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晌午了，初夏的日頭有些炎熱，車廂里放著冰鑒，很好的消解了悶燥之氣。

姜姝儀被一路從桃林抱上馬車，途中許多出來踏青的貴和公子都看見了，倒是不怎麼害臊，甚至還有些得意。

看見了吧，太子哥哥多喜歡，誰都別想做太子妃！

等被放進馬車，準確的說是放進馬車里的榻上，裴琰開始解腰間玉帶時，姜姝儀才覺出不對勁兒。

撐著子坐起來，帶著幾分茫然問：“太子哥哥要做什麼呀？”

裴琰被這聲音喚回幾分冷靜，閉了閉眼，暫且止住作。

車廂高大寬敞，裴琰站在榻前，垂眸俯視著姜姝儀，像前日試圖引自己那樣，一切備，把選擇給。

他拉住姜姝儀的手，放在自己腰間，問：“你要解下這條玉帶嗎？”

姜姝儀趕搖了搖頭。

玉帶好端端在他腰上，為什麼要解呢？

裴琰忍地深吸了口氣，怒極冷笑：“不解孤的，你要去解誰的，裴瑞的是不是？”

姜姝儀震驚且茫然：“我干嘛非要解人的腰帶？”

裴琰冷聲：“那你想做什麼？你知道子的足不能被外男看見嗎？你在裴瑞面前自褪羅，是要嫁給他，離開孤嗎？你忘了進東宮那日，孤告誡過你，你這輩子都只能是孤的人嗎？”

姜姝儀看他這副咄咄人的樣子，也委屈得很。

邊手系好裴琰腰上的玉帶，邊難過控訴：“我也不知道要嫁給誰啊，太子哥哥你不肯娶我，又不肯放我走，莫不是真的把我當臠寵吧......”

“孤什麼時候說不娶你？！”

裴琰抑著滔天怒火，攥住姜姝儀的手腕，低斥：“孤之前讓你安心的話，都說給小犬聽了是不是？”

姜姝儀也不退讓，生氣講道理：“太子哥哥說娶，可又給我出難題，讓我去想對哥哥有什麼不同，到底是什麼愫，我自己一個人怎麼想的出來嘛，我只好見見外男，萬一有個人能讓我一見傾心——”

話未說完，姜姝儀便被一掌握住了后頸，那巍峨玉山傾下來，帶著來勢洶洶的戾氣，堵住了還沒出口的下半段話。

姜姝儀瞪大了眼。

直到呼吸不暢，著急地拍太子哥哥的背， 才被他意猶未盡地緩緩松開。

裴琰垂眸看著艷紅的瓣，如同飲了朝那般，與額頭相抵擋，啞聲問：“知道什麼是和夫君能做，和兄長不能做的事了嗎？”

姜姝儀大口大口著氣，簡直是驚魂未定。

聞聽裴琰這麼問，抬起發紅的眼眸，搖著頭滿是害怕地道：“那太子哥哥還是一直做我的兄長吧，我不喜歡這樣......”

太嚇人了。

裴琰被氣笑了。

“晚了。”他毫不留道：“孤來之前，已命中書省擬了立你為太子妃的詔書，姜姝儀，大婚之日要做的事比這狠的多，你現在退卻過早了。”

姜姝儀頓時嚇得淚眼汪汪，連被立為太子妃都沒那麼高興了。

原來夫妻要互相咬啊......

今日這已經夠嚇人了，還要更狠？

可憐兮兮地問：“會出嗎？”

裴琰眸幽暗了幾分，死死盯著：“你會。”

姜姝儀嗚咽一聲閉上眼。

要逃婚！

*

逃婚是不可能的，回宮后，裴琰便指派了好幾個嬤嬤來教男之事。

在裴琰心中，這些事是要他親自教的，但如今這個形，卻需要有人告訴姜姝儀，那是正常的，所有夫妻都會做。

畢竟馬車上似乎真嚇破了的膽，事后怎麼哄都不肯和他一瓣。

姜姝儀這幾日時常面紅耳赤。

那些書和圖看一眼就想扔掉，偏偏嬤嬤還講解得起勁。

“太子妃娘娘放心，初經人事都會有些不適，等年深日久，就得了意趣了。”

嬤嬤笑盈盈地說著，姜姝儀整個人都有些發燙。

意趣嗎？只想太子哥哥抱著哄一輩子......

裴琰似是著急，把迎娶太子妃的儀式就放在半月后，禮部和宮中各司都準備得冒火。

嫁也早早就呈送過來了。

姜姝儀本來有些生氣，之前日常穿的裳都則要做個十天半月的，嫁這麼重要竟然才三四天？

看來太子哥哥就是應付！

然而在看到那嫁時，姜姝儀便驚艷得什麼都忘了。

火紅的上每一都繡工致，并有珍珠寶石鑲嵌得當，一眼過去璀璨流。太子妃是儲君之妻，長長的擺上繡著一只高貴傲然的凰，羽用細碎的珠箔點綴，在日下耀人目。

“太子殿下到——”

聽到稟報，姜姝儀都沒有抬頭，而是小心翼翼地著上的凰。

裴琰頗為滿意的神。

不枉他從及笄那日就開始親自畫圖，給宮人制作。

他走到姜姝儀邊，很自然地環住的腰：“喜歡嗎？”

姜姝儀沉浸在禮服的貌中，連連點頭：“喜歡的不得了！恨不得現在就能穿上！”

裴琰輕笑了聲，循循善：“親那日就能穿個夠了，想不想親？”

姜姝儀果然繼續點頭：“想！”

裴琰似是無奈又縱容：“那為了你，孤就再讓禮部早幾日吧。”

畢竟父皇沒有幾天好活了。

*

在親前一日，姜姝儀才被送回姜府。

宮里提前派了人去姜家裝潢，張燈結彩，錦繡鋪地，連擺設都更換了一遍。

知道姜姝儀和父母不睦，所以只是借個地方出嫁，不用拜別父母兄長那一套。

因為在十歲上就進了宮，沒用家中奴婢伺候，所以金珠如今已經嫁給府中管事了，玉珠也去服侍了五姑娘姜嫻容。

得知要嫁皇宮，兩婢都來拜別。

玉珠一向沉默寡言，只有眼中出欣喜悅，金珠卻伶俐，說不完的吉祥話。

姜姝儀對們一視同仁，讓芳初賞了銀子下去。

這幾日姜府往來祝賀的賓客也不。

送走了金珠玉珠們，翠屏進來了，笑道：“娘娘不知道多好笑，奴婢在前院張羅的時候，聽見承平候的外孫兒苗姑娘在跟另一位姑娘商議著想要出家，那位姑娘一本正經地說哪里都不得清凈，不如中守靜的好，結果被自家兄長聽見，立刻變了臉，告饒說方才都是戲言。”

姜姝儀也笑了。

苗姑娘，就是很久之前在宮宴上陪放花燈的姐姐吧。

至于另一個姑娘，姜姝儀好奇地隨口一問：“是哪家的？”

翠屏笑著答：“是刑部郎中的兒，子是出了名的順嫻靜，誰知還有這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