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什麼？林熹腦子一片，只能看得見段易珩幽深如淵的眼睛。

“段明軒生氣，你會哄，我見過。”段易珩說，“我剛才就是試一試，沒想到你跟我說‘對不起’”。

林熹蜷起手掌，微微避開他的直視，小聲道：“那是沉默的縱容，我雖然沒有話語權，但也不應該每次都聽著。”

段易珩手下用力：“你以為我會在乎？”

林熹卻曲解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你不在乎，除了爺爺，你看家里其他人的眼神跟路邊的花草石頭沒什麼兩樣。”

段易珩懷疑林熹的眼神有問題，他輕呵了聲：“我對你也這樣？”

林熹耳朵莫名發燙，睇視著段易珩，想起了小時候。

半晌，說：“小時候，你看我的眼神像摻著冰塊。”

“誰讓你整天跟段明軒在一起，他招狗逗貓也就罷了，偏偏喜歡招惹我，你跟他形影不離，我自然沒有好臉給你。”段易珩沒有狡辯。

“可每次都是我們倒霉。”林熹嘀咕了句。

“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林熹鼓起勇氣看著他的眼睛，“你能不能松開我？我、我不習慣這樣。”

段易珩似笑非笑，手掌從腰上移開，放過了。

林熹手腳并用趴到自己的枕頭上，左手掌心按住心口，不敢一下。

段易珩將被子給蓋上，下意識了肩膀。

兩人的手機幾乎同時響起，是航空公司發來的短信容，通知了新的起飛時間。

林熹一喜：“明天七點起飛，可以趕上上班了？”

段易珩頓覺好笑，就這麼喜歡上班？

他說：“那你還不快點睡覺？五點就得到機場。”

林熹應了聲：“我調個鬧鐘。”

段易珩：“我調了，你睡吧。”

林熹其實不困，但面對著段易珩實在尷尬，只能強迫自己閉著眼。

室陷了一片寂靜。

段易珩將床頭燈帶調到了最暗。

林熹的手臂都被麻了，也沒有彈一下。

閉著眼睛，腦子里全都是段易珩看著的模樣。

覺得悉又怪異，卻怎麼也抓不住準的覺。

漸漸地，睡著了。

也不知道多久，臉頰被人了。

林熹睜不開眼睛，嚨里含糊不清地“唔”了聲。

“林熹，醒醒。”段易珩耐著子起床，“馬上要上班了。”

林熹腦子瞬間清明，睜開了眼睛，一抬眼，段易珩已經穿戴整齊。

“幾點了？”懵著一張臉問。

“四點二十，你起來收拾一下。”

林熹從床上爬起來，拿著服進了浴室。

洗漱、收拾，一共花了二十分鐘。

酒店到機場也很近，林熹倒也不急，只是素面朝天又昏昏睡，將黑的鴨舌帽從箱子里拿出來卡在頭上。

出了酒店，一路同行的人有很多。

其中還有些人舉著手機直播：“家人們，跟著大部隊去機場了。”

林熹好奇地看了眼，瞟過彈幕，徹底驚了。

這個點，那滾的速度，竟然還有不人。

說不定是個有的博主。

最后兩人在頭等艙再遇，算是驗證了林熹的猜想。

林熹暈機嚴重，沒一次是能在飛機上睡得著的，但兩個小時后還要上班，只能強迫自己閉目養神。

飛機準時抵達B市，來接他們的是段易珩的司機。

林熹的臉實是白，段易珩有些擔心地問：“你確定你沒事？”

林熹搖了搖頭：“暈機問題，一直都這樣，我稍作休息就好了。”

段易珩見堅持，對司機說：“去公司。”

林熹惦記著辦公系統里的工作訊息。

轉頭問段易珩：“我聽說搬遷日期定下來了？”

段易珩“嗯”了聲：“今天周一，有不的會，所以明天搬。”

林熹：“那我們以后就去泰合路園區辦公了？”

段易珩：“是這樣，你跟著我走，公司部系統都有說明。”

“那我只負責你在銀帆科技的工作？”林熹問。

段易珩：“沒錯，集團那邊有秦煬。”

可事關銀帆科技的異地項目，秦煬也參與了。

林熹不好奇地問：“這次出差H市，秦助理跟隨，他也負責銀帆科技的項目？”

段易珩：“因為你剛上任，很多事還沒完全接過來，這次出差，他是臨時協助，跟完這個項目，他會著重集團業務。”

林熹眼底劃過羨慕，秦煬能力出眾，是段易珩的戰略總參謀長。

他的職責范圍和權利都很大，很多重要的業務會議他都可以代替段易珩參加。

在外，別人也是可以稱呼他一句“秦總”的。

到了公司，林熹快速換上司機帶來的服，又以極快的時間化了個淺淡的妝。

部辦公系統一登錄，各種消息跳了出來。

林熹一一理，又將需要段易珩過目的文件和會議資料整理出來。

匆匆敲了段易珩的辦公室，是他親自開的門。

林熹一愣，段易珩整理了下頸間的領帶，說：“秦煬已經去了一會議室，你把資料帶著，路上跟我大致核對一下。”

“好。”林熹盯著他的領帶，“有點歪了。”

段易珩皺了皺眉，這個時候返回休息室對著鏡子整理無異于浪費時間。

他問：“哪里歪了？”

林熹將資料給他：“我給你整理。”

段易珩平日里上班大多都是經典莊重、對稱正式的溫莎結，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領帶被他扯得繃了些，打結的一側微微凹陷下去，打破了對稱的致。

林熹抬手住領帶，說：“抬頭。”

段易珩抓著文件夾稍稍抬頭，林熹的指關節不小心抵住了他結。

林熹沒有察覺到他繃的，手指靈活地提拉領帶，調整領結。

那一側小小的凹陷變得立，輕輕了下，仰起頭笑了笑：“好了。”

段易珩不聲推開門：“去會議室。”

林熹轉跟上，十分有眼地接過他手里的文件。

進了會議室，林熹見到了傳說中的蔣湖霖——業務部的經理。

今天鄭既中不在，但陳靚怡在。

相比之前，今天坐在了最末。

H市的項目給了蔣湖霖的業務拓展部，段易珩全程沒說幾句話，反倒時不時在秦煬說到重點的時候，對林熹指點一二。

林熹也好學，聽得認真，忽略了陳靚怡思索打量的眼神。

上次讓人跟了林熹，并沒有得到什麼有效信息。

因為的司機很警覺，山哥為了不被抓到，只能放棄。

后來想了個辦法，讓山哥守在公司門口，看接了什麼人。

查一查這些人，林熹的人際關系也就出來了。

到時候再尋找弱點下手。

還真讓等到了，山哥在公司門口，拍到了上了一輛暗夜紫的超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