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睡眠嚴重不足, 和項目力大,臉上往日的不著調不再, 只余穩重和。
時云舒拿起包, 淡淡叮囑道:“好吧, 你注意休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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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時云舒將手里的項目暫且給其他員負責,自己則是為了AI中醫輔診項目的上線工作跑跑西, 和江淮景分頭勸解名單上的幾位老中醫,向他們解釋項目的初衷,強調并澄清AI存在的作用。
但這并非易事,兩個人連帶著蔣昭挨家挨戶走訪了好幾遍,皮子都快磨破了,最后都只勸功一位孫氏傳人。
當天下午,走完最后一家再次以失敗告終后,時云舒跟著回到江淮景的辦公室,明明在車上已經喝過水了,上個樓的功夫又口得不行。
江淮景進門就給倒了一杯溫水,遞給。
他用的是手持式玻璃杯,時云舒下意識想接,腦子里又不由自主浮現出曾經的畫面,手抬了抬復又收回。
江淮景睇了一眼,淡淡道:“放心,新杯子,消過毒的。”
臉上浮現一抹訕然,時云舒有些尷尬地接過杯子,抱著坐在沙發上小口抿著。
江淮景坐在對面,與隔著茶幾。
他靠在沙發上,一只手隨意搭在扶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
“其實你不用蹚這趟渾水,易辰失敗的項目占比2/3,留下來的只有三分之一,即便這個項目最后失敗了,也毫不會影響易辰的運轉。”
“是不會影響易辰的運轉,那你呢?”
時云舒放下水杯,扯下他推開自己的刺猬盔甲:“那些四年前就開始記錄的幾萬條真實病歷和影像資料,還有你書架上上千本醫書古籍,也都無所謂嗎?”
似乎沒想到了解得這麼徹,男人目怔松了一瞬,旋即又恢復如初。
他語氣淡漠:“不過是功虧一簣,沒什麼好可惜的。”
只是會不甘心罷了。
時云舒知道他是在寬自己,不認同也不否認,決定要做的事,不會半路退出。
長久的沉默后,忽然有一道纖瘦的影從外面推門而。
“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和姐姐說呢?”
江茗雪穿著白改良版領印花上,下一襲黑馬面,頭發用簪子簡單盤起,這是平日在中醫館看診時的穿搭。
氣質溫大方,彰顯著長姐姿態。
兩人一同起。
時云舒:“姐姐好。”
江淮景:“姐,你怎麼來了?”
江茗雪抱著一沓資料放在茶幾上,溫笑著:“淮景長大了,現在遇到麻煩都不愿意告訴姐姐了。”
江淮景垂眸:“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姐姐知道,你是不想牽連我們家。”江茗雪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沒告訴爺爺。”
江淮景頷首。
江茗雪坐在時云舒邊,了憔悴的臉:“這段時間累壞了吧,辛苦你了云舒。”
“應該的,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江茗雪抱抱:“不要這麼說,你已經很棒了。”
松開時云舒后,拿起醫書冊,說:“這上面是我這些年來主治的病人和病歷,他們雖然是靠著江家的名聲吸引來的,但我在醫館待了這麼久,也算是打出了一點聲譽來。”
“我問過他們的意愿,同意讓我用AI輔診系統進行診治測試,我會以個人名義做這些工作,如果了,是江家的榮譽,若是不,我就退出元和醫館,和江家劃清關系。”
江淮景眉頭蹙起:“姐,你不用這樣。”
時云舒也暗暗一驚:“是啊姐姐,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在醫館主診的這些年,江茗雪忙到沒有時間談,每天早出晚歸的,甚至經常連口熱飯都吃不上。都知道醫生很忙,而醫療資源缺的中醫學者更是忙上加忙。
因為中醫界不同的醫生之間水平參差不齊,總有人擔心踩到江湖騙子的坑,所以求醫者齊齊匯聚在幾家,江茗雪這些年接待的病人是普通老中醫的三倍還多。
但事實上的從醫之路并不容易。
起初也因為年紀輕,還是個孩子而被患者排斥抵,甚至被當眾辱罵哭過,但并沒有因此放棄,干眼淚后又繼續研習醫,從一個病人、再到兩個、三個,最后到如今的杏林滿園,這段路花了近十年的時間。
這十年為了醫館付出了多,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如今的一句“退出醫館”,將會抹殺掉十年的努力。
江茗雪卻笑容輕松:“你們不用擔心我,云舒可能還不清楚,淮景是知道的,爺爺其實一直不愿意將醫館給我,如果不是淮景當年......”
“姐——”
江淮景出聲打斷。
江茗雪意識到自己多言,改口道:“沒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
時云舒的確不清楚其中,但既然是江家家事,也不便多過問,假裝自己沒聽到。
他們還想說什麼勸阻,江茗雪就先一步打斷:“你們不用再勸我了,我已經和患者們說好了,淮景什麼時候有空讓人去我那安裝一下吧,不要讓我在患者面前言而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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