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黑打開燈,看了眼門口的方向,房門是合攏的。
不是江萊關的門。
江萊今晚在醫院陪我,怕影響我的睡眠,不能快點養好,堅持去睡客廳的沙發,但又怕我哪里不舒服,聽不見,所以門一直半開著。
現在,顯然是有人進來過了。
是他嗎……我不知道。
不過,也不重要了。
……翌日,一覺睡醒,我神緩過來不。
護士送來雙人份的營養早餐、水果和燕窩,很是盛。
江萊咂舌,“你們醫院還大方。”
護士笑了笑,“為了讓病人康復得更快嘛。
不過,你們病房是院長親自給傅太太量訂制的營養方案。”
話落,便給我量溫之類的,“傅太太,還是有些發燒。
您先吃早餐,我去馮教授來一趟。”
待出去后,江萊遞給我一個疑的眼神,“你們這真是要離婚的架勢?”“不然呢?”“那這早餐……還能吃嗎?”朝盛的早餐努了努,蠢蠢的樣子。
我無奈地笑了下,“離婚不代表浪費糧食,快吃吧!”傅祁川的這種方式,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永遠是掌和甜棗換著來。
但現在我也不吃這一套了。
剛把早餐吃進肚子,程叔領著幾個傭人進來,拎著各種冬蟲夏草、燕窩、花膠、人參、阿膠之類的營養品,很快堆滿了小半個客廳。
程叔滄桑的臉上不乏惋惜,寬道:“夫人,孩子的事……我聽說了,你不要太傷心,你和祁川都還年輕,以后要孩子的機會還很多。
這些營養品你先吃著,老宅還有很多,等你出院了,能好好給你補補。”
“程叔,”程叔一直跟在爺爺邊,所以我對他也是敬重的,“我和他,這次是一定會離婚的,以后不會再有孩子了。
這些東西,您也拿回去吧。”
程叔不好再勸什麼,當即擺手,“這是我替老爺子給你的,不是替祁川,你放心。
老爺子生前,最常說的話便是傅家對不起你,這些……務必收下,不然老爺子在九泉之下也放心不下的。”
“……好。”
我遲疑后,還是應下,提起爺爺不由淚目,抬手了眼角,“爺爺給孩子的那兩塊玉佩,我一直收在房間保險柜的,沒有帶出來過。
您哪天有空了,替我取出來還給傅祁川吧。”
老宅每個保險柜的碼,最初都是程叔設置的,后來我嫁過去,程叔提醒過我改碼。
但我們住在老宅的時間實在太短,我便沒有過。
這下,倒是省了事。
程叔見我態度堅持,只好答應下來,而后,有些言又止,“那……你好好養好。”
“程叔,您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我忍不住主問。
程叔猶豫一番,“你讓我留意的老爺子的那個藥,有了點眉目。
只是……這個事應該和你猜想的一樣,不太簡單。
你現在要和祁川離婚,我怕會又讓你蹚進渾水里……”“有進展了?”我神一振,追問:“您別因為這個有所顧忌,離婚是我和他的事。
但爺爺一直待我那麼好,我不希他老人家走得不明不白。”
我給出這顆定心丸,程叔終于決定說了,從口袋取出一個明封袋,里面只有一顆小小的藥丸。
而這個藥丸,我再悉不過。
就是爺爺常年揣在口袋里的救急藥。
程叔說,“這是前兩天傭人給老爺子的書房做大掃除時,在書桌的地毯下面發現的。”
我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后背頓時發涼。
江城的空氣不算干燥,如果是早就掉在地上的藥,應該會變得有些。
但袋子里的這顆,一點的痕跡都沒有。
我聲音不由發,“老宅上一次大掃除,是什麼時候?”“老爺子出事的前一天正好大掃除過。”
程叔顯然也考慮過這個問題,立馬回答出來,神也有些凝重。
也就是說,種種跡象都表明,藥是爺爺去世那天掉到地上的。
而爺爺,也只在和傅衿安單獨談話時,才犯了病,只有那個時候會吃這個藥。
但是……我那晚去質問傅衿安時,完全沒提過爺爺想吃藥的事!
我和程叔對了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懷疑,我抿了抿,“傅祁川知道了嗎?”“還不知道。”
“先送去鑒定指紋看看吧。”
我想了下,“現在和他說也沒什麼用。
只憑這個,以他對傅衿安的信任,會覺得是我在刻意抹黑他的心上人。”
“夫人……其實,祁川對傅衿安肯定不是……”程叔想替傅祁川解釋,我輕聲打斷,“是什麼都不重要,而是他確確實實非常在乎傅衿安,不是嗎?”不管傅祁川對傅衿安到底是什麼想法,但傅衿安在他眼里,就是比誰都重要的。
這就足夠了。
程叔眼神一冷,厲聲道:“您放心,如果老爺子的死真和有關系,只會死得更慘。”
這個瞬間,我似乎在程叔上看見了爺爺的影子。
我點頭,“這個我相信。”
傅祁川雖然偏心,但一旦證據確鑿,又事關爺爺,他不會放過傅衿安。
程叔道:“那我先送去做指紋鑒定。”
“嗯。”
我不放心地叮囑,“要找靠譜的人,免得打草驚蛇。
如果真的是,藥瓶也有可能還在老宅里,再找找看。”
程叔又和我聊了幾句,便神嚴肅地起準備回去。
難道殺人的這種惡劣基因也會一脈相傳嗎……溫芳害死傅祁川的親生母親。
而傅衿安如今又和爺爺的死扯上關系。
我有些不寒而栗,將程叔送到門口,就看見傅衿安踩著高跟鞋遠遠過來,哪里有一點生病的虛弱樣子。
程叔臉愈發鐵青,直接要走,傅衿安卻瞟了眼我病房的那堆營養品,開口住他,端的是傅家未來夫人的姿態。
輕輕笑著聲道:“程叔,都要和祁川離婚了,爺爺也已經走了,你還是該分分大小王,弄清楚自己該討好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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