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開始,顧向北很自覺的退出師頌南的事業,絕對不給他添麻煩,也絕對不會發表自己的意見,耐心當好師頌南的后勤部隊,專心照顧他的生活。
他以為他跟錢嘉熙兩個人,一個負責生活,一個負責事業,八竿子打不著,好。
只可惜錢嘉熙并不這麼想,他怎麼可能只滿足于在工作上控制師頌南,他迫不及待要把手長一些,再長一些,最好能把顧向北完全走。
師頌南接了一部青春校園題材的電影,拍攝地點就在家附近的大學城。
小爺驕貴的,嫌棄劇組盒飯不好吃,再加上離家近,于是便死皮賴臉求著顧向北中午給他送飯去。
顧向北當然沒意見,特意買了保溫飯盒,自己在家給小爺烤翅,炸豬排,風雨無阻的送到片場。
那段時間,師頌南又能吃到一頓好飯,又能休息的時候見到他哥,別提多,顧向北看見師頌南這麼開心,自己也跟著高興。
只可惜好景不長,送飯事業剛剛進行一周,就被偶然來探班的錢嘉熙抓個正著。
顧向北拎著保溫飯盒走進劇組,今天特意給師頌南做了他最吃的干炸黃魚,忙活一上午才將將趕在飯點之前送到,累得氣吁吁。
還沒等見到師頌南,先被錢嘉熙攔住了。
“唉唉唉。”錢嘉熙從來不會開口他大名,跟招呼只小貓小狗似的喚他過來,“你在這干什麼?”
“來送飯。”顧向北提起保溫飯盒,“師頌南吃不慣組里的盒飯,讓我給送。”
“拿回去,誰允許你來的!”錢嘉熙尖眉一豎,直接發脾氣,“演員最忌諱在劇組矯,你這不是存心害他風評嗎,趕拿回去,不許再來探班!”
“我......”顧向北被他拱起一肚子火,雖然脾氣好,但也不是沒脾氣,正要開口理論兩句。
錢嘉熙不耐煩地揮手打斷,甚至還上手推他一把,吼道:“快點走走走,你非要鬧得整個劇組都知道一個男的來給師頌南送飯才高興是吧,快點走!”
顧向北想不明白為什麼男人就不能來送飯。
但周圍越來越多群演和工作人員的目遞過來,他不敢再僵持下去,生怕真鬧出更多難堪,于是垂下眼,著怒火,說道:“那我不進去,你把保溫飯盒拿給師頌南,他該吃午飯了。”
錢嘉熙一把扯過飯盒,罵了句:“矯。”
顧向北都忍了,轉就要回家。
后的錢嘉熙站在高,看著他落寞離去的影,神態洋洋自得,活像個贏得天下的上位者。
“別再過來,”錢嘉熙在他背后喊了一句,“別讓你這一土腥氣影響師頌南的前途。”
“我靠!”胖小恨不得當場打個飛機沖到燕京暴揍錢嘉熙,他恨鐵不鋼地捶著手,說道:“我的好哥哥喲,我說你怎麼就這麼窩囊呢,人家就差騎你脖子上拉屎了,這還能忍?”
顧向北嘆口氣,道:“我當然忍不了,我有時候只是不愿意計較,又不是慫。”
經過前兩次事件后,錢嘉熙得到的權限越發的大,除了師頌南的事業以外,就連他的一日三餐都要手。
除此之外,他還要不擇手段的,抓住每一個小細節嫌棄顧向北。
還記得有一日早晨,顧向北起得比師頌南早,因為昨天晚上小爺說自己想吃豆漿油條了,便穿上服,下樓買回早餐。
七點剛過,師頌南就被油條的香味醒,著眼睛,腳走到廚房。
“穿鞋!”顧向北不厭其煩提醒他,不知道這孩子到底哪來的壞習慣,在家不就腳滿地跑。
師頌南還帶著點起床氣,皺著眉頭,但還是乖乖回去穿上鞋。
“洗把臉吃飯了,”顧向北擺好打開油條的塑料袋,又把豆漿加熱,“你昨晚要吃的豆漿油條給你買回來了。”
師頌南洗干凈臉,終于清醒,兩眼發地坐在桌前,手就要開。
顧向北在他對面坐下,很珍惜這頓難得的早餐,自從師頌南開始專心沖擊獎項后,工作越來越繁忙,他們倆也是聚離多,很有這麼個平靜的早上,好好吃頓飯。
這可惜,這寧靜沒持續多久。
師頌南剛咬了一口油條,大門門鈴催命似的喚起來。
顧向北站起去開門,錢嘉熙走進來第一件事,就是皺起眉頭,聳起鼻子,然后滿臉嫌棄道:“你們吃什麼呢,我怎麼聞到一地油的味道。”
師頌南剛要吃第二口,筷子不上不下的,愣住了。
“豆漿油條。”顧向北耐下子解釋,“不是什麼地油,我剛下樓買的,很干凈。”
“干凈個屁。”錢嘉熙瞪他一眼,大步向前,不由分說從師頌南手里搶走半油條,連帶著其他沒吃的一起扔進垃圾桶里,剩下的豆漿倒進下水道。
師頌南一臉懵,自己的早飯就這麼沒了?
“你干什麼!”師頌南一拍桌子站起來。
“都是藝人了,我麻煩你做好材管理行不行。”錢嘉熙瞪著他,“都什麼份的人了,還吃這些垃圾。”
“我......”師頌南一時語塞。
錢嘉熙從帶來的口袋里掏出兩盒沙拉,甩到桌子上,頤指氣使道:“喏,從今天開始你早飯就吃沙拉,吃那些有的沒的。”
師頌南和顧向北對視一眼,嘆口氣,無力反駁。
錢嘉熙說的也沒錯,藝人確實不能吃這麼重油的東西。
“哥,來吃早飯。”師頌南招呼顧向北過來,“以后我吃這個就行,你吃別的再買。”
“沒事。”顧向北不想讓師頌南為難,老老實實坐下來,打開面前的沙拉。
說實話,綠綠油油一碗草,過去農村的豬吃得都比這個盛。
錢嘉熙很滿意師頌南對他的順從,又掛上那小人得志的神,說道:“我還加了魚油在里面,吃了對眼睛好。”
師頌南和顧向北誰都沒理他。
因為即使他不說,那子魚油的腥臭味也能輕易聞出來。
顧向北抖著吃下一片生菜葉,那上面淋上的魚油腥直沖天靈蓋,油乎乎,膩歪歪的糊在舌頭上,揮之不去。
他沒忍住,使勁呸了一聲,砸吧著,希能弄掉這惡心的味道。
“這玩意兒怎麼這麼腥,跟貓食兒似的。”他對師頌南道。
師頌南還沒回復他,錢嘉熙先嗤笑一聲,眼睛里盡是鄙夷。
錢嘉熙:“我說你個鄉佬沒見過世面能不能別說話,這可是澳大利亞頂級的魚油,真是山豬吃不了細糠。”
還沒完,他又道:“還有,知道你們農村人吃飯不講究,但請別吧唧行嗎,很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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