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庭羽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天上的烏云不知何時散開了，出一皎潔的明月。

月傾瀉下來，照映著江綰的面容。

“綰綰，醒來好不好，我們還有很多未實現的承諾呢。”

“我給你準備了新年禮，你會喜歡的，等你好起來我們就去看。”

“今天的月亮真，你說呢？”

房間里回著慕庭羽的聲音，但沒有人回應他。

心里好像有什麼東西被離出去，扯得他心生痛。

慕庭羽坐在江綰前，將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捧在自己手上。

月下他輕吻的手，一下一下惹人心醉。

病房里沒有開燈，此刻沒人能看得到他現在的樣子。

或許只有月亮知道。

“綰綰醒來好不好。”他喃喃道。

靜謐的夜里只有他一人的聲音，得不到任何回應。

突然傳出抑的哽咽聲也不會有任何人聽到，江綰的手被他放在心口，他埋頭伏在床上。

緒在這一刻崩潰，饒是他不喜哭泣卻也忍不住落淚。

誰能看到自己的人變現在這個樣子還保持冷靜呢。

白天的時候席牧野他們覺得他沒事，他冷靜地可怕，平靜的安排所有事。

但一個人的夜晚，看著床上昏睡的人時心中筑起的城墻轟然倒塌，再也拼不上一磚一瓦。

“醒來吧醒來吧綰綰。”

*

江綰捋了捋自己的發靠在阿婆肩上。

“阿婆，我們跟那些人是一家人麼？”

指了指不遠的陸綿綿、于今舟等人，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但是說不上來。

“是啊，我們都是綰綰的家人，會永遠和綰綰在一起的。”

阿婆溫的了的發帶著進屋。

進屋之間江綰看到窗邊有什麼人影閃，掙開阿婆的手走過去卻只看見個模糊的人影。

“阿羽？是你麼？”喚。

那個形是有點像慕庭羽的。

可下一秒腰際就出現一雙手抱著他，耳邊是親昵的低語，“怎麼了綰綰，我在這呢？”

“那剛才那個人是誰？”不解。

“沒什麼人，是你看錯了。”

后慕庭羽將拉離窗邊，送了一大從玫瑰。

花瓣很紅，像似的。

為什麼要送玫瑰花？可自己潛意識里這種話好像不是自己最喜歡的。

算了，還是不糾結這些了。

*

“醫生，怎麼樣了，為什麼綰綰還沒有一點要醒來的意思？”

陸綿綿拉著醫生的胳膊滿臉焦急。

醫生眉頭皺的看著床上的人，嘆息一聲道：“在自己腦中形一種保護意識，也就是說在腦海里或許有一種虛構世界，停留在那里面不愿意出來。”

“為什麼啊？怎麼會這樣？”

“如果你經歷過生離死別和大大小小的創傷，心靈難免是脆弱的，如果能在虛構的世界里幸福的活下去，誰又愿意醒來。”

醫生離開后陸綿綿看向江綰，整個人都虛弱的厲害，本就蒼白的此刻顯得整個人更加病態。

視線順著的子下，看到纏著繃帶的手指時頓時繃不住了，轉過對著墻落淚。

阮昔西靠在病房門口不敢進來，害怕進來后控制不住自己的緒。

緩了半天后陸綿綿轉掉眼淚看向慕庭羽。

“吃點東西吧，我來看著。”

將餐盒給慕庭羽放下，但他只是搖搖頭。

“我看著就好。”慕庭羽道。

“你已經守了一整晚了，去休息會吧。”又道。

但怎麼說慕庭羽都不，他們誰都拗不過他。

最后也沒辦法，只能著去病房看一會，順便監督慕庭羽吃東西。

下午慕庭羽想著帶江綰回燕京，聯系了業界的權威醫生就診。

“去吧慕哥，這邊的事你不用管了，我們理就好，完事后燕京見。”席牧野點點頭表示贊。

畢竟江綰現在的況不好說，還是盡快往大醫院轉比較好。

當天下午慕庭羽和宋常歡他們說過后就將人帶回了燕京，江綰在這邊的教學也安排了新的老師過來。

這次泥石流對人的傷亡不是很大，但村民們居住的房子大片倒塌，華盛以及業多家企業都做了慈善捐款活。

助力村民們重建家園。

慕庭羽將人帶回家中，將醫生請到家中為治療。

“多跟說說話，其實是有些意識的，就看愿不愿意醒來了。”

醫生走后慕庭羽將人推到客廳落地窗前，落余暉下江綰靠在吊椅上，整個人被照耀著，一如神明那般。

“綰綰醒來吧，我們還要看很多的落日。”

他俯將自己的額頭抵在額間，說著細膩的話語，用著再溫不過的語氣。

明明不久前他們還在這個地方說笑，江綰還讓他陪看一輩子的落日，那段的好。

“綰綰喜歡梔子花的吧，我給你買了很大一從，你不睜眼看看麼？”

慕庭羽的聲音細碎，落下的淚水滴在江綰手背上，他沒看到那一瞬間手上得作。

轉瞬即逝，好像從沒發生過。

晚上慕庭羽電話響了，接起后是于今舟的聲音。

“綰綰呢？已經關機幾天了，你別讓我知道你欺負。”

“傷了。”

慕庭羽淡淡的說完這句話，電話那頭的于今舟沒了聲。

“你他媽給我等著。”

電話掛斷的提示音響起，慕庭羽放下手機將江綰抱在床上，給拭子。

*

“阿羽，為什麼不讓我出去學習？”江綰問。

“綰綰還是待在我邊最好了，不要出去了。”

“可是我想出去。”

“你不想，你只用待在我邊。”

江綰被他抱在懷里，心下有些異樣，為什麼會難呢？

這覺好奇怪。

朦朧間他看見窗外那道影又出現了，有人溫的喚。

“綰綰，醒來好不好。”

那道聲音穿空腦海直擊心，好像有什麼妨礙的東西裂了個隙。

手上傳來一冰涼的，抬手看了看。

是哪來的水滴呢？

“阿羽你哭了？”問。

旁人搖搖頭，目往窗外看了看后將江綰帶回臥室。

“沒有，綰綰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