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的夜景是最好看的時候。
許宸的心卻像結了蜘蛛網一樣,一到晚上就思緒萬千,他現在腦子里都是薛寒崢的臉。
白天在醫院時,許老爺子說許宸喜歡薛寒崢,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許老爺子不知道,說這話也能理解,許宸現在就想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因為這一句話較真。
回想許老爺子說這句話時薛寒崢的表,溫和的笑,眉微揚,和知道自己害怕他,所以總是和善的看著自己時的表別無二致。
這是完全沒把爺爺的話放在心上的表現啊。
過去一個月的事就像是走馬燈,一幕一幕在許宸腦中重現,臉上燙燙的,不去照鏡子他也知道現在紅什麼樣。
心中就像有只小鹿一直在翻山越嶺的跳。這是喜歡嗎?
不怪許宸發出疑問,說來他自己都覺奇怪,他雖然小小年紀就自己在國外長大,但是卻……從來沒談過。
也不是沒有人追求他,只是有了許昌東和他母親失敗的婚姻這一心理影,他對婚姻其實是排斥的,當時很爽快的答應薛寒崢協議結婚也有這一原因,他想反正一年后就各走各的路,互不打擾。
所以他不愿應付,不想重蹈父母那輩的覆轍,盡管是談也是要找一個雙方都真心喜歡彼此的,這份要一直持續到死。以至于他直到現在都沒能認真談一場。
薛寒崢是這個人嗎?許宸不敢想,他在心中就給自己判了死刑,他有什麼值得薛寒崢喜歡的,年紀小玩心重,乖巧懂事還是裝出來的,其實脾氣差的沒邊了。
倒是薛寒崢……
薛寒崢對他實在太好了,好的讓他出了錯覺,自己對薛寒崢到底是不是喜歡?
“啊啊啊!”許宸低聲的喊了出來,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爺爺還躺在醫院,這時候自己在想些什麼!
一周后爺爺就要手,雖說有林蕭風坐鎮,但還是會有風險,自己怎麼能在這個時刻考慮這些。
心如麻,許宸靠在床頭嚨干,突然犯了酒癮。酒總是最能疏解緒的。
可是現在還在家,上次才答應薛寒崢喝點酒,這才幾天就憋不住,許宸默默在心中鄙視自己。
酒癮上來就很難下去,又想起上次薛寒崢說想喝酒可以去找他一起。抬手看了看腕表,十點二十,真是尷尬的時間。
許宸在心底猶豫了一下,不喝就是忍不住,爺爺的事薛寒崢的事能愁的他一晚睡不著覺。
他心想著:讓我想喝酒了就去找他,這句話是薛寒崢親口說的,我一沒喝二沒打算喝太多,主去找他也符合我乖孩子人設。
OK,功勸自己。
有時候許宸都嘆自己的超強執行力,念頭才起他就已經穿上了鞋。
和薛寒崢一起生活了一個月,許宸已經大致了解薛寒崢的生活習慣,薛寒崢雖然總是讓他早睡,但是薛寒崢自己卻習慣于熬夜,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這個時間段他大概率還在書房。
看見書房門中過的,許宸知道自己猜對了。
最后猶豫了一下,他為酒癮折腰,勾手敲了敲門,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里面響起:“進。”
得到準許,許宸推開門沒急著進去,而是在門口探了個頭,笑出兩個小梨渦看著里面不知道在寫什麼的薛寒崢問:“哥,你在忙嗎?”
薛寒崢放下筆頗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反問道:“怎麼了?如果是重要的事,再忙也能放放。”
“也不是多重要的事,”許宸進來輕手關好門,邊走進去邊說,“就是想找你商量件很小很小的事。”
薛寒崢摘下眼鏡放在桌子上,勾起角笑說道:“跟誰學的繞彎子?直接說。”
薛寒崢臉上的笑意不斷,倒是很看見這麼活潑可的許宸。平時看見的許宸總是有些怕他的,在他面前說話辦事都有些畏手畏腳,所以他總是喜歡逗許宸。
薛寒崢自認已經盡量在許宸面前表現和善,效果是有的卻不大。
讓許宸開一次口不容易,今天的許宸不管要和薛寒崢說什麼,薛寒崢覺得自己都會答應他。
許宸平時很有邊界,薛寒崢的書房是他的私人空間,如果不是薛寒崢他來,他不會擅自過來打擾他,所以這還是上次寫檢討之后他第二次踏這里。
第一次來是闖了禍,進來后坐都不敢坐,今天來是商量事,看著薛寒崢像是心很好的樣子,許宸也沒和他客氣,直接坐在了他對面。
坐下后許宸把兩個胳膊放在桌子上趴著,準備和薛寒崢說時,右胳膊不小心倒了旁邊的相框,許宸忙抬胳膊去扶相框,相框里面的照片卻讓他心頭一震。
照片是他和薛寒崢公開那天拍的,兩個人,許宸戴著口罩墨鏡不知道是什麼表看著攝像頭,薛寒崢偏頭滿眼的看許宸。
許宸也是在那時候知道了充滿意的眼神是能裝出來的。
但是薛寒崢為什麼會把這張照片擺在書房桌子上?!
薛寒崢接過許宸手里的相框擺回原位,解釋道:“總是有人來我的書房商議事,這照片是擺給他們看的。事先沒經過你的同意,是我疏忽了。”
薛寒崢見許宸愣了神,還以為是他介意擺他的照片。
“沒,這事哪還用得著問我啊,我只是有點意外。”何止是意外啊,許宸剛才都差點以為薛寒崢是喜歡自己的,現在只嘆自己自作多。
“不止是書房,公司的辦公桌上也擺了咱倆的照片,喬和說已婚的人桌子上都會擺家眷,我就跟著擺了一張。”
“沒想到喬和哥還細心的,哈哈。”“家眷”一詞又功讓許宸心里的小鹿滿山跳,不知道該說什麼,回答的話也有些敷衍。
怎麼這樣也會害,不愧是剛年的孩子。薛寒崢在心中嘆了一句沒說出來,許宸臉皮實在是太薄了。
“剛和我商量什麼?”解釋完上一件事,薛寒崢聲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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