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只是怕病未痊愈，過了病氣給，想再等幾日。

聽這麼說，眸一暗，不再憐惜。

*

姜姝儀是想好好累一遭的，最好累到能讓顧不上傷心，直接昏睡過去。

便一直。

哪怕撐不下去了，還要激裴琰。

裴琰眸沉沉地看著，姜姝儀含淚與他對視，正要繼續說不夠，卻被他低頭堵住了未出之言。

“姜姝儀，朕很不高興。”

姜姝儀終于可以呼吸的空檔，裴琰趴在耳邊啞聲說。

“朕每次與你行此事，都是心緒愉悅之時，只要有稍許不豫，便不會與你合衾，可你今日卻在拿朕當玩。”

姜姝儀生怕他走，哭著搖頭：“陛下不是玩......”

“如何不是玩？母后生氣時會摔碎很多碗盞，如今與你而言，朕便與那碗盞無甚差別，都是可以做宣泄之用的件罷了。”

姜姝儀哭得更大聲。

“知道你傷心，朕今日滿足你，可這筆賬朕記下了，事后會罰你。”

姜姝儀還想作死問他是哪種罰，卻沒了機會。

*

到最后姜姝儀如愿昏睡了過去。

沒有再夢見什麼。

可腦中卻想清楚了許多事。

姨娘是在昨夜帶走了姜婉清吧，臨行前來告訴不要傷心，不要疚。

真好啊，姜婉清那麼害自己，死后還能有姨娘接走，姨娘會罵吧，也會打幾下吧，可無論如何，對兒，姨娘是不會棄掉的。

姜姝儀不傷心疚了，有些嫉妒，有些委屈......

這一覺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的，覺上熱，想蹬掉被子，卻又被人按住，蓋上。

聽見耳邊有人說話聲，也聽不真切。

意識昏沉，醒不過來，困得要命，只覺得又熱又燥，口中還有淡淡的苦味。

想要再把被子蹬掉，這次足心一，猛地了，又躲進了被子里。

了沒一會兒，又試探著出去，結果被抓住腳腕，連著了兩三下。

不足以讓姜姝儀昏沉的頭腦清醒，可卻讓嗚咽幾聲。

腳又被放回了被衾，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老實些，你在發汗，再腳就要挨打了。”

聽出是裴琰，姜姝儀老實了，只是子還是不舒服，不安穩。

一只比自己涼不的手進了被衾，姜姝儀立刻抓住，猶覺不夠，連帶著胳膊也拉進來，抱住。

這才安穩下來，意識一沉重新昏睡了過去。

徹底清醒是在一日傍晚。

姜姝儀費力地睜開眼，看見床帳映滿了火紅的夕。

只微微了一下，旁便傳來驚喜的呼聲：“姐姐醒了！”

隨后玉珠和芳初便急匆匆圍了過來。

玉珠眼圈都紅了，捂著激不聲，芳初則是笑著欣喜道：“娘娘總算醒了，那就大好了！”

見姜姝儀隔著們往外瞧，芳初明白是在找陛下，笑道：

“這三日陛下日夜守著娘娘，怕娘娘醒來見不到人難過，今日地方上奏黃河水患，陛下守著娘娘擬完了應對之策，一炷香前給娘娘喂過藥，才去與工部員商議是否可行，若得知娘娘這時候醒來，欣喜之余，定要后悔沒把議政定在上午。”

姜姝儀正因裴琰不在邊難過，因芳初的話好了不。

讓玉珠扶著自己坐起來，讓芳初倒杯茶，口。

出聲才發現嚨沙啞得厲害，上也沒什麼勁兒。

玉珠解釋：“娘娘高燒不醒，昏睡了三日，每日只能喂一些粥食，沒力氣是正常的，奴婢已經吩咐人去偏殿王院判了，等他號過脈，娘娘就能吃些東西了。”

姜姝儀坐起來才看見站在一旁，像個小奴婢一樣束手束腳的姜嫻容。

剛才那聲驚喜的姐姐應當就是喊的。

姜姝儀接過芳初遞來茶水喝了幾口，潤潤嗓子，才皺眉問：“你怎麼在這里？”

姜嫻容聲音細弱：“回娘娘，是陛下讓臣來照顧娘娘......”

姜姝儀正不解為何要來照顧，芳初笑著道：“娘娘夢里又是喊姨娘，又是喊姜貴人，陛下便猜測娘娘是想見親人，姜家的父母想必娘娘不是很愿意見，只有五小姐，前次賞花宴上，娘娘曾為出頭，陛下想著娘娘應當不厭煩，才將姜姑娘召宮照顧娘娘，若娘娘不喜，讓即刻出宮便是了。”

姜姝儀未置可否，把手中茶水喝完，看著姜嫻容冷笑了聲：“陛下讓你來照顧本宮，母親得擔心壞了吧？這兩日估計寢食都難安，生怕本宮為難磋磨你。”

姜嫻容立刻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說話。

姜姝儀不悅：“本宮打過你嗎？你為何見到本宮就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

姜嫻容不知如何接話，可也不能不接話，只能聲認錯：“娘娘沒有打過臣，娘娘救過臣，娘娘很好，是臣的錯，臣以后不敢了......”

姜姝儀言又止，止言又，最后實在懶得理：“你回家去吧，你母親等著你呢。”

姜嫻容連忙應聲，正要起離開，想到什麼，又跪了回去，巍巍地低著頭。

姜姝儀疑：“你做什麼？”

姜嫻容聲音像是要哭了，雙手疊跪拜于地：“臣昨日住在昭宮偏殿，因，因月事，不慎弄臟了娘娘的床褥，求娘娘降罪......”

姜姝儀難得被弄愣了。

玉珠湊過來低聲解釋：“五小姐宮當夜來了月事，不敢對人言說，只好自己忍著，直到第二日宮去收拾床褥才發現，帶著去沐浴清洗，用了月事帶，奴婢告訴過無妨，五小姐卻一直心驚膽戰，怕娘娘責罰。”

姜姝儀被逗笑了，捧著杯盞道：“起來吧，偏殿不是本宮住，換套床褥就行了，你走吧。”

姜嫻容繃了一夜一日的心松下來，但轉瞬又提起：“娘娘，娘娘不責罰臣嗎？”

父親說子月事是污穢之，若上帶著，連祠堂都不許去，娘娘這麼尊貴的人，怎麼可能不生氣，不會是現在不發作，等會兒要陛下降旨打殺吧？

姜姝儀沒耐心：“非要罰，你就回去把事一五一十告訴你母親，就說本宮的話，讓打你一頓。”

姜嫻容心安了，連連叩首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