可避免的轉變了憤怒。

他忍不住要去想，顧言為什麼非要留在這，如果早點離開，就不會陷今天這樣的危險當中。

事是因他而起，為什麼要顧言來引開那輛卡車，為什麼他不準過去。

而現在的他甚至連質問一句‘你出事了，我該怎麼辦’的立場都沒有。

“莊醫生。”還是那顆柳樹下，還是那個人在等他。

莊念腳步微微一頓，目落在地上，心臟難以抑制的疼了起來。

如果真的發生意外，他們之間該有多話來不及說出口，要變永遠不可磨滅的憾。

顧言緩步走向他，微垂著頭，上淡淡的煙草味道清晰的鉆對方鼻腔，“怎麼了？”

手臂微抬，他用右手勾住了莊念的指尖，只是淺淺勾住，像是在用行告訴對方，如果不喜歡，可以隨時躲開。

“手好冰。”他說，“別怕，大家都沒事。”

莊念心尖最的那一塊倏地一，酸脹的厲害，疼的厲害。

一陣微風拂過，吹得道路兩側田地沙沙響著。

卡車已經被挪走，只剩那一片被壞了的玉米田。

莊念的目落在兩人虛牽的指尖上，掌心向上挪了一寸，將對方的手掌握住，隨后向前邁了一步，抱住了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