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抬起手，鼓了鼓掌。

“聰明的小丫頭，我那孫子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

聽到對方終于承認了份，秦舒心也稍稍放松，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弧度，“您……”

正要開口，老人鼓掌的作停了下來，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有件事，你說錯了。”

“嗯？”秦舒好奇地看著他。

只見他抬起手，將青銅面摘了下來。

一張近乎毀容的臉展在秦舒面前。

“怎麼會這樣？！”秦舒忍不住低呼。

凹凸不平的疤痕覆蓋在他臉上，除了眼睛以外，其他五幾乎都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簡直是目驚心！

秦舒的反應似乎在褚厲霄意料之中，他并不介意，反而打趣地說道：“你看我這樣子，跟我那孫子有幾分相似？”

秦舒張了張，有些遲疑地開口：“……爺爺，您的臉，怎麼弄這樣的？”

要不是了極其嚴重的傷，不可能變這個樣子。

“說來話長，都是些陳年舊事了。”

褚厲霄搖著頭，準備把面戴回去，秦舒卻大著膽子出手，阻止了他。

善意地說道：“您說來聽聽，我也順便看看，能否幫您恢復容貌？”

褚厲霄掙開的手，無所謂地說道：“都已經是半截子土的人了，我不像伊麗莎白那麼看重自己的臉，一張臉皮而已，毀就毀了罷。”

秦舒聽得一愣，不由地生出一個猜想，“您的臉……不會是自己弄這樣的吧？”

褚厲霄正要戴面的作一頓。

秦舒：“我說對了？”

被灼灼的目盯著，褚厲霄最終還是把面放了下來，嘆了口氣，“告訴你也無妨——沒錯，是我自己弄的，這麼做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不想被伊麗莎白糾纏。”

他說得隨意，秦舒卻知道，普通人自毀容貌需要多大的勇氣，而且像他弄這個樣子，過程肯定是很痛苦的。

不有些佩服，“爺爺，當年您一定是個風采卓絕的大男，才讓伊麗莎白至今念念不舍。”

“那個人只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才有了執念而已。”褚厲霄說起伊麗莎白，毫不掩飾語氣里的寒意。

秦舒思索地看著他。

“丫頭，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想知道什麼，就問吧。”褚厲霄的語氣緩和了些。

他自顧自說道：“這些年我雖然一直在島上，可是也在關注著褚家的一切，阿容、小序、小洲、唯、云希、臨沉，還有你和巍巍……我們都是一家人。”

秦舒看著他滄桑的眼眸里浮現出懷念之，心神一定，“好，那我就直接問了。”

“您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直接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褚厲霄怔了一下，緩緩說道：“這個麼……要從當年替修建暗陵說起。你們既然已經進過暗陵，想必也知道了，那安葬的是誰。”

秦舒下意識答道：“是國主夫人。”

“沒錯。”

“國主夫人是幽嵐族人，所以宮守澤才想藏住這個。不過宮守澤死后，國主夫人的已經送回曦恒山，跟他合葬了。”

這件事當時是暗中進行的，秦舒猜測老爺子可能還不知道，便主出來。

褚厲霄果然出一訝異之，但很快平靜，“這對他來說也算圓滿了。”

秦舒想了想，“爺爺，其實我一直很好奇，褚家和皇室好像并沒有太深的牽連，您當年怎麼會答應幫宮守澤這個忙呢？”

聽著秦舒自然而然喚出的“爺爺”二字，褚厲霄笑了笑，“我跟宮守澤自然是沒什麼關系，之所以答應幫這個忙，完全是因為那個司青遙的人。”

司青遙？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秦舒有些迷茫地問道：“就是您的那位紅知己嗎？”

“紅知己？”

褚厲霄像是聽見了什麼驚訝的事，臉上的表有些古怪。

秦舒連忙解釋道：“這是因為，褚之前說過，您修建暗陵是為了跟自己心儀的人同葬，而且當時修建暗陵的時候，您也確實帶回來了一個人……”

說完，小心翼翼觀察褚厲霄的反應。

卻見褚厲霄臉上出一恍然，隨即苦笑道：“不錯，那是司青遙，不過，我跟可不是男之間的那種關系……只是當年為了離開，我不得已向阿容編了個謊，本意是希能忘了我。”

秦舒笑了下，隨口說道：“是個顧念的人，老人家心里肯定一直記著您的。”

褚厲霄卻只是搖頭，嘆了一口氣：“是我對不起。”

然后，便陷了沉默。

秦舒見他緒突然低落下來，也自覺地不再去談這個。

語調一轉，回到之前的話題，“爺爺，我們還是繼續聊聊您幫司青遙修建暗陵的事吧。”

“好。”褚厲霄點點頭，緒很快恢復如常。

他突然問道：“褚韓兩家的恩怨，你知道的吧。”

秦舒微怔，腦海里閃過一些過往，“韓家？您說的是，韓墨、韓笑和韓夢他們？”

褚厲霄搖搖頭，“這些都是韓家的旁支后輩，跟我沒什麼關系。當年褚韓兩家為了在海城爭得一席之地，我跟他們的家主韓老狗，那一個你死我活……”

說起當年，褚厲霄眼中猶自閃過一抹鋒芒，“當年也是我太年輕氣盛，中了韓老狗的計險些喪命，正好被司青遙救了一命，不過我們倆也沒太多來往，直到后來有一天，突然請我幫忙安葬的一位同族，我才知道是幽嵐族人。”

所以司青遙就是當年出現在宮守澤面前，帶走了國主夫人的人。

這就對得上了……

秦舒眼中一亮，重新看向褚厲霄，好奇道：“那您當時知道，請您幫忙安葬的人是國主夫人嗎？”

“原本是不知道的，只是……有的時候，人的好奇心總是太強，最后難免要付出一些代價。”

聽到這話，秦舒忍不住猜測，“你為了確認國主夫人的份，查看了的尸，然后被螈染……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