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向北連滾帶爬從柜臺上下來,想要攙扶起跪在地上的老人,結果馮倔強地撐著地,就是不起來,哭哭啼啼一定要許向北出手幫忙。
許向北無奈直起,說道:“,您跪我一個小輩,這不是折我的壽嘛,您先起來,有什麼事慢慢說。”
馮這才腳步虛浮地被胖小攙扶起來,倒在一旁的椅子上,邊倒氣邊道:“我們家大寶沒回家,我去學校問了,張老師說他白天讓派出所的人帶走了,好像是因為了同學的一件東西。”
胖小啊了聲,說道:“他該不會是了師頌南的游戲機吧。”
許向北瞥了他一眼,明白了七七八八,大概是吳濤作更快,已經查出來是瘦猴的干的,這才把人給帶走了。
馮點著拐,痛心疾首道:“哎呀,多貴的東西我們家賠就是了,可這派出所為什麼不放人啊,說什麼一定要走程序,還要給我們家大寶關進去批評教育,這......這可咋辦嘛!”
宛如老樹皮般因勞而飽經風霜的手一把抓住許向北的胳膊,說著又要下跪,聲淚俱下道:“向北啊,好孩子,幫幫吧,他們都說你跟吳濤悉,求求你出面說個,好不好,不管怎麼說先把我們家大寶放回來啊。”
胖小看見老太太這副樣子,心里不忍,也勸道:“哥,你快去找找吳濤吧,瘦猴他也是第一次犯錯,總要給個悔過的機會。”
許向北長嘆一口氣,面哀愁道:“我不是不愿意幫忙,是這事兒比較難辦。吳濤他們走訪調查這麼多天還調用了天眼系統,都是派出所走程序掛檔案的,現在抓住馮囊螢證據確鑿,肯定要有罰措施,這可不是我去說說就有用的事。”
馮哀嚎一聲,捂著口落在地,哭喊道:“哎喲,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大寶他爹他娘,我這個老東西對不起你們,沒把孫子照顧好,現在連人都關進派出所了,我還活著有什麼用,死了算了!”
說著就拿腦門去撞桌子,嚇得許向北和胖小手忙腳給人攔下,生怕這老太太在老許家常菜出什麼意外。
“哎喲,你們別攔我,讓我這個老東西去見閻王吧!”馮掙扎著。
許向北被得沒招,點頭如搗蒜,忙道:“好了好了,,你先別忙,我想想辦法,我想想辦法!”
他皺眉想了半天,才道:“我倒是知道一個辦法,丟游戲機的事是師頌南去報的案,如果他愿意不追究主撤銷報案,吳濤那邊就能終結案子放人了。”
胖小立刻反駁道:“讓師頌南主撤案?咋可能嘛,他這人多犟啊,瘦猴跟他又一直不對付,他肯定想抓住這次機會狠狠報復一通,還能那麼好心主撤案?”
許向北剛想說師頌南不是這樣的人,胖小又道:“哥,你忘了他之前舉著手機要舉報咱家店衛生時候的樣子了?”
馮癱在地上掙扎要起,里叨叨:“師頌南是吧,他家住在哪里,我去他們家門口跪著,求那孩子放過我們家大寶。”
“好了好了。”許向北煩躁地抓了把頭發,讓胖小把馮攙扶到椅子上坐好,他道:“我去找師頌南說說,你就在店里等我的消息,我爭取把你們家大寶給你帶回來。”
他匆匆從柜臺邊扯來自己的外套往上一套,跑到外頭還不忘回頭代:“胖小,給倒杯水放上電視節目看,等我回來。”
許向北只覺得這一天到晚的事兒趕著事兒,全都找到他一人上,忙碌得要死,他蹬著自行車,一口氣騎到師頌南家,站在門口又了通魏安榮的白眼,才等來姍姍來遲從里屋出來的小爺。
師頌南好奇道:“哥,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許向北抹了把汗,勻氣才道:“我是來求你件事的。”
“求我?”師頌南好笑地指了指自己,又看看滿頭大汗著急的許向北,“行,你說吧,只要我能幫你的我都答應。”
許向北笑了笑,這才把白天馮囊螢被吳濤帶走,下午馮來店里求他的事一五一十跟師頌南代清楚。
師頌南聽完沉默半天,臉上的表倒不是聽聞瘦猴被抓的幸災樂禍,他撅半天,憋出一句:“為什麼旅安鎮上的人有什麼事都喜歡找你啊?”
“人緣好唄。”許向北笑道。
師頌南二話沒說,轉走進里屋取來手機,先給吳濤打電話說撤訴,吳濤那邊本來也希雙方能夠私下調解矛盾,畢竟誰也不愿意看見半大的孩子蹲監獄,聽見師頌南主松口,整個派出所松了口氣,當即結束案子答應放馮囊螢回家。
吳濤說:“放馮同學出來可以,你們得來一個人給他簽字。”
許向北不想麻煩馮跑一趟,于是打算自己去派出所把瘦猴領回來,師頌南站在門邊,說道:“等我一下,我跟你一塊去。”
等他穿上外套出來,許向北也沒騎車,師頌南家離派出所不遠,乘著月,兩人肩并肩往那邊走。
許向北笑道:“你還真是心眼好,胖小說瘦猴在學校老欺負你,我還怕你不愿意撤訴呢。”
師頌南在外套里著手,瞥了他一眼,說道:“不,我可不是心眼好,我這人活得自私的,也習慣有仇報仇,說實話,我并不想救瘦猴,他被吳濤抓進去也是活該。”
“那你——”
“但既然是你大半夜騎車來找我,我肯定不能讓你白跑一趟。”師頌南的眸子被月照得澄澈,整個人看起來也好似了幾歲,他轉過臉對許向北道,“所以我不是愿意救瘦猴,而是愿意給你這個面子,誰讓你是我哥呢。”
許向北愣了愣,半天才噗嗤樂出聲來。
夜晚的旅安鎮安靜得很,農村人普遍睡得早,這才八點多,小巷子里黑的手不見五指,只能聽見許向北和師頌南走路時踩在磚頭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許向北走了一陣才開口道:“馮囊螢他們家特殊的,他是個留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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