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冷著臉站在玄關口的沈青璇，沈故森微黑的面龐繃了繃。

沈敬培皺了皺眉，滿腔的怒火并沒有因為沈青璇的到來而消褪半點。

他很快轉開目，繼續將炮火對準沈故森，他怒指著沈故森的臉，猙獰的臉，再不見一昔日溫潤慈父的形象：“早知道會有今日，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這麼個吃里外的東西……”

“閉！”

沈青璇忍低吼。

沈故森冷抿著薄，看了眼沈青璇：“沒你的事……”

沈青璇沖了上前，直接橫在沈敬培和沈故森中間，赤紅著眼盯著沈敬培，眼底的失和痛心，一目了然。

沈敬培：“……”

大約是沈青璇頭一次在他面前出這樣鋒利的一面，他有些意外。

“拋棄家仇？沒有骨氣？孬種？吃里外？”

沈青璇牙齦發抖，“你有什麼資格在這里對他評頭論足，指手畫腳！？”

沈故森蹙眉：“青璇！”

沈敬培看看沈青璇，再看看沈故森，氣極反笑，指著兩人道：“好啊，你們兄妹倆如今翅膀了……”

“那是因為出事以后，你扔下我們不知所蹤，我們除了咬牙撐，把自己修煉銅墻鐵壁，沒有別的辦法！”

沈青璇吼道。

沈敬培：“……”

“青璇！”

沈故森握住的胳膊，試圖阻止說下去。

沈青璇掙開他的手。

可以容忍沈敬培不參加的婚禮，對冷漠，對不耐煩。

但接不了，他對沈故森說那樣的話！

他本不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為了沈家，為了給沈家報仇，他又犧牲了什麼，忍了多？

可到頭來，不僅沒換來他的半點憐憫心疼，還收到了這樣殘忍的指控！！

沈青璇眼角紅得厲害：“大哥被設計獄，法院判他死刑的時候你在哪里？大哥在獄中的幾年，你這個后悔生下他的親生父親去看過他幾次？大哥出獄遭對手打，好幾次險些命喪當場的時候你又在哪里？大哥爭分奪秒，夜以繼日，忍辱負重讓沈氏恢復昔日的榮華是為了什麼？為了誰！？”

沈青璇吼到最后，嗓子都吼啞了。

眼淚也在吼完最后一個字時，如斷了線的珍珠，刷刷滾了下來。

甚至控制不會的開始哽咽。

別人的八年是怎麼過的？大哥的八年又是怎麼過來的，他知道嗎？

別人可以說他，他怎麼可以？！

看著淚如雨下的兒，沈敬培眼眸驀地一閃，竟是往后退了兩步。

他盯著沈青璇，片刻，他又著沈故森。

那些早已被他拋之腦后的，溫馨的，父慈子孝的畫面，在這一刻，雪片般的涌進他的腦海。

沈敬培只覺得間驀地干得像是含了一把火，他整個人猛然發起抖來，他眼神閃爍，竟是無法再看沈青璇和沈故森一眼。

最后，他握拳頭，渾繃得像行將老朽，卻筆直的樹，朝大門口走了去。

沈青璇垂在側的手指微微一。

到這時候，沈青璇仍是無法欺騙自己，害怕沈敬培離開，怕他一去不返。

閉上眼，淌過臉頰的眼淚，直涼到了心底。

沈故森面部線條冷厲，看著沈敬培走出門口，菲薄的抿了一條直線，隨后，他朝雷尤了眼。

雷尤點頭，擔憂的掃了眼沈青璇，大步朝門口走去。

……

沈敬培離開半小時，沈青璇就坐在沙發里流了半小時的眼淚，沈故森了鼻梁，大抵是過于無奈，無奈得他忍不住笑了下。

沈青璇：“……”

紅著眼睛瞥他，極其委屈道：“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