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量高大，穿黑繡龍紋的朝服，腰系明黃的玉帶，肩寬腰窄，步伐穩健扎實，但每一步都得很大。

他跟前有個小太監很是諂地在領路，儼然是先前太后邊的周福海。

“王爺，您都連著好幾日沒合眼了，可得好好歇一歇。”

慈寧宮偏殿后面有不廂房，唯獨有一間的門外守著兩個小宮。

周福海是此的大總管，認出那間是最寬敞也最舒適的，立即很有眼力見地道：“王爺，咱們往這邊走。”

裴寂的腳步微頓，漆黑的眼眸掃過，沒說什麼，徑直轉了方向朝那邊走去。

門外的兩個小宮，是跟著靈溪一道過來的，見此皆是一愣。

下意識手去攔：“攝政王，里面有……”

可不等說完，就被周福海給呵斥了：“滾開！知道是攝政王還敢攔，攝政王要在此間稍作歇息，你們都退下吧。”

小宮面面相覷，們倒是想提醒里頭已經有人了，可這是攝政王啊。

他說要休息，就算是太子都得恭敬地讓位置，們就算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只得弓著子退到一旁，眼睜睜看著那高大的影，推開門大步邁了進去。

但，這里面可是有衛姑娘啊！

兩人相互看了眼，對方的眼底皆是震驚，們是被代來照顧衛姑娘的，出了這等事，到時挨罰的還是們這等做奴才的。

們只得小跑著回了前殿。

這會太后等人的午膳已經用完了。

長公主回了的配殿休息，衛明昭則惦記著要和裴聿衍通風報信的事，就沒再多留，也告退了。

只剩姜太后靠在暖閣的貴妃榻上閉眼休息。

小宮進去的時候，還被太后邊的嬤嬤給呵斥了：“沒見著娘娘在小憩麼，這麼冒冒失失的像什麼樣子。”

好在太后今日心還算不錯，只抬了抬手讓人進來了。

“何事如此慌張。”

小宮跪伏在地上，其中一個渾都在發，連話也說不全了，還是另外一個看著鎮定些，小聲把攝政王過去了的事給說了。

原本還舒服倚著的姜太后，猛地睜開了眼。

“哀家就知道！那丫頭定是不安分的，來啊……”

側的大嬤嬤剛要扶著坐起來，卻又頓住了：“等等，你是說攝政王非要進那間屋子？”

兩個小宮立即連連點頭：“是，是的，奴婢們說了里頭有人，但周公公篤定了要那間，王爺也仍是進去了。”

“后來呢？出來了沒。”

雖說與這個兒子不親，但也算了解他的為人，他對男之事極為看淡。

這幾年來，為了他的親事可謂是碎了心，從王宮貴到大臣家的閨秀，什麼樣的子都試過了，偏生他一個都瞧不上。

他若知道屋有人，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第一反應定是然大怒，不說刀子，也絕對會將人給趕出來的。

沒想，小宮們卻都搖了搖頭：“奴婢們在外等了會，攝政王進去后沒再出來，門窗閉也聽不著什麼聲響過，周公公就一直在外頭守著。”

“你說沒出來過……”

難道，裴寂早就知道里面的人是衛南熏了？

姜太后突然想到了今日兒的異常，平日可不會對個所謂的小姑娘如此興趣。

對了，那日便是開口，說要讓此進宮的。

姜太后到底是在后宮混跡了多年，立馬就察覺到了這里面的異常，的神一凝：“哀家都活到這把歲數了，竟這兩人給戲弄了。”

大嬤嬤誤以為太后說的是衛氏姐妹，很是心地道：“老奴差人去將人拿了？”

“你去做什麼，這是哀家那雙好兒造的孽。”

大嬤嬤這才反應過來，也出了些許詫異的神：“您是說攝政王……這，這衛家姑娘竟有這樣大的本事？”

姜太后不知想到了什麼竟失笑著搖了搖頭：“哀家這些年為了他的親事，廢了多功夫，可以說是費盡心機，你瞧他給哀家半分面子過沒。”

“我還當他是真打算去廟里做和尚，原是嫌哀家選的人都不喜歡。”

“那張臉蛋啊，要是當年被先帝爺瞧見了，只怕也沒姚氏什麼事了，罷了，他若喜歡，就由著他去吧。”

“可，可攝政王這不合規矩吧？到底是在您這。”

這孤男寡的共一室，鬧出點事來，可就是下一個太子和太子妃了。

“那你去又有何用，都這麼久過去了，便是要事也了。若不……”

大嬤嬤更加詫異地抬頭：“攝政王這費了心思，又送了酒的，還能不的？”

“正是因為費了心思，這男人啊都是賤骨頭，不費吹灰之力到手的他們都不會珍惜，越是費勁就越是憐惜。”

“老奴瞧著，您之前不大瞧得上這衛姑娘，怎麼這會似乎……不怎麼反對。”

姜太后睨了一眼，又倚了回去。

“這男相，你瞧著是誰占便宜？我兒子得了好，哀家這做人父母的，有什麼好反對的。”

“奴婢只是想著，這衛姑娘是二房庶出，衛府又多腌臜事，這與怎麼王爺也不相配……”

姜太后閉上了眼繼續休息：“要什麼相配，他這都二十五歲了，皇帝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太子都已經落地會說話了，他卻連個枕邊人都沒有。如今，他都是攝政王了，他要什麼就是什麼吧。”

頓了下，又道：“哀家這些年每每午夜夢回，都覺得虧欠了他們姐弟。方好如今是熬出頭了，西北的兵權金庫兒子，樣樣都攥在自己手里。”

“可守拙，外頭人人都道他嗜，說他不顧骨親。此番他能進京，幫皇帝這一把，哀家都很驚喜了。這人啊，還是得有點在乎的東西牽絆著才行。”

大嬤嬤試探著道：“那您的意思是，攝政王對這衛姑娘是真心的？”

“真不真心，且看今日怎麼說。”

“若是直接納了，也就那麼一回事，要是好好將人送回去了……”

姜太后輕嘆了聲氣：“那哀家再來想法子，怎麼提提這姑娘一家的份吧。”

“真會到這一步？”

姜太后回想起衛南熏的那張臉，翻了個：“父子都一個樣。”

而后再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