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驚瀾和慕容毅都是固執己見，寸步不讓，大軍已經集結好，卻生生拖了半個時辰也沒有出發。

到了最后，還是錦州府看不下去了，出來打了個圓場，小心翼翼地說，要麼就讓錦州府的衙役們看守，蕭家軍和定北軍各派一些人圍在外圍。

這個提議勉強被慕容毅和蕭驚瀾接。

這些錦州府的衙役們不過是些吏中最低級的，而且都有家眷，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程璜手腳。

慕容毅怕蕭驚瀾對程璜對手，蕭驚瀾又何嘗不擔心慕容毅會對程璜滅口？

兩人其實都是想讓程璜能夠平平安安地被押送京城，如今有這些衙役們守在最側，倒是正好符合了他們的心思。

因此，如今看守程璜囚車的人是三層人馬，最里面的是錦州府衙役，中間左邊是蕭家軍右邊是定北軍，最外面一層則反過來，左邊是定北軍右邊是蕭家軍。這樣彼此監督彼此制約，才能讓大家都放心。

這個安排在路上走了兩天，一直都是相安無事。

眼看著京城在即，明天再走一天就到了，那些衙役們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這兩天，可真難熬啊！

蕭家軍和定北軍都虎視眈眈的，他們簡直就像是被夾在中間的小可憐。

此外，無論蕭家軍還是定北軍都是極能吃苦的銳，路上行止用飯都有定時章法，他們習慣了無所謂，可卻苦了這些平日里隨散漫的衙役，兩天行下來，幾乎快讓他們了一層皮。

如今終于快要到了，他們自然開心。

無憂掀開車簾，看了看漸暗的天，又看了看兩邊的景，忽然開口道：“這里好像有些眼。”

兩側青山夾壁，樹木林立，雖然并不荒僻，可也不算熱鬧，尤其，還有種說不出的悉。

蕭驚瀾手攬住無憂纖細的腰，和一起看出去，笑道：“當然眼，你還在這里打過一架，這麼快就忘了。”

當初無憂攔截林飛軒，就是在這里。

只不過那個時候是盛夏，樹都是綠的，而此已是十月中，樹木開始變黃，所以看著有些不一樣了。

無憂恍然大悟：道：“這里是個適合伏擊的好地方。”

若非如此，當時也不會選在這里攔截林飛軒。

可……話音方落，只聽一陣嗖嗖嗖的聲音，無數箭矢從兩側雨般飛來。

蕭驚瀾形微，立刻拉著無憂避到了一邊。

無憂直接愣住，被蕭驚瀾帶著躲到車廂里邊才道：“不是吧，要不要這麼神？”

才剛說適合伏擊，就真的有人來伏擊了。

這麼準的卜算，就是賀蘭玖在這里，估計都要對甘拜下風。

那呆萌的模樣，可的要命。

蕭驚瀾親了親無憂紅潤的小，拉著起：“這麼熱鬧，隨本王出去看看！”

現在來襲擊，定然是沖著程璜去的，他們蕭家軍的人，自然不能讓人隨便帶走。

無憂也反應過來，和蕭驚瀾一起出去。周圍有這麼多人，他們并不擔心安全，就算有人攻到他們面前，以蕭驚瀾的武功，也不過是找死罷了。

兩人站在車轅上，只見，在最初的兩箭雨之后，那些人已跳了出來，直沖向關押著程璜的囚車，而定北軍，蕭家軍都已經開始迎擊，錦州的衙役們則沒有上前，而是收到囚車周圍，拿著刀既驚恐又警惕地看著。

他們只不過是普通州府里的衙役，平時抓幾個小賊也就罷了，可是第一次經歷這麼大的陣仗呀！

這里地勢狹窄，蕭驚瀾他們人數雖然多，可卻完全無法發揮，只有囚車附近的兩三百人可以過來救援。

那些襲擊的人分出一部分拖住蕭家軍和定北軍，剩下的人則躍過他們直往程璜的囚車撲過去。

“殺了程璜，重重有賞！”有人大喝了一句，那些人立刻往囚車撲得更兇了。

很快，就有十多個人越過了定北軍蕭家軍兩道防線，沖到了里面。

那些錦州府的衙役們嚇壞了，但他們更清楚，若是囚車里的這個人出了什麼事，那他們就都別想活，甚至他們的家人都要到牽連。

眼看著那些人拿著刀向囚車砍來，班頭心下一橫豁出去了，大吼道：“弟兄們，上！保護犯人！”

