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襖下人應是，轉出了客棧。

賀天則大搖大擺的上樓，去了慶年客棧最好的上房。

裴煜站在打開窗戶邊，寒風如開了刃的刀子一樣呼呼刮進室。

視線里的侯府馬車越行越遠。

直到賀天進屋，被冷風激得打了個寒，喚出聲，裴煜才收回視線。

“大冷天的，二皇子怎的不關窗啊！”賀天的言行恭敬不，語帶關懷。

“你和剛才樓下的那行人認識？”裴煜轉，看也不看賀天，自顧自走到桌子旁坐下。

下人在裴煜離開窗戶前，就已經上前關窗。

被寒風肆的屋，頓時平和起來。

賀天上前站在裴煜桌子對面，笑著拱手回答，“他們正是漣城趙家的人，二皇子托我的太能燈，就是從他們家買的。”

桌面上的茶壺冒著裊裊熱氣，裴煜著茶盞的手一頓，問無影，“沈青那天早上爬狗回沈家，查清楚到底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沒有！”無影聞言低眸，拱手道。

對面的賀天聽的一頭霧水。

沈青？沈家？

這不就是剛才那個小白菜，侯府的夫人嘛！

賀天垂著眸子，眼底驚濤駭浪。

裴煜竟然早就開始監視沈青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賀天眼皮下的眼珠子悄悄轉。

裴煜挲著茶盞上的青枝花紋，垂眸思忖。

他總莫名覺得沈青和最近出現的一系列奇怪事，都有關聯。

尤其是黑影車，沒有馬拉，卻比馬車行的更快。

自和陸玄凌墜崖那日起，這個東西就時不時出現在他手下的人和別人的口中。

他雖沒見到此，卻總覺得和沈青不了干系。

朱仙鎮的唱歌棒棒糖，他查到靈水村，發現和這個神奇的糖有關系的祖孫三人已經跑了。

從周圍鄰居的口中，知道曾經陸玄凌和沈青確實住在這里一段時間。

這次黑影車出現在漣城。

漣城又出現了和唱歌棒棒糖一樣神奇的太能燈。

這燈出自趙家，趙家又和沈青連著關系。

雖然沒有直接的關系證明沈青和這些有關系，但卻都在告訴他，這些東西一定和有關。

“你說你在漣城見到的黑箱子車，上面下來過人？”裴煜抬眸問賀天。

“是！”賀天抿抿，又糾正道，“看著像人，有有胳膊，但又不像，出口的聲音是男老都有，而且我手下的人還被潑了刺鼻的東西，不像是我們平時使用的油，一接那東西，人就被火包圍，燒了火球。”

除了盜取趙家幾萬盞太能燈，還一把火燒了趙家倉庫的事，賀天瞞沒說。

其余的事，他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說了出來，包括運八千盞太能燈出了漣城后，遇到的怪事以及出現的黑影車。

裴煜兀自思索，賀天說的黑影車上的人和朱仙鎮周福海講述黑箱子車上下來的人是一樣的。

對上號了。

“我們后來回來查看，才發現馬匹異常的原因，地面上鋪了一層像是白鹽的東西，那東西膩膩的，遇水放熱，腐蝕皮。”

賀天自然不知道那是現代的氫氧化鈉，百分百純度的燒堿，跟古代用草木灰制出來的堿是完全不一樣的。

裴煜來了興趣，“可還有那白東西？”

“我們在陶瓷小瓶子裝了一些，但沒多久白末就化了，小瓷瓶也腐蝕毀了。”賀天道。

裴煜著下，思索片刻，又問，“你離開漣城之前那幾日，可聽說沈青在趙家嗎？”

賀天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裴煜吩咐無影道，“著人查查沈青在親前，有沒有出現在趙家。”

無影拱手應是。

只要沈青出現在趙家，裴煜心中的猜測以及最近發生的事，就全對上號了。

只還有一件事，裴煜想不明白。

沈青邊明明沒有高手，到底是誰殺了陸玄凌派去監視沈青的人？

還是說陸玄凌在東陵還有敵人？

賀天站在一旁，見裴煜提了好幾次沈青，微微呼出一口氣，不心生疑。

這個沈家的沈青到底是什麼來頭。

裴煜想到今天要說的事，看了眼同樣走神的賀天。

他手指在茶水里一蘸，往桌子上寫了四個字，“禍水西引。”

賀天眸落在桌子上，瞳孔微，朝裴煜拱手，表示知道。

裴煜的人快速上前，用布把桌面了個干凈。

“此事不急，明年槐序之時，達即可。”裴煜慢悠悠說完，又抬眼瞧著賀天道，“趙家的太能燈，能買多買多。”

這樣以太攝取源的燈，實在稀奇，若能長期使用，不僅能省下大量燈油的錢，也更利民。

賀天眸微頓，道，“是，只不過趙家的燈賣完了。需等趙家老三回來，才能續上貨源。”

裴煜一頓，語氣平靜代道，“那就盯著渡口，趙家老三一回來，去船上查查到底有沒有太能燈這東西！”

賀天一怔，眼迷茫。

二皇子這是什麼意思？

懷疑趙航運胡說八道？

若是胡說八道，那趙家的燈是從哪里而來的？

賀天滿頭問號，卻也不敢多問，應承道，“好！”

卻說沈青和杜氏一行人到了沈家。

香茗齋里，沈硯文和王氏見到杜氏過來，起相迎。

杜氏擺擺手，“有青兒服侍我，你們都坐下吧！”

沈硯文和王氏坐在首座。

沈青和趙廣賢扶著杜氏，在左邊坐下。

對面坐著蕭云景、沈碧姝和沈含軒，以及李姨娘的一雙兒沈之恒和沈菱畫。

而挨著沈青坐著的是柳姨娘的兒沈卉。

兩個姨娘則站在外圍伺候著。

沈硯文眸在沈青上掠過。

世子沒有來，他已聽說，只現在席間還不宜同青兒說此之事。

王氏見人全了，便命人上菜。

只沈碧姝眼中惱恨的盯著沈青。

目太過強烈，連杜氏和趙廣賢都察覺到，不由看向。

沈碧姝見引起別人注意，又立刻斂眸掩住眼底恨意。

一個多時辰前，沈碧姝出來找蕭云景，到沈菱畫。

對方一雙真的大眼著，問道，“二姐姐是在找二姐夫嗎？他在那邊和大姐姐說話！”

沈菱畫說著，小手一指。

沈碧姝聞言，登時腦中浮現聚酒樓蕭云景抱住沈青的那副畫面。

臉大變，不顧往日蓮步輕移的形象，拽著擺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