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寂靜無聲，段易珩拿過林熹手里的會議資料，翻了翻。

重要的數據不清晰，其他都是完好的。

他看向林熹，問：“怎麼回事？”

所有的解釋都是狡辯。

林熹立刻走到會議桌前，將文件備份遞給鄭既中，并道歉：“很抱歉，鄭總監，是我的失誤，沒注意打印機的小問題，這是備份資料。”

鄭既中冷哼了聲，接過資料又說了句：“資料里關于行業趨勢的解讀太過片面，這里在座的每個人都不用看你這老生常談的容，你忽略了新興趨勢帶來的潛在沖擊……”

段易珩的指尖沿著杯緣輕輕劃過，眸銳利又冰冷。

他不著痕跡看了眼鄭既中，后者突然閉了。

會議室里，各人心思不明。

林熹直腰背，不不慢地開口：“謝鄭總監的提醒，關于行業趨勢的資料或許不夠完善，但在探討新興趨勢之前，勢必繞不開維系公司的基業務。”

“這些業務支撐著銀帆科技。但市場競爭日益激烈，客戶的需求每日都在變化，每年都有流失。”

“流失原因要反省，有了新人忘舊人，不符合銀帆的生存法則。”

話音剛落，技部主管突然悶笑了聲。

誰不知道鄭既中閃婚閃離，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鄭既中臉突變，著實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書竟然敢暗諷他。

林熹只當沒聽到笑聲，忽視鄭既中要吞了的眼神，繼續說：

“銀帆未來的發展離不開傳統業務的支持，對于新興業務，布局、搶占先機、進、吃蛋糕……都是從傳統業務的資源中獲得賴以生存的養分。”

“公司要拓展，要結合實際況循序漸進，在能夠準把握市場和技要求的同時，老業務也要創新升級，優化產品功能，增加客戶粘以應對客戶流失。”

“今天開會的主題，段總就是要在這兩者之間要一個可持續發展的平衡點。”

“以上是我個人一點拙見，班門弄斧，各位見笑。”

技部主管率先鼓掌：“林書謙虛了。”

林熹笑了笑：“段總教得好。”

段易珩邊揚起一抹笑，腰背不自覺直，他轉頭吩咐林熹：“準備開會，你坐近一點，方便流。”

林熹將椅子往前靠了靠，這大二總管的位置，自己算是坐穩了。

會議連著兩三個小時，人困馬乏，林熹腰也疼，屁也疼。

回到辦公室，趴在沙發上了腰。

段易珩進來，看見的就是白指間游移細腰的畫面。

他干咳了聲，林熹立刻起，問他有什麼吩咐。

段易珩：“你下班吧，今天辛苦了。”

“你還要加班嗎？”林熹問。

段易珩：“我跟秦煬有點事要談。”

林熹識相地點了頭，關電腦下班。

段易珩回了辦公室，線呼了秦煬。

等人來了，段易珩開門見山：“會議室里的事，聽說了沒有？”

秦煬點了點頭，皺著眉頭：“鄭總監太肆無忌憚了，他當著這麼多高管的面給林書難堪，是沒有將您放在眼里。”

段易珩冷笑了聲：“他也囂張不了多久了，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秦煬：“蔣經理不想參與斗，但他核心部門，避免不了。”

蔣湖霖是鄭既中帶出來的，他不想背叛鄭既中。

但前些日子鄭既中的打，也讓他心里埋下了一刺。

那刺，就是陳靚怡。

蔣湖霖一直瞧不上不擇手段的陳靚怡，對于這個差點搶了自己位置的人，自然沒什麼好臉。

偏偏鄭既中十分看重陳靚怡。

這不過是他的平衡之道罷了。

段易珩目幽冷：“還真把自己當皇帝了。”

秦煬：“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嗎？”

段易珩點了點頭：“接下來，所有的項目資源全部往業務部傾倒，用資源分配挑起蔣湖霖和陳靚怡的爭端。”

秦煬應聲：“明白。”

段易珩：“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銷售部被鄭既中打邊緣部門，一切項目歸于業務拓展部，隨著他的沒落，兩個部門必要重新劃分職責。”

兩人多聊了一個小時，段易珩又理了一會兒工作，直到八點才離開園區。

經過第一個路口時，他倏地司機直行：“去靜林，看看爺爺。”

到了靜林，段易珩抬手看了看腕間的表，直覺老爺子應該睡了。

不過他幾天沒有來了，看一眼心里安定。

剛踏進房間客廳，一陣笑聲傳來，段易珩稀罕地往里走了幾步，發現林熹拿著手機和老爺子靠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看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林熹和老爺子同時抬頭，是同樣的驚訝。

“你怎麼來了？”林熹問。

段易珩在老爺子旁邊坐下，瞥了一眼：“怎麼？許你來，我不能來？”

林熹：“……我哪有這意思？”

老爺子：“好好好，別吵，你倆心有靈犀行了不？”

“行。”段易珩看著林熹說。

林熹被他盯得下意識了臉，總覺得還留著殘羹剩菜的痕跡。

段易珩輕笑了聲，撇開了視線。

老爺子收斂了在林熹面前的和，對段易珩說：“我下禮拜出院，這段時間，你爸爸天天都過來。”

段易珩立刻明白了老爺子的話，說：“知道了，到時候讓梅姐準備一頓家宴。”

老爺子滿意地點了點頭：“懲罰一下就行了，這事小熹跟我說了前后，限制消費沒什麼，人足過分了。”

反正已經了這麼多天了，段易珩不妨賣老爺子一個面子。

人老了，只盼家和萬事興。

“說了別人的事，這下到你了。”老爺子對段易珩說，“這兩天個時間，和譚家的姑娘好好聊聊。”

“爺爺——”

“易珩，你應該明白，你要權利的那一刻，你的婚姻不由你做主。”

“既然做了段家和銀帆的主人，勢必要舍去些什麼。”

段易珩攥拳頭，一時沒有應對的法子。

老爺子扔一枚重磅炸彈還嫌不夠，轉頭又給林熹下了命令：

“小熹啊，你作為你大哥的書，也要為他的前程考慮，你安排一下。”

“啊？”林熹懵了，“我安排？”

老爺子失笑：“你是他的書，他要相親，自然要你選一個合適的地方，鮮花那些都不能，你是孩子，知道孩子的心思，等你大哥開竅，太打西邊出來了。”

林熹愣愣點頭：“好的。”

段易珩心口憋悶，倏地起：“爺爺，您休息吧，我先走了。”

老爺子拉扯了下林熹：“追上去勸勸。”

林熹“哦”了聲，拔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