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借用時魚的話是一點都不含糊。
有了許老的帶頭,剛剛能下地的秦三也道,“是啊,我們自己也難,總不能讓他們一直吃我們的食吧。”
在他心里,他們才是村民。
流民就是隔壁鄰居家來的親戚。
他們為何要為別人家的親戚耗費自己的心力?
人都是自私的。
更何況是自己都吃不飽飯的況。
喬村長示意大家都安靜,然后說道,“縣令那邊說了,過兩天我們就能去領土豆種子了。
只要大家把土豆種下去,明年的三月我們就有吃的了。”
許大娘,“那我們這幾個月吃什麼?西北風嗎?”
秦三媳婦兒,“而且這個天也總是不下雨,土豆拿來又有什麼用?”
說著,趙屠夫似想到什麼,看向時魚家這邊。
他大聲的說道,“老燕,你們家的水井能讓大家免費用,池塘的水能不能也讓我們用一下?”
燕景恒無所謂的說道,“可以。”
時魚,“……”
燕景恒一直都以為那是池塘里本就有水。
自然是大方的。
有了趙屠夫的提議,其他人紛紛也向燕景恒要水。
燕景恒自然不會為難他們。
畢竟都是一個村子的。
能幫一個是一個吧。
王秋實聽到眾人的話。
再想到燕家有取之不竭的吃食。
一貪又從心里升起。
喬村長,“好了,大家還是想想在土豆沒收之前,我們要如何度過這幾個月的難關。”
眾人面面相覷。
一時間,腦子里都沒什麼主意。
時魚也在想這個問題。
而且迫切的想要解決這個問題。
否則再過段時間,大家都沒吃的,只有自己家里有吃的的時候,他們肯定會被圍攻的……
時魚也沒了再聽下去的興趣。
畢竟……說來說去,都是有糧食的人不想分糧食,沒糧食的就勸有糧食的人大方一些。
這時候,燕云廷上前一步,說道,“吃的東西我們可以上山挖,往深山里走一些,還能打獵。
但是這需要大家團結合作,只要大家愿意,我們燕家的幾個男人愿意帶著大家一起往深山走。”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普通人家平時沒事兒本不往深山里去。
因為深山里雖然水分多一些,能長一些吃的,但灌木叢多,野多,草深,不容易看到坑坑洼洼,會摔傷……
這個時代,一旦傷得不到及時治療,很可能就會死。
趙屠夫也說道,“我以后也會把屠宰場一些人家不要的油渣,渣渣什麼的都帶回來。”
顧狗子,“我和燕大叔一起去深山去。”
孫二狗子也道,“我也是。”
小彭,“我也愿意和燕大叔一起去深山。”
一時間,很多青壯年便紛紛踴躍的報名要跟著燕家的男人進深山。
燕云廷看著這些單純善良的人,心中還是安的。
他們以前行軍打仗的時候,想打牙祭便會帶著弓箭手直接去深山老林,兩天下來,能打不獵。
他有經驗。
也肯定自己能帶領大家打到吃的。
喬村長激不已,“有了燕老哥的指揮,肯定能滿載而歸的。”
燕云廷,“明日一早,報名的人全部拿上鐮刀跟我一起進深山。”
此時的燕云廷仿佛又做回了十幾年前那個在沙場點兵的大將軍。
他一正氣,眼睛里都是威嚴和不容抗拒的霸氣。
時魚一時間看呆了。
從未見識過戰場上的將軍是什麼樣的。
以為,就是電視劇里那種化著煙熏妝,雙目圓瞪,臉上臟兮兮的樣子。
沒想到,真實的大將軍……原來是這樣的。
“好帥。”時魚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在邊的燕景恒聽到這聲音。
轉頭疑的看了一下時魚。
結果看到時魚滿眼崇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忍不住拐了拐的胳膊。
時魚回過神來,不解的看著他,“怎麼了?”
燕景恒,“你的口水掉出來了。”
時魚,“嗯?”抬手了。
結果……
什麼也沒有。
橫了一眼燕景恒,“你騙我。”
燕景恒好像有什麼東西想歪了,道, “那是我爹。”
時魚,“那還是我公公呢。”
燕景恒,“……”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后,喬村長也沒有更好的找糧食的辦法了,便讓大家都散了。
回去的時候,燕家一大家子一起,還有齊寡婦們,看著便很壯觀。
齊寡婦臉上有疑慮,最后還是不得已的說了,“明天我也要跟著一起去深山去,燕大嫂,你不去的吧,那兩個孩子……”
時魚還不等說完話,便詫異的問,“你一個人去干什麼?”
燕青堯也道,“是啊齊大嬸,這些都是男人的事兒。”
他們燕家的男人從小便被教育的很有責任心。
知道為男人該擔起照顧老弱婦孺的責任。
齊寡婦道,“可是我們家沒有男人。”
那作為家里最年長的人,便該擔負起男人的責任。
時魚抓著的手,“那又如何?你們家沒有男人 ,但是你能掙錢啊。
不必跟他們這些男人去吃苦,跟我在家好好做田里的工作。”
深山多危險啊。
燕景恒他們去那是因為他們會武。
自然是不擔心的。
但是齊寡婦……
不行,如何也不會讓去。
齊寡婦眼眶紅紅的。
從男人沒了后,便把自己當男人,還從未有人這麼關心過。
燕景恒,“齊大嫂,你的工錢足以養活你們一家人了,不必去冒險。”
聽到連燕景恒都這樣說,齊寡婦只能同意了。
“好吧。”
只是不想別人說們家什麼都不出,貪便宜而已。
他們剛走到家門口,王秋實一家卻追了上來。
王秋實在二人面前賣好。
“主家娘子,主家相公……”
時魚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退到燕景恒的邊。
燕景恒也察覺到了時魚對他們的抗拒。
于是直接說道,“你回去忙吧。”
時魚,“嗯,好。”
然后轉便快速回了屋。
燕景恒看著王秋實,說話的聲音有些冷漠,“別再我主家,我們現在是鄰居,我燕景恒。
有什麼事兒嗎?”
王秋實也不在意他的態度。
還笑嘻嘻的說道,“好,燕景恒,是這樣的,我們那個窩棚也太差了,晚上風都會隨隙進來,冷得很。
所以我們想和你商量一下,反正你那個窩棚都是空著的,能不能給我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