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頌南下床開始穿服，說道：“你好像比我還可憐。”

“不再睡會兒？”許向北問。

“不了，正好你沒事，今天陪我出個門吧，我想去縣里一趟。”小爺的語氣容不得許向北拒絕。

等著楊秀華、許建同帶胖小出門以后，許向北去廚房給兩人做了頓早飯，還是老規矩一人一個水煮蛋，小爺吃蛋清，許向北吃蛋黃。

走在路上，旅安鎮的人要不出去串門拜年，要不在家里窩著打牌喝酒，街道上空落落的，很是蕭條，就連老頭兒桂樹下的小賣部也放下卷簾門，寫著暫停營業。

師頌南覺得這種覺還好的，只有他跟許向北兩個人，清凈。

天冷風大，許向北沒騎自行車，他們坐了趟公車去縣里，許向北一路上也沒問他要去干嘛，反正不管小爺要干什麼，他都沒怨言的陪著。

到縣里找了一家手機店，師頌南拉著許向北走進去，把自己的鑲金手機往柜臺一放，喊道：“老板，二手回收，你看看多錢，沒用多久。”

許向北驚訝：“你要賣手機？”

“對，”師頌南點點頭，“這個貴的，我想趁著值錢換錢，然后買個便宜的手機，這手機還是師彥生給我的，商務機我用不上，浪費。”

許向北瞥了一眼，笑道：“你這手機的大金殼子看起來真沉的。”

老板的家和店是一的，大年初一也沒歇業，從里屋鉆出來，戴上眼鏡，瞄一眼道：“喲，我沒看錯的話這可是今年年初剛出的新款，鑲金大翻蓋，牌子貨。”

“嗯。”師頌南很是裝地淡淡道：“你看著給個價吧。”

許向北看著他笑。

老板那著放大鏡，把手機掰開合上的檢查幾個來回，報了個價格，師頌南看他給得還算中肯，再加上大過年的只有這家店開著，也就同意了。

“你這有沒有便宜手機賣，給我拿一個，能打電話發短信的就行。”師頌南說。

老板忙著從屜里給他數錢，隨口道：“手機是有，你要不要看看廣告單上寫得活，劃算的。”

師頌南拿過單子，瞄了一眼，道：“人節活，兩只一起買打八折？”

許向北說道：“你也用不上這個活啊，要不要找人拼著買劃算點？”

“誰說我用不上。”師頌南對老板道：“你拿兩只吧，正好打個八折，幫我把手機卡換進去。”

“好嘞。”老板喜笑開。

“你要兩只手機干嘛？”許向北奇怪。

師頌南哼哼兩聲，答道：“不是我用，給你的。”

“給我？”

“對啊，”小爺接過來老板遞來的手機放進自己兜里，又把另一只塞在許向北手心里，說道：“哥，這都什麼年代了，你總得有個手機咱倆才能聯系吧，我現在每次找你都得打電話給老許家常菜，十次九次是你媽接的，一聽見是我立刻就沒有好氣兒，很麻煩的行嗎。”

許向北被他這段話逗笑了，晃晃手機道：“也行吧，我回頭把錢給你。”

“用不著。”小爺拍拍脯，“這點錢我還是出的起的，算我請你的，等回頭年后你買個手機卡，記得把手機號留給我。”

“行。”許向北把手機揣進自己兜里。

“我打你電話記得接啊！”師頌南特意囑咐。

“好，隨時接。”許向北點頭答應。

大年初一的一整天，師頌南都跟許向北呆在一起，他們在縣城里四逛了逛，雖然大部分商場都沒開門，但就這麼無所事事又游手好閑的覺還是不錯的。

想想以前的生活，過年要坐十幾個小時飛機到國跟團聚，大年初一就是跟著師彥生四忙碌，會見老客戶，接下來的幾天也都是如此，雖然人人都會畢恭畢敬地對他說一聲：小師爺過年好，但是總結下來還是無聊的，反倒沒有今天這麼舒服。

他走著走著，突然福至心靈，問許向北：“哥，你說以后的每一次過年咱們倆都能這樣呆在一塊嗎？”

“能啊。”許向北說，“可要是以后你娶了媳婦可就不行了，過年要回老丈人家的。”

“我才不娶呢，就這樣過年好的。”小爺說得斬釘截鐵。

他們路過一個小電影院，電影院過年歇業了，但是門口的夾娃娃機還開著，播放著滴滴答答的音樂閃著耀目的芒，老遠立在那，里面的娃娃丑得各有千秋，笑容賤兮兮地，好像在說：大爺，快來玩啊。

他們走過去，許向北兜，掏出個幣遞給師頌南。

師頌南塞進去，作起遙桿，上下左右的晃，對準娃娃屁一夾子松下去，眼見著要釣上來了，就差那麼最后一下，娃娃落回原。

“哎呀！”他喊了嗓子，十分可惜。

許向北笑了笑，說：“我這還有幣，你接著玩。”

小爺又嘗試了幾次，還是沒一次釣上娃娃來，許向北忍不住吐槽：“你也太菜了。”

“這機子就這樣。”小爺怪給黑心商家和松垮垮的機械爪子。

“你得這樣。”許向北俯下，握住小爺的手，帶著他作遙桿，左手覆蓋在師頌南的手背上，大手將他冰涼的手攏住，相。

師頌南專注的看著機子里的娃娃，放松地靠在許向北懷里，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毫沒注意到后的許向北怔了怔，著他的那只手就像被燙了一下，不自在地了。

娃娃再次掉下來，師頌南挖苦道：“哥，你好像比我還菜。”

許向北把兩只手回兜里，扭過臉去就走，棉服外只出一個發紅的耳朵尖，說道：“走了，釣不上來的，這機械爪子太松。”

“唉，你等等我。”師頌南急忙跟上去。

回到旅安鎮，許向北把師頌南送回家門口，說：“你得回家了，也陪陪你媽，這大過年的一直是一個人在家。”

“我知道了，你回去路上小心。”師頌南轉要走。

“等下。”許向北住他，掏了掏兜，拿出個皺皺的紅包來，笑道：“哥給你的紅包，新的一年也希你能平安順遂。”

師頌南心里一，接過紅包，上還倔強得嫌棄道：“謝謝哥，不過你這紅包也太癟了啊。”

“我爸給我的，我一分沒又給你的。”許向北站直子，頑皮一笑，“要怪你就怪老許摳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