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先生。”常燈被夸，不忘和他討論接下來的安排，“這是第一張素描，我準備接下來畫一幅油畫，再加上一幅象人畫，您看行嗎？”

三種畫風，都可以保存下來。

常燈從整考慮，了解了韓老先生的格后，才敢這麼提議。

“可以。”韓老先生說，“年輕人的東西，正好我這把老骨頭也驗驗。”

常燈拍照留存，將那幅原畫留在韓家。

回程的路上，的胳膊還是很酸，為了舒緩那脹意，常燈一直用左手，雖然累，但是心輕松。

老先生對的畫很滿意，提前支付了一半的酬金。

這無疑是對常燈的肯定，讓信心倍增。

明遙也替高興，兩人路上聊了幾句，本打算一起去吃個晚飯，但明遙的手機時不時響，短短半小時，信息來了好幾條。

在開車，于是指使常燈替看。

備注上簡簡單單三個字，讓常燈眉心跳了跳。

拿著明遙的手機，一臉驚訝：“明遙姐，你認識秦時夜？”

“嗯。”明遙注意力在路況上，空瞥一眼，“怎麼？”

“他該不會就是你一直躲的那人吧？”

“嗯。”明遙大方承認。

常燈還在嘆怎麼會這麼巧，反應過來后只大約瞄了一眼，察覺到容太過，立馬放下手機。

“他說什麼？”明遙問。

“秦……他約你今晚吃飯。”常燈不好意思說下面的話，“還……還說……算了，明遙姐，我們還是下次再一起吃飯吧。”

見支支吾吾的，明遙也沒為難，笑道：“他約我吃飯我就得去？”

常燈想到信息上的后幾句話，耳子紅了，說：“你還是自己看吧。”

晚飯沒吃，常燈說要去看郝院長，明遙看完信息后，將送去醫院，在車里給秦時夜發了條消息——

【秦時夜，你丫的是不是有病？】

在這條消息的上面，就是剛才常燈言又止的容。

白對話框明晃晃的幾條文字，都是來自對方：

【明遙，今晚一起吃飯。】

【位置共】

【別躲我，必須來。】

【吱個聲，你要是敢不來，以后別想和我睡了。】

【求你了，來吧。】

【你又不理我了嗎？】

明遙看了好幾遍，恨不得立馬飛過去給秦時夜腦袋敲個包。

冷哼一聲，刻意晾他許久，才驅車往那邊去。

*

常燈在醫院和郝芳一起吃的飯。

待了幾個小時，吃完飯又陪嘮嗑，兩人說了會兒話，最后郝芳神不濟，常燈才沒再打擾，臨走時發現手機靜音，有數個未接電話，來自聞柏崇和柏叔。

愣了下，準備給對方回過去。

剛出門就被病房前那道影吸引了視線，鈴聲在對方手機上響起。

常燈張了張口，掛斷電話。

“你怎麼在這？”確實吃了一驚。

“怕有人找不到回家的路。”聞柏崇穿著白襯衫，臂彎搭著件黑外套，走廊昏暗，屏幕的照在臉上，襯得他的面容越發冷峻。

他將手機放回口袋，向出手：“可以走了？”

“嗯。”常燈回頭看了眼病房，里面安靜得很，郝院長也該休息了，打算離開來著，沒想到他會出現。

將手放對方掌心，肩上的包也被他拿去。

常燈察覺到他皮的涼意，指尖了他的手掌，側臉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你什麼時候過來的，等多久了？吃晚餐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拋過來，配合著兩人的步伐，在幽靜的空間里格外清脆。

聞柏崇聽完的喋喋不休，低哂：“你讓我回答哪一個？”

“骨頭，你能說啊？”

“像在審犯人。”

常燈瞪大眼睛，角勾起，輕輕笑了笑：“我可沒有哦，小爺。”

“你還沒有？”他看。

“我這是關心你。”

“哦，關心我所以連電話也不回？”

常燈：“……”

討巧地笑：“靜音了，我沒看到。”

男人不知道信沒信，反正沒再懟。

常燈轉眼琢磨明白了，照顧郝芳的護工是程木找人請的，聞柏崇當然會知道在這里。

剛才有點驚訝他會過來，才忽略了這一點。

此刻知道，常燈心里的疑問也消失了。

車子從醫院門口出發，徑直往鹿水居而去。

路上，常燈還在想明遙和秦時夜的事，忍不住八卦一句：“秦時夜在談嗎？”

聞柏崇從后視鏡瞥一眼，不咸不淡地回：“干什麼？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你想哪去了？”常燈一噎，反駁，“我只是隨便問問。”

“骨頭，你敢打別人主意試試。”

“我沒有。”

“最好是。”他聲音冷得要死。

“我只是有一個朋友跟他走得近。”常燈舉起三手指頭，“我發誓。”

聞柏崇沒理。

常燈也不自討沒趣，轉去看窗外的風景，自言自語：“聞柏崇，鹿水居好遠哦。”

“雖然很漂亮，但下山好麻煩。”

“而且不能隨時隨地吃到好吃的。”

“還是市區方便，隨時可以出門。”

繼續念叨，過了一會兒，又轉來看他：“你覺得呢？”

聞柏崇看著路況，頓了會，反問：“你不喜歡鹿水居？”

語氣平緩，但不難看出，下頜有一繃。

“喜歡啊。”常燈雙眼彎著笑，“就是有時候不太方便，我下山還得你和柏叔送，覺有點麻煩。”

聞言，聞柏崇哼笑一聲，調侃道：“哦，原來麻煩也知道自己麻煩啊。”

常燈：“……”

剛開始還呢，他跑這麼遠去接，現在麼，常燈真想把聞柏崇這張堵上。

見不說話，聞柏崇來了興致：“怎麼不說話？不想當麻煩啊，那還是你骨頭怎麼樣？”

“我看你才是冷面怪吧。”常燈沒客氣，接著給他取綽號，“要不然你毒舌鬼算了。”

車子停在門口，兩人暫時都沒下車。

聞柏崇側著子，副駕駛上的人氣得臉都鼓了，活像養的金魚，兩只眼睛圓溜溜的，生氣的時候很可。

“行了。”他揪了下的臉，“我今天不跟你計較。”

誰跟誰計較啊。

常燈更氣了，還沒說什麼呢，這人倒是裝大度了。

冷哼一聲，在男人后面跟著走，小聲念叨：“毒舌鬼，冷面怪，就會怪氣……”

“你再說？”聞柏崇突然轉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上癮了？”

“還不是跟你學的。”常燈小聲吐槽。

“嗯？”

“哎。”常燈察覺氣氛不對，右手臂，及時轉移話題，“畫了一下午，手好酸。”

“活該。”聞柏崇把手臂撈過來，卷起袖子看了看，又了兩下，見皺著眉倒吸一口涼氣，語氣也加重，“酸死才好，就沒心思跑了。”

他的作很隨意，但是常燈卻沒那麼自在。

手臂上的針眼還殘存著，長年累月積攢的，青青紫紫一片，很難消褪，看上去格外駭人，平日里都穿長袖，就是為了遮住這些痕跡。

現在，聞柏崇將的袖子卷起來，那些痕跡暴在除之外的人眼前，被他如此打量，令常燈不適，的笑僵了僵，借著力道將手出來，袖子放下。

語氣聽不出異樣：“進去吧，柏叔估計等急了。”

“常燈。”男人察覺到的異樣，拉住的手腕，眸子瞇了瞇，音難得正經。

“走吧。”常燈掐了掐指尖，忍下鼻腔里泛起的酸意，打岔將話題遮掩過去，“你不嗎？回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