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正在開車的司機,微微的側過臉來,即便只有半張臉,即便是在影之中,也能看得出來是他。
“還好。”他淡淡的說道,云淡風輕的樣子。
很簡單的兩個字,說起來很輕松,但是司耀知道,對他來說,那段日子一定是很煎熬的,比起之前的槍林彈雨,比起之前遇到的刺殺和陷害等等各種危險,都還要難熬上千百倍。
那種一切都不能被自己掌控,完全不屬于自己,醒來后發現自己做了許多的錯事,甚至可能傷害了邊最親最的人的無力,是本無法形容的。
“如果當初不是……”司耀的話剛說了半截,就被他打斷了,“司總不必這麼想,一切都是定數。”
“他們這些人沒有人,就算不是我,也可能是其他人,雖然說我不由己,但是這番經歷也讓我能混進那個地方,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未嘗不是一種收獲。”他淡淡的說道,“或許,上天就是這麼故意安排的也不一定。”
他的話,引得司耀輕笑起來,原本沉重的心也稍稍輕松了一點,“徐峰,你可不是個信命的人。”
“人是會改變的。”徐峰也跟著笑了起來,“就像夫人說過的,每個人每個階段的想法都會不同的,經歷的不同也會讓想法有所不同。”
然而這句話一出口,他臉上的笑容逐漸的凝固了,緩緩的,沉寂下來。
“夫人肯定會沒事的。”徐峰偏了偏腦袋說道,“夫人很聰明,也很厲害。”
“是很厲害。”司耀點頭,手指輕輕的點在自己的膝蓋上,“我就是怕,太厲害了!”
鋒芒太,有時候不是什麼好事。
原本蘇韻就算不得一個張揚的人,做事已經盡量很低調了,近些年來也一直只活在調香的領域,但或許就像方才徐峰說的那樣,有些事是躲不掉的。
他們依舊還是找到了,還是把拖進了這淌渾水之中。
如果說有什麼要怪的,他只怪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好,沒有足夠的強大讓毫發無傷。
他縱橫商界那麼多年,以為自己已經做的很好了,勢力也足夠強大了,可是這次的事讓他發現,在很多事面前,自己的力量是很渺小的,很多事,都是有心無力的。
一路再無話。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秦公館,到達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徐峰剛要把車子開到門前,卻被他停,“等一等吧,這會兒估計人還沒起,待會兒再說。”
應了一聲,他便把車子停到了不遠的樹蔭下等待著。
結果站了沒多久,就聽到急促的救護車的聲音,接著,一輛救護車由遠而近,疾馳而來。
還沒到秦公館的門口,大門就已經打開了。
徐峰很是驚訝,回頭看了司耀一眼,卻見他的眼眸中也閃過一抹驚詫之。
眼看著救護車進去了,沒有多久又開了出來,飛快的開走了。
皺了皺眉,司耀打開車門下車,快步走到秦公館的門口,攔住要關上的大門問到,“你們家誰生病了?”
雖然是問話,其實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是小姐。”對方愣了下,但是馬上就認出了他,倒是也沒有瞞,老老實實的回答。
心里驀地一沉,司耀問到,“小姐生什麼病?”
“不知道,前兩天小姐就有些發燒咳嗽,今天凌晨的時候突然吐了,而且人還有點半昏迷,我們了救護車。”傭人搖搖頭,“其他我們也不知道。”
說完,就很快的關上了門。
傭人不能說太多,如果不是他,基本上這種事是不可能半個字的。
但是司耀的心有些沉重,沒想到秦可兒的病變化這麼快,之前還跟他說沒什麼大事,他也就放心下來了,可是聽說,吐了?
“去醫院!”他說。
“可是……”徐峰遲疑了,畢竟之前就說過,這次出來盡量接人,跟人有過多的集。
“按照以前的慣例,另外,讓醫院那邊給我準備一套防護服。”他沉聲說道。
人是一定要見的,不僅是出于關心,更是要搞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況。
如果秦可兒的“病”跟自己有關系,那就意味著,所有接過的人,可能也都要做防護或者管控,不然的話,會不會像前陣子的瘟疫一樣,飛快的散播開來?
“是!”應了一聲,徐峰馬上通知人去做準備和安排。
辦完這些以后,以極快的速度開車趕往醫院。
——
袁老爺子緩緩醒過來的時候,偏了偏腦袋,沒有看到人,左右晃了下頭,也沒看到。
發出極輕的一聲嘆息,有些疲累,也有些疼痛。
但是這極輕微的一聲,卻馬上引起了回應。
“二爺爺,您醒了?”袁徹的聲音。
老爺子愣了愣,努力的抬抬頭才發現,屋子里不是沒有人,而是袁徹坐在了床尾對面的書桌前,所以自己并沒有看到他。
“你怎麼在……那里?”老爺子努力了的探了探頭,但又終究是無力的躺了下去,支撐不了太久。
袁徹放下手里的筆,快步走過來,“我在做筆記。二爺爺,你不,要不要吃點東西?還是喝點水?”
“喝水。”老爺子說道。
馬上去給他倒了一杯水過來,袁徹喂他喝了半杯,放下杯子又用紙巾了他的角,“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輕輕搖了搖頭,袁老爺子歪著腦袋盯著他。
“二爺爺?”他奇怪的問道。
“你小子,好像有點,不太一樣。”老爺子若有所思的說。
愣了下,袁徹接著笑了起來,“哪里不一樣?二爺爺是睡太久,不太記得我了吧?”
“我睡很久了嗎?”老爺子一臉疑的問。
“也沒有,大概就一夜加大半天吧。”他往外看了一眼窗戶,“多休息休息也好。”
老爺子苦笑了下,他這哪里是休息的事,但袁徹看上去,的確是不太一樣了。
“你方才,在干什麼?”看著他站在那里,面恬淡,比以前了幾分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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