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想和徐雅歆等人告別后,早出療養院的大門時,忽地就停下了腳步,前方昏黃的燈下站著一個人,正是等著他的顧汐川。
“你,你怎麼出來了”夏想吃驚。
“走吧!我送你回去。”顧汐川看了一眼,就轉走在前面帶著路。
還是在上次的那個路口,只是和上次不同的是,今天顧汐川上了車,和一同往家的方向而去。
走在車上的夏想,看著旁邊這個一發不言的人的一角,車燈昏暗,看不清他的表,但夏想不敢看他的臉,總有種微妙且奇怪的覺在心間流淌。
“顧汐川,你今年高考為什麼沒有去北大呀?”夏想打破沉默。
“最后一門英語沒有考。” 半晌,對方回答道。
“為什麼沒有考” 當然知道他是有一門沒考,是想知道為什麼沒有考。
這下對方沒說話了,忽然,夏想只聽到一聲清淺的嘆氣后,帶著無奈的話語道。
“和上次一樣,那天我媽失蹤了。”
夏想聽著對方的陳述,雖有一無奈,卻沒有半分悔意,高考和母親,他自然選著后者。
“那你以后去北京會把林阿姨帶去,還是把繼續留在這兒呢?”
夏想問出了心中又一個問題,潛在的,想,雖然顧汐川一定要去北大,但是如果林阿姨還在這里,顧汐川以后繼續留在這兒的幾率就會更大,
“不會把帶去那里,那里有大多和我爸的記憶,怕傷心。”
只是,以后會不會和林阿姨離開,會去哪兒卻沒有說。夏想還是有點落寞,自己聲不再開口。
顧汐川沒再聽到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只是黑發傾斜,遮住了的臉。
車間,一時無話。
出租車很快就停在了小區門前,夏想和顧汐川告別要走進去的時候,卻被他住,停了下來。
對方沒有說什麼?只是遞給一個致的紙袋,夏想很悉,那是今天白天的時候提過去的,還給林阿姨的服。原來他先前離開,是去拿這件服去了。
夏想不接,抬頭疑看他。
“我媽已經送給你了,就是你的了,以后不用再拿來了。”顧汐川說著第一次魯莽地把東西塞到手上,自己轉就要離開。
“顧汐川,這個我不能收的,太貴重了。”更重要的是里面的意義,這是他父親特意地為他母親定置的,不能要。
顧汐川卻不待他拒絕,“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扔了算了,反正我媽送給你了。”
這句話說完后,他就上車,吩咐司機離開。
夏想看了看手上的那個紙袋,又看著漸行漸遠的汽車,最終還是把東西報在心間,目送著那人走遠。
謝謝你,顧汐川。不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呢?
晚間,夏想洗漱過后,躺在自己的床上,打開手機,才10點鐘不到,一時半會兒睡不著,無聊之際,起準備去書房找本書去看。
當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時,目所及,就看到了擺在那里的照片,一共有兩張,一張是爺爺和還有父母他們四人的全家福,那時夏想還只是一歲,被抱在爺爺懷中。另一張是和手機里一樣的媽媽單獨的照片,十多年前的那個模樣。
自從夏故去西藏后,家里就顯得很安靜了,雖然他以前在省區部隊的時候也時常不回家,可夏想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這次和以前的覺很有些不同。
夏故離開也有半個多月了,不知道他在西藏怎麼樣?那邊條件那麼艱苦,雖然他以前是特戰對的,但這麼多年沒有驗這種極限式的訓練,他吃得消嗎?
不愿多想,夏想搖了搖頭,起想去倒杯水來喝,腳下卻沒留神,撞到了桌腳上,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聽到樓上這麼大的靜,樓下還在看戲曲的夏市釗連忙喚,“想想,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問完,老人就準備爬樓梯趕上來。
“沒事,爺爺,我不小心把那個木椅子弄倒了,已經把它扶起來了,您不用擔心的。”
夏想撒了個小謊,怕老人家擔心,七十多歲的爺爺腳雖還利索爬,不過爬樓梯卻也費力了些
“你人沒摔著吧?”夏世釗還是不放心。
“沒有,您放心吧!”
夏想自己爬起來,了摔痛的膝蓋,手里卻抓了個帶和灰塵的金屬,這是剛剛在桌子底下發現的,被燈照的有反的金,好奇地抓了起來。
“哦,那好,你自己早點休息吧!”夏世釗知道孫沒事,囑咐過后,又坐回到沙發上,繼續看戲曲節目。
“好的。”夏想里答應著,起,找了條巾,把手上的東西干凈。
待把灰塵干凈后,夏想仔細檢查,這東西竟然這麼眼,剛剛它就知道這是沒勛章,所以才撿了起來。原也沒在意,只想干凈了給夏故放好。可是待仔細看清時,這不就是十年前媽媽去世時夏故得到了那枚獎章麼?因為自己特別討厭,所以他對這枚勛章印象特別深刻,夏故為什麼沒有把它收好?反而掉在了桌腳下還惹了灰塵?
夏想手里拿著那枚勛章,一時思緒有點。這是不是代表夏故也是后悔的?是不是夏故也是特別在意那件事的,是不是也不能忘記母親的死?
夏想心里一直很糾結,答應了母親不會因為這件事去怪夏故,可是心里還是有許多埋怨。尤其是當初看見這沒勛章的時候,更是覺得諷刺。他夏故的榮譽,竟是依靠失去命的妻子得來的。
可是,夏想總會想,那次發燒在耳邊說對不起的人是不是夏故,如果是,說明夏故沒有去領勛章,說明夏故也在意著母親的死,就像今天看著這沒被棄在桌腳的勛章一樣,因為對它的不重視,所以換而言之,是對母親的重視。
那,是不是可以選著原諒他呢?
樓下的戲曲聲傳來,咿咿呀呀不斷,夏想合上了書房的門,走出去,昏黃的燈過隙,灑在那枚放在書桌上的勛章上,泛起淡淡亮。
“爺爺,您記得爸那天領勛章的日子麼?就是我正好發燒的那天,他……”
樓下的客廳里,戲曲聲中傳來淡淡的談話生。
療養院。
顧汐川站在二樓的走廊上,一只手扶著欄桿,抬頭看看漆黑一片的天,今夜月雖淡,星辰大海卻很閃爍。
就像夏想說的,原諒與否,只是個人的觀點與選擇而已,取決于自我。
所謂往事已矣,或許過去的那些謾罵,那些譏諷他應該要看開了。
只是,母親,您能原諒麼?
微開的穿著風,卷起了的白布窗簾,房間里的人還在睡,在靜謐的夜里,很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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