說著，首先沖了上去。

“滾開！”襲擊者的目的只是程璜，本不在乎他們這些小衙役，一刀就劈過來，那個班頭也是練過的，立刻舉刀橫架。

按說，兩兵相，怎麼也能攔一攔，就算班頭的手不足，最多也是被人把兵挑飛，可……

咔嚓……

那班頭的刀竟仿佛是豆腐一般，被襲擊者的刀一劈就斷，連一秒鐘都沒有撐住。

班頭哪里料得到這種況，本來不及躲閃或者抵抗，就被那襲擊者的刀一砍而下……

無憂站在車轅上猛地向前一步，那些襲擊者手中拿是什麼兵？怎麼會這麼鋒利？

此時，那個班頭見刀砍下來，出于本能向側邊一偏頭，那一刀就從眼睛旁邊的額角過，一直劃到角，把半張臉都劃爛了。

班頭慘一聲，仰面向后跌倒。

看到這個畫面，無憂心頭狠狠一，猛地回看向蕭驚瀾。

目，直直定在蕭驚瀾頰側的那條細線上。

蕭驚瀾臉上的傷也是這樣的，從額角到角，和方才那一幕一模一樣。

雖然蕭驚瀾的武功遠比那個班頭要高，但人到了生死關頭，本能反應卻是一樣的。

只有被人迎頭從正面砍下，然后下意識地躲避，才會形蕭驚瀾那種傷。

“蕭驚瀾……”

他傷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場景嗎？

可，以蕭驚瀾的武功，對方究竟有多高的手，才能把蕭驚瀾的兵迎面砍碎？

又或者，不是手，而是兵？

如果是那個現代人的前輩制作出來的兵，的確有可能把這個時代的兵砍斷。

但也不對，那針對的只是普通的兵，蕭驚瀾為西秦秦王府小王爺，手中的兵定然不會是凡，不可能那麼容易斷。

怎麼想也想不通，此時那些襲擊者卻已經沖了上去，大喊著：“殺了程璜！殺了程璜重重有賞！”

他們拼命地往囚車的方向殺過去，那些衙役們的兵雖然擋不住他們，但好歹攔了一下，給其他的蕭家軍和定北軍爭取了一些時間。

蕭家軍和定北軍用最快的速度圍上去，各種兵往這些人的后不斷招呼。

可這些人竟完全不看后，只是揮舞著刀劍要去殺程璜。

這種做派有些眼，若沒看錯，是死士。

足足四五百人的死士，什麼人這麼大手筆，居然養得起這麼多的死士，要知道，想讓一個人效死，可沒那麼簡單，至得有足夠的錢去讓他肯賣命。

就在那些死士馬上就要沖到囚車的時候，忽然數十道黑影從天而降，手中刀劍一揮，就把沖在最前面的幾人脖子割斷。

鮮瞬間飆飛，這些死士的手也算是不錯的，但在那些突然出現的人面前，卻只是幾個回合就被斬殺。

而他們想要殺的程璜，自然好好地呆在囚車里，雖然嚇得整個人都到了角落，但卻可說是毫發無傷。

此時，其他地方的蕭家軍和定北軍也終于支援過來，把囚車的圍住，那些死士本來就是因為出其不意所以才能憑借短暫的優勢攻到囚車跟前，此時隨行軍隊反應過來，他們立刻就落了絕對的劣勢。

最外面的那些死士看著不對勁，發出一聲呼哨之后，立時開始撤退，而被圍在里面的那些人，看到況不好，竟一個個的用力一咬牙關，傾刻間，這還算寬敞的道上，就被一死尸布滿。

這場襲擊來去都極快，從天漸暗開始打起，到此時，太也不過剛剛落下最后一點芒，天剛剛黑。

火把亮了起來，慕容毅走到尸堆中，隨意翻看了兩人，就一無所獲的起。

這些人上干凈至極，什麼都沒有，只需要看一兩個人，就知道知道其他人都是如此。

蕭驚瀾也和無憂一起走了過來，程璜遇襲，這麼重大的事，他們作為份最高的幾個人，總要過來看看。

“方才救下程璜的人就是云衛吧？”慕容毅看向蕭驚瀾：“知燕不知云，秦王的云衛果然名不虛傳。”

這支力量委實可怕，若非一路跟著他們，也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出來救下程璜，可問題是，他們跟了一路，自己竟毫沒有察覺。而方才，在局勢被控制住的第一時間，他們又立刻撤離，當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蕭驚瀾的勢力，到底有多深？

蕭驚瀾不置可否，對這種問題，他是不會回答的。

走到囚車邊上，那里倒下了不衙役，有人死了，也有人雖然沒死，卻捂著傷口大聲著。

無憂只看了一眼，就走上前。

“無憂，這些人都罪有應得。”蕭驚瀾淡聲說道。

今日這一場襲擊顯然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當初選擇押送的人的時候，自然做出了甄別。

這些衙役，或者欺鄉里，或者草菅人命，哪個人都不無辜。

“既然沒死，就說明因果已了，我是大夫，不能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