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號，排隊，做檢查，每一個環節他都小心翼翼，生怕白燭到一分一毫的委屈。

候診室里，白燭有些張地坐在椅子上，雙手地絞在一起。

季淮南則寸步不離地守在邊，不停地安，讓放松心。

終于，到白燭的號碼了。季淮南扶著走進診室，醫生詢問了一些基本況后，安排白燭去做進一步的檢查。

等待檢查結果的過程是漫長而煎熬的。

季淮南來回踱步，眼神焦灼地盯著檢查室的門口。

白燭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還算平靜，但攥著的雙手卻暴了心的不安。

“別擔心，沒事的。”季淮南走到邊，輕輕地抱住，在耳邊低聲安。

白燭點點頭，努力出一個笑容。也希一切都好，希這個小小的生命能夠平安降臨。

檢查結束后，白燭去了洗手間。季淮南則被醫生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喧囂。

醫生神凝重地看著季淮南，緩緩開口，“季先生，關于您太太的檢查結果，有些況需要單獨和您通一下。”

季淮南的心猛地一沉，一不祥的預涌上心頭。他強下心的不安，沉聲問道，“醫生，有什麼問題嗎？”

醫生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檢查報告遞給季淮南：

“從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您太太確實懷孕了，但是……”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著措辭，“但是，胚胎著床的位置不太好，而且，您太太的狀況也不是很理想，這個孩子，很可能保不住。”

季淮南的臉瞬間變得蒼白，像是被走了所有的，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的檢查報告，那些冰冷的醫學語，此刻卻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在他的心臟上。

“醫生，您是說……我的孩子可能會生不下來？”他微抖，像是用盡了全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醫生點點頭，語氣沉重，“況確實不太樂觀，而且，以目前的況來看，如果強行保胎，可能會對您太太的造很大的負擔，甚至會危及的生命安全。”

季淮南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只覺得一巨大的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讓他渾冰涼。

他想起剛才白燭臉上洋溢著的幸福笑容，想起小心翼翼地著小腹的模樣，他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醫生看著他，似乎有點同，“現在有兩種選擇，一種是盡力保胎，但是風險很大，可能會危及您太太的生命；另一種是……終止妊娠，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證您太太的安全。”

終止妊娠！這四個字像是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劈在季淮南的頭頂，震得他耳鳴不止。

他看著醫生，微微抖，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該怎麼辦？一邊是他們期盼已久的孩子，一邊是他深骨的妻子，無論選擇哪一個，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無法承的痛苦。

醫生沉默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決定。

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似凝固了一般，抑得讓人不過氣來。

季淮南地攥著手中的檢查報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心正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掙扎，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地回響，讓他痛苦不堪。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白燭溫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詢問他孩子名字時的模樣，對未來生活充滿憧憬的眼神，這一切都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著他的心臟。

他不能失去，他絕對不能失去！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決絕。

他抬起頭，看著醫生，聲音嘶啞地說，“保住，不惜一切代價，保住的命！”

季淮南推開辦公室的門，腳步沉重，像灌了鉛一般。

走廊里空的，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試圖驅散腦海中紛的思緒，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醫生的那些話，像是一道魔咒，牢牢地雕刻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白燭正站在不遠，靠著墻壁，看到他出來，立刻迎了上來，臉上帶著一分擔憂，“淮南，醫生跟你說什麼了？檢查結果怎麼樣？”

季淮南看著，的眼角眉梢都帶著即將為人母的喜悅，那種由而外散發出來的芒，刺得他心口一陣鈍痛。他張了張，卻發現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白燭察覺到他的異樣，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手，“淮南，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淮南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反手握住白燭的手，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白燭，你……你很想要這個孩子嗎？”

白燭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隨即的臉上出溫的笑容，眼神中充滿了憧憬，“當然想啊，淮南，你不知道，我剛才一直在想，我們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是像你多一點，還是像我多一點呢？”

輕輕著自己的小腹，繼續說道，“我希他能長得像你一樣，有著好看的眉眼，但是格要像我一樣，溫和一點，不要總是像你一樣板著臉。”

說到這里，忍不住輕笑出聲，語氣里充滿了甜的憧憬。

季淮南靜靜地看著，看著眉飛舞地描繪著他們未來的孩子，他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的每一個字，每一個笑容，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

他越發覺得自己像個罪人，他要親手扼殺他們共同期盼的未來，而卻還毫不知地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

“如果……如果他長得像你一樣笑就好了，那樣每天家里都會充滿歡聲笑語。”

白燭繼續說道，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沒有注意到季淮南越來越難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