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莫斯——”寧風笙大聲喊著，看見南川世爵閉上眼，陷了昏迷。

莫斯一直候在門外，第一時間沖了進來，讓仆人將爺扛回了房間。

起居室。

原本被南川世爵砸得一片狼藉，此時已經收拾整潔了。

醫生又一次被召喚上樓，看到爺是昏迷的狀態，慶幸至極。

昏睡中的爺不能再發瘋，可以“乖乖配合”治療。

“寧小姐，你別再惹爺生氣了……他這傷再這麼折騰下去，會撕裂得越來越大。”

寧風笙絞著角，弱弱狡辯著：“我沒有……”

“不是你還能是誰？能讓爺如此發瘋的……除了你，沒別人了。”

寧風笙頭哽著。

整個玫園的人都知道，能牽南川世爵緒的人，只能是……

“這什麼東西？”醫生看著爺纏繞在腕上的紅綢帶，就要扯掉。

“千萬別……”莫斯先一步沖上去，“這要是弄斷了，十個腦袋都不夠你掉的。”

好險！醫生驚駭地退了一大步：“又是和寧小姐有關的？”

莫斯將那綢帶小心地摘下來，纏繞了幾圈收好：“可不是。”

寧風笙：“……”

“寧小姐，要我說你什麼好呢？明知道爺心眼子小，就不能讓他生氣？”莫斯嘆了口氣，真是冤家啊！

寧風笙垂下臉，本來就不打算帶他去酒樓的，他非要跟著去——

……

翌日上午。

莫斯用撣子掃落著灰塵，吩咐傭人將花瓶換上最新鮮的花卉……

一轉，看到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時醒了，臉是病態般的蒼白，神清冷，帶著一種大病初愈的倦懨。

“爺，寧小姐正在廚房給你熬粥呢，說你喜歡喝熬的粥，非得下廚。”莫斯小心翼翼解釋著，怕爺醒來第一時間找人。

南川世爵只是靠坐在那里，黑藍眼瞳略顯空，沒什麼表。

“我去把寧小姐上來？”莫斯試探問道。

南川世爵既沒發脾氣，也不再暴怒，臉部表平靜得詭異。

莫斯看著這樣的爺，倒寧愿他發火罵人……

很快，寧風笙端著托盤走進來，盤上放著剛做好的粥，熱氣蒸騰。

南川世爵那雙一轉也不轉的眼睛，落到了上，跟隨著走。

“寧小姐怎麼親自端上來了，這種事傭人去做，萬一粥灑在上燙著了？”莫斯迎上前。

“他醒了？”寧風笙看見床上坐起來的人影，開心地說道，“醫生說你大概這個時間會醒，我算好了時間的……”

“……”

“我還做了醒酒湯。”

南川世爵黑碌碌的眼睛盯著走到床邊，英俊的下頜線條繃著。

莫斯將托盤擱置在床頭柜上：“爺先喝醒酒湯？”

“你昨晚喝太多酒了，宿醉頭肯定會很痛的。”寧風笙端起醒酒湯，“喝了就不疼了。”

南川世爵每次心不好都會喝得酩酊大醉……

這人從來沒管過他，這醒酒湯，更是從沒做過。

“謝謝。”他頭滾了兩下，邦邦地丟出兩個字。

莫斯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輩子沒從爺里聽到過“謝謝”……

寧風笙手一抖，也差點把那碗醒酒湯灑出來。

南川世爵很反常地沉默，并沒鬧著讓寧風笙喂，他自己就端了醒酒湯一飲而盡，接著又端起那碗粥，大口大口……很快就吃完了。

“你小心燙……”寧風笙攥著自己的子，他今天乖得異常，以為他醒來絕對會鬧脾氣的。

但是……什麼也沒發生。

“好喝嗎？還要不要再讓人盛一碗？”寧風笙看他吃得那麼急，以為他是了。

南川世爵皺了皺眉，剛擱下碗就一陣反胃想吐。

莫斯眼疾手快，拿了紙簍遞過去，剛喝下去的粥全部又都被吐了出來。

南川世爵吐得很難，昨夜他在昏迷中就嘔吐了好幾次，膽都快吐出來了……

寧風笙慌忙扯了紙巾給他：“是胃不舒服嗎？你下次不要再喝那麼多酒了……你不是小孩子了，為什麼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說著話，的鼻尖發酸，眼圈紅紅的，是眼淚想要落下的征兆。

南川世爵盯著一雙紅紅的眼睛，顯然昨晚沒哭。

他不自抬手，了下的眼角……

他不還好，這個作瞬間惹得寧風笙的眼淚大顆掉下來。

“南川世爵，你別不說話……”寧風笙心臟痛得難。

南川世爵低沉地嘆息一聲，不了這人的淚水……

“我想聽你說話，哪怕你罵罵我都好。”

罵，呵，他舍得？

寧風笙攥著他的大手在臉上：“你說呀！”

“粥太咸……你用眼淚腌過？”

“才沒有，我嘗過的，一點都不咸。”寧風笙哭著扎進他懷里，“南川世爵……你以后生氣也不許待自己了。你打自己不會疼的嗎？！”

“疼死也不到你皺眉……”他著皺的眉頭，嗓音沙啞得像砂紙過鏡面。

“反正我不許你再欺負自己……”

南川世爵角扯著諷刺的笑容，他一直如此。

不欺負自己，他還能欺負誰？

只不過以前懶得搭理他，現在卻突然冒出同心了？

「我知道你很討厭他……笙笙四個月前不是才拿掉了孩子嗎，您明明知道我一直也很討厭他……」

這人的里，無數次說過討厭他。

他早已經痛到麻木了。

但再次聽到竟會如此生不如死！

“你在聽嗎？”寧風笙拽著他口的襟，抬起一雙紅紅的眼睛瞪著他，“我要把你的酒柜都砸了，所有的酒都扔了……我不許你再喝酒了……”

南川世爵曲起食指，眼角的淚水：“有本事……你管我一輩子。”

“我會的，我會管你一輩子！”

南川世爵笑容扯大，明知道每句話都是假話，是演戲……

但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就只剩這麼多。

生日結束后，會離開。

就當做一場不會醒來的夢，他為什麼要一次次把自己醒，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