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流程如舊,前臺護士完號后,兩人走進診室準備扎針,一推門進去便看到老人等候著。
于三春笑著揮揮手,說道:“你們來啦,坐吧。”
師頌南老老實實坐下,昨天掛水打在右手手背上,今天該打左手了。
于三春坐在他對面,拉過左手放在眼前,按了幾下確認管位置后便去拆針頭的棉球。
趁這功夫跟許向北閑聊,問道:“今天怎麼上午就來了?”
許向北站位靠后,用下指了指師頌南的腦瓜頂,解釋道:“一會兒掛完水送他去上學。”
于三春的大眼睛第一次從許向北挪到師頌南上,好像昨天都沒來得及仔細看他似的,細細將他的五描摹一遍,這才笑道:“哦,我聽劉嬸說過你有一個弟弟,好像胖小還是什麼的,這個就是?”
沒等許向北說話,師頌南咬著于三春的話尾極力否認:“不是,我不是,我才不是許國龍那個傻叉。”
于三春和許向北:......
氣氛尷尬得凝固,最后還是許向北率先笑笑,打破僵局,搖搖頭對于三春說:“不是,這小子是我鄰居家的,我親弟弟在家沒過來。”
于三春看著師頌南,一張小臉寫滿不爽和煩躁,年紀不大脾氣倒是大。眼角眉梢斜飛鬢,雖然五還未張開,但能看出帥哥坯子,長大不會差到哪里去。只是他的長相跟許向北大不一樣,師頌南這張臉極攻擊,不聲時就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面孔。
于三春沒怪他說話唐突,彎聲道:“是我認錯了,看你們倆都長得很帥氣,以為是親兄弟呢,你什麼名字啊?”
師頌南著頭皮忍哄小孩打針的語氣,生地說:“師頌南。”
“你好呀。”于三春人漂亮格也溫,拿出沾滿酒的棉球在他手背正中來回拭,師頌南覺到一陣冰冰涼涼。
于三春專業技過,找準位置一扎,再像昨日一樣托著紙板把師頌南的左手纏粽子,然后站起把輸袋高舉著遞給許向北。
“跟昨天一樣,我就不囑咐了,掛完水來找我拔針。”看著許向北說。
“得嘞,謝謝。”許向北接過輸袋,笑得舒展。
他們要離開時,于三春俏皮地彎起眼睛,對許向北小聲道:“過一陣我去找你玩。”
“好。”許向北帶著師頌南轉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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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到學校,師頌南頭疼腦熱都好得差不多了,人也清爽,昂首闊步走在樓道里。
他進班的時候張磊正在上數學課,瞥了他一眼示意盡快落座。
師頌南時隔三四日再次回校,初三課業張,桌面上堆滿半人高的卷子和練習冊,收拾半天才勉強騰出一塊空地放下胳膊。一轉頭去看許國龍,還是那副老樣子,睡得沒心沒肺,師頌南嫌棄地想:跟豬一樣,不是吃就是睡。
就這麼熬到張磊下課,師頌南還惦記著自己的游戲機,趁著收拾課桌的功夫又仔細找了一遍,還是沒有。
這時張磊站在講臺上,喊道:“師頌南,你過來一下。”
他站起走過去,張磊也沒別的事,就說:“你上次問我游戲機的事我幫你打聽了,值日生也沒看見。”
事到如今,師頌南這才死心,確定這東西應該確實像魏安榮說的那樣,肯定是丟了,或許還是遭人了也說不定。
小爺一時有點發蔫,要是放在從前,這游戲機丟了就丟了,反正師彥生不久以后就會給他買新款,但是現在畢竟況大不相同,這麼個珍貴的游戲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買得起一臺。
先不說可惜,游戲機丟了,他玩什麼?
張磊看他沮喪,想幫著出主意,想了想問道:“這個游戲機多錢啊?”
這還真把師頌南問住了,以前都是師彥生買的,他不知道價格,大概猜了猜價格,含糊回道:“嗯...大概兩千多塊錢吧,沒記錯的話。”
“兩千——”張磊差點咬了舌頭,想想自己累死累活教這幫小兔崽子一個月的工資也才兩千多一點,這小爺一個游戲機就能趕上他們家一個月口糧。
人比人,氣死人。
張磊嘆氣道:“兩千塊錢不是小數目了。”
他頓住話頭,抬起頭看了看班里休息的同學,確定沒人注意到他們的談話后,才低聲音接著道:“老師建議你,以后有貴重的東西都別放在班里,咱們學校的安保你也知道——不太牢靠的,而且校工啊什麼的人多手雜,難保會了歪心思。”
“我知道了。”師頌南呼了口氣,經過這一次他確實長了教訓。
張磊滿臉惆悵,左手拿著筆頭一下下敲打在講臺上,沉聲道:“不瞞你說,老師辦公室最近也經常丟東西。”
“丟東西?”師頌南看他一眼,問道:“丟什麼?”
“主要是現金。”張磊回憶著,娓娓道來:“就你跑出學校那天,隔壁班李老師把收好的三百塊錢班費放在工位的桌子下面想著第二天上班給學校。”
“然后呢?”
“然后就丟了唄,就這麼一個晚上的功夫,辦公室還上了鎖,就丟了,最后還是李老師自己拿工資賠進去的,唉,真不容易啊,一個月就那麼點工資還得賠這一通。”張磊搖著頭,同同事的遭遇,“李老師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丟了錢趴在辦公桌前哭了一早上,誰看都心疼,只能說這小真是太可惡。”
師頌南若有所思點點頭,又問:“報案了嗎?”
張磊道:“報案了,但是沒有結果,一來是金額不大,說是要幾天以后才能理,二來,咱們學校沒有安裝攝像頭,就算警察來了也查不出什麼。”
上課鈴在頭頂悠揚響起,張磊直起來收拾教,揮了揮手對師頌南道:“算了,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回去上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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