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頌南選了一道烤五花。

炭盆和一道道端上來，許向北挽起袖子，出他蒼白的手腕，主承擔起烤的責任，他也是有點偏心眼子，手懸在一桌子菜前挑了半天，最后決定先烤師頌南吃的五花。

師頌南看著那滋滋冒油的五花，心里還在想剛才的那些事，他想著，也還好還有這麼個比親哥哥都親的人陪著他。

許向北把烤好的片包裹上生菜葉，胖小盤子都過去了，結果許向北把第一塊遞給了師頌南。

胖小不滿地嘶了聲，饞都饞死了。

“嘶什麼，這不就到你了。”許向北掀起眼皮瞥他一眼，把第二塊包好的遞過去，接著又給謝二虎整了一樣的，最后才到自己。

飯吃到正中，肚子填飽以后氣氛也活躍起來，許向北一直忙著給這三個半大小子烤，下去一盤又一盤，自己倒是沒吃多，不過他也沒怨言，趁閑的時候冷不丁問：“你以后有什麼打算嗎，中考完了，或者是高考，以后想干嘛？”

師頌南指了指自己： “你問我啊？”

“不然呢？”許向北好笑，瞥了眼吃得臉蛋子都是油的胖小和二虎，說：“我還能問他倆啊。”

師頌南咽下里的片，喝了口水才慢慢道：“沒什麼打算，走著看吧，以前是想學學金融什麼的，想著能幫我爸管著公司。”

他頓了頓，看不出悲喜，“現在沒什麼想法了。”

許向北不想人痛，轉過臉去不再說話。

一頓飯吃完，師頌南著自己的肚子，覺得一張說話就要從嗓子眼里冒出來，胖小和謝二虎更夸張，倆人互相攙扶著走出店門，撐得直打嗝。

胖小仰著頭，嘆道：“我這輩子都吃不下東西了。”

許向北結完賬走出來，眼見著時間差不多了，帶著他們往學校走回去，順便散步消消食。

在四個人撐得都要吐出來的況下，許向北路過一個賣茶葉蛋的店，還是買了四個裝在兜里。

師頌南奇怪問道：“你沒吃飽啊，還買？”

許向北笑了笑，說：“晚點你就知道了。”

校門口的人已經走了，只有零星晚下班的老師和校工在門口出，許向北抓了個沒人看見的空檔，帶著三個孩子悄麼聲直奔頂樓的初三班主任辦公室。

路上瞥見最里頭的男廁所，師頌南挑了挑眉，又想起自己被胖小這憨貨關進去的窩囊事兒，恨得牙。

這一事件應該命名為：師破倫慘遭鐵盧。

因為事先跟張磊打過招呼，教師辦公室的門沒鎖，許向北順利推門進去，也沒開燈，他低聲音道：“你們仨過來，在最遠的那個工位下面藏好。”

而他自己則回關上門，走到張磊工位上，為了安全著想，張磊已經通知其他老師把收上來的書本費都自己拿回家了，辦公室也沒放貴重品，許向北從自己兜里掏出皺皺一把零錢，師頌南看了一眼，差不多正是三百。

他把這些錢理順，蓋彌彰地在張磊桌上一堆練習冊下面，只出一個小角，這樣，小走進來的第一眼就能知道這桌子上有錢，但要是想拿到就得搬開上頭一摞半人高的書，這一來一回的功夫，足夠許向北手逮個正著。

做好這一切，許向北也蹲下，跟著其他人一起藏在辦公室最里面的工位后面，用地上堆起的試卷和練習冊擋著形，只出個腦袋往外看。

“耐心等著吧。”許向北看了眼時間，“我估麼還得幾個小時小才能來。”

胖小問：“哥，你哪來這麼多零錢？”

許向北自然道：“從咱家柜臺拿的，一會兒抓完小我再還回去。”

左右也是等著無聊，師頌南從兜里掏出他的電話，擺弄出里面自帶的貪吃蛇游戲，悶頭玩了會兒，一關過后，一抬頭就看見胖小和謝二虎倆人眼盯著他的手機屏幕，就跟在商店求父母給買東西的小孩似的。

倆大小伙子做這個表，可憐是可憐，但是油膩。

師頌南看得不了，把手機塞胖小手里，說道：“滾滾滾，給你們給你們，別這麼盯著我。”

他無聊起來，轉臉去看，許向北靠在一摞書上，姿勢還舒服，半支起腦袋，盯著門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接著之前的話題，師頌南問道：“那你呢，以后有什麼打算？”

許向北冷不丁被搭話，沒反應過來，轉過眼問：“你問我啊？”

“不然呢？”學著剛才許向北的反應，師頌南看了一眼玩貪吃蛇傻樂的胖小和二虎，“我還能是問這倆？”

許向北笑了，換了個手撐著地，說道：“沒什麼打算，至在胖小家立業不用我心之前，我都沒什麼打算。”

師頌南覺得奇怪，“問你的打算你說胖小干嘛，他家立業不是有你們爸媽管嗎，也不著你個當哥哥的吧。”

許向北瞅他一眼，沒說話。

師頌南張了張又閉上，過了會再次張，說：“我覺得你這個人聰明的，要是離開旅安鎮或者隨便干點什麼都能很有就。”

“是嗎？”許向北笑起來，“沒想到小爺對我的評價這麼高。”

“別貧。”師頌南白他一眼，“我說真的。”

“我也說真的。”許向北顯然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我談不著夢想，能幫我爸管好店里，幫我媽多干點活，讓胖小的日子過得好一點就行了。”

“活菩薩。”師頌南說。

又靜了會，師頌南再次開口，他手推了推許向北，湊過去問：“如果啊，我說如果，以后我有一天飛黃騰達了，想讓你陪著我一塊干，你愿意嗎？”

許向北的眼睛里含著笑意，沒笑話他這小屁孩不著調的夢，而是問：“你來旅安鎮接我？”

“嗯。”師頌南了脯。

“啊。”許向北笑了兩聲，“你到時候不嫌棄我就行。”

“我怎麼可能嫌棄你。”小爺說得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