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鹿知之手中那張符紙燒完，屋子里都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鹿知之冷哼一聲。

“敬酒不吃吃罰酒！”

轉頭對著沐梨和尤畫道。

“我們一起進去，一會無論發生什麼，你們都不能尖！”

尤畫點點頭，沐梨直接抬手捂住了。

鹿知之又看向后的保鏢。

“屬，屬馬的別跟來，剩下的隨我進去。”

幾個保鏢相視一看，作迅速整齊。

四個人只留了兩個手電筒，剩下的都給鹿知之和顧言洲。

他們兩人一組共用一個手電筒，然后分別向外跑去，看樣子是去查看周圍的環境。

剩下幾個人重新排好隊形，形扇形護在他們幾個人的四周。

鹿知之拿著手電筒，率先走在前面，顧言洲地跟在鹿知之后。

前面兩個重量級的人打頭陣，沐梨和尤畫也沒什麼害怕的，互相擁抱著慢慢往里面走。

鹿知之用手電筒照著四周。

看起來，這里發生過一場火災，不知道是天火還是人為。

找到幾個陣眼，上符紙，便帶著眾人往羅盤指引的那座耳房走過去。

走到耳房旁邊，鹿知之終于知道為什麼要住在耳房了。

這座院子的所有房間都被燒毀了，只有這耳房還算是能住人。

越靠近耳房，那尸臭味就越重，森寒冷的氣息將眾人包圍，像是凝了實一般，讓人覺粘稠惡心。

鹿知之并沒有用手去門把手，而是甩了一張符，訣念咒，用靈力將門推開。

門一開，氣味撲面而來，沐梨實在不了了，彎腰就開始吐。

“嘔……什麼味……嘔……”

顧言洲有些幸災樂禍。

“今晚上你吃得最多。”

鹿知之白了顧言洲一眼，顧言洲抿了抿，默不作聲地低下頭。

抬腳剛要走進去，邊的重九攔了一下。

“夫人，還是讓我……”

鹿知之眉頭一皺，重九急忙改口。

“鹿小姐，我先進去看看吧。”

鹿知之搖搖頭。

“不用，沒有我的吩咐，你們不要輕舉妄，如果我被攻擊，也不需要救我。”

“你們幾個，只需要護好顧言洲就行。

“護好他，就是在護著我了。”

重九退后，鹿知之抬腳埋了進去。

房間長方形，沒什麼家擺設，只有一張古樸的拔步床。

床邊有幾個黑白的壇子和罐子。

一盆一盆的黑水好像擺著什麼陣一樣，放在地中間。

鹿知之嘗試著用靈力知。

屋氣息雜，邪氣得很。

那拔步床，約有著屬于人的氣息，雖然微弱，但還沒斷絕。

地上的盆太多了，鹿知之想抬邁過。

可剛將抬起來，盆中像是漾著水波紋一樣。

疑地停住了腳步。

房間無風，水盆里的水怎麼會？

很顯然，后的幾個人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顧言洲將手電筒對準離鹿知之最近的那盆水。

不照還好，一照之下，就連他這個大男人都差點驚出聲。

那盆里本不是什麼水，而是像水蛭一樣的黑蟲子。

麻麻百上千條在水盆里。

鹿知之沒靠近時，那蟲子便安靜不。

一旦鹿知之靠近，蟲子也躁起來，所以像被風吹皺的水面一樣，泛起浪花。

顧言洲上前一步，地摟住鹿知之的肩膀，下意識地抬手蒙住了的眼睛。

“別看。”

鹿知之也看到了盆里的東西，下一秒顧言洲溫熱的就了上來。

能到顧言洲的心臟撲通撲通的像是快要跳出腔。

無節奏地跳，隔著薄薄的料，輕敲著的蝴蝶骨。

不知是因為太過吃驚還是害怕，他微微地息著，腔也跟著上下起伏。

顧言洲毫不猶豫的下意識的作讓心中一。

懟了顧言洲一晚上，幾乎沒給過他好臉，可他還是那樣溫的對自己。

鹿知之輕嘆一口氣，抬手將顧言洲蒙著的手拿下來。

“沒事的，我見過比這更恐怖的東西。”

“倒是你，如果害怕了可以出去。”

顧言洲會錯了意，他以為鹿知之嫌棄他，便急忙解釋。

“沒事，我不害怕，我跟你一起留在這。”

鹿知之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小心翼翼，忙解釋。

“我的意思是，人在到驚嚇的時候，容易丟失魂魄，到時候你會生病。”

顧言洲明白了鹿知之的話，想了想依然聲音堅定道。

“我現在覺得還好，如果我不住，我會自出去，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鹿知之牽著顧言洲的手沒有松開，拇指和食指地扣著他的脈關。

鎖脈關，以防到驚嚇魂魄不穩。

用手電筒照了地上的銅盆，發現大大小小的有數十個之多。

然而攔住去路的，就只有四個。

只要移開這四個銅盆，就可以走到那拔步床。

鹿知之將手電筒照在拔步床上，黑的幔帳像是個能吸進暈的無底，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

沖著幔帳說道。

“你用四個盆就想嚇退我？”

“你覺得，我會把這四個盆理掉是不是？”

“那你就錯了。”

“害人的東西，一個都不可能留！”

鹿知之后退一步，退到門口，然后從兜里掏出一疊符紙用食指和拇指夾住。

閉眼念訣，單手抖，十幾張符紙瞬間燃燒起來。

“氣化為虛，虛引其火，火燃萬穢。”

“去！”

言出法隨。

數十張符紙手而出，飛向火盆，帶著火的符箓準地掉落進火盆里。

掉的一剎那，整個火盆就像是被點燃了的酒一樣瞬間燃起大火。

水蛭在里面瘋狂地翻涌，焦臭味隨之傳來。

鹿知之拽著顧言洲退出了房間。

從門口向里去，整個房間亮如白晝。

這才更加清楚地看到，屋子里不僅有地上放著的壇子，就連房梁上也放著幾十個白的壇子。

還有幾條小八頭上的蟲就那麼赤地盤在房梁上。

火大盛，那蟲不住火的炙烤，扭曲著從房梁上掉下來。

有的直接掉火盆里，像是往水盆里潑了一杯酒一樣，火苗竄得更高。

有的落在地上迅速往門外爬，但爬著爬著就變了一灘水。

鹿知之低聲念道。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棲怨。”

顧言洲看著地上的蟲子皺著眉頭。

“什麼是棲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