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程嶼并不接茬許遨的揶揄，直接丟出了自己的報價。

許遨角微微勾起：“程總，先說你的條件吧。”

“你知道我為誰而來，也知道我為什麼而來。”

程嶼面無表。

許遨呵呵大笑：“程總是不是覺得，只要有錢，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從未。”

程嶼道：“錢只是可以解決大部分的問題。或者，許總開個價。五怎麼樣？”

“如果我要七呢？”

許遨扭臉過去，眼中滿是挑釁。

他原以為程嶼會原地炸，沒想到他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點點頭。

“我同意。”

“你開什麼玩笑？”

許遨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程家老爺子可是簽過對賭的。萬代的項目達之后，程總就要接管杰森教授在江城的專利代理了。距離年底還有三個月不到的時間，你把七的利潤割給我，你拿什麼差？”

“我不是必須要當誠正的總經理。”

程嶼一臉嚴肅地說，“但有些事，我必須弄清楚。”

許遨意味深長地看了程嶼一眼：“不，程總弄錯了。有些錢是必須要賺的，但有些事并不是必須弄清楚的。有些人死了，有些人還活著。死了的，你怎麼做它也不會再復活，但活著的，還想好好地，安靜地活下去。”

“許總，我更希我們能直接一點，談價就好。”

程嶼說，“我不是來找你慨的。許總有重要的人需要守護，但別人的生活和生命，不能因此而——”

“別人是誰？”

許遨變了變臉，嗓音突然拉高了起來。

“程總沒聽過一句話，他人即地獄麼？好一句別人，別人特麼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程嶼頓了一下，提起腳步，走到許遨辦公桌后面的墻邊。

墻上掛著一副油畫，裝裱得十分用心。

明快的彩，大膽的筆。

紫的沙灘，綠的海水，呈現出一種恣意又扭曲的心境。

程嶼站在畫前良久，回頭看著許遨：“許總，你看看這畫里的藝世界，你看看你的妹妹的心。你真的覺得，你能這樣子把保護一輩子麼？”

許遨臉微微一變，按在辦公桌屜上的手猶豫了一下。

短短的三秒鐘里，他幾乎已經閃現了后面的三十多個步驟。

如果從屜里拿出槍，打死程嶼，然后把他藏在辦公室墻后的室里，通過沒有監控的貨梯通道運出去，地毯上的跡也連帶著卷起來，一起丟出去……

“你知道章北麟那個畜生，他對小盈，做了什麼麼？”

所有的畫面只是在許遨的腦中過了一遍，僅此而已。

他抬起頭，看著程嶼，眼中竟然閃出潤的。

程嶼的心臟微微一。

“我能想象出來。”

“你能想象個屁！”

許遨厲聲道。

“你們這種人，從生來就覺得高人一等。可以肆意制訂規則，也可以狂妄地打破規則。強取豪奪，草菅人命！現在你居然覺得可以用錢來買斷小盈后半生的所有希？從你踏進這間辦公室起，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可以殺了若晨，也可以殺了你！”

咔嚓一聲，許遨拉開屜，將深藏其中的那把槍拽了出來，黑的槍口直面程嶼！

“哥！”

一聲凄然的尖聲從墻壁后面傳出來，線出隙，臉蒼白材瘦小的姑娘走了出來。

就是許遨的妹妹，許盈。

“哥，你把槍放下好麼？哥，我……我還是去自首吧。我真的不想在這樣躲著，再這樣下去，我會瘋了的。我真的快要瘋了！”

程嶼無視槍口，只把目落在許盈上。

“車禍被撞傷的不是你，而是白若，不，確切來說，應該是化名白若的若晨。而你，在你哥哥的幫助下，以車禍昏迷為假象。實際上，你代替了白若的份，繼續從事你的設計工作。”

“白若是我殺的。”

許遨說。

“不！是我，哥！白若是我殺的，那個賤/人，是我開著車從上碾了十二下！是我殺的！程先生，你放過我哥哥行麼？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做，你要我說什麼，我都會說。但這件事跟我哥哥沒有關系，我求求你了程先生。我和我哥哥從小相依為命，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他就是為了讓我像其他有錢人家的孩子一樣過得輕松愉快，這些年才那麼努力工作的！”

“小盈！”

許遨打斷妹妹的話，走到邊抱住的肩膀。

“不用跟他們說這種廢話。那些站在上層的既得利益者，他們不會共你的苦難和遭遇！程嶼，你今天過來，是希我主代當日在碼頭，如何設計陷害章北麟的？還是想要借我的手，把江清梨和的朋友也一網打盡的？”

許遨將妹妹攔在后，槍口依然死死對著程嶼。

“這些，該不會是為了你的未婚妻所做的吧？我告訴你程嶼，所有的一切，跟江清梨無關。”

“怎麼可能與無關？”

程嶼平靜地看著槍口，向前走去。

“我就是為了江清梨的事來的。”

程嶼說，“只要你和許小姐，你們愿意說出當年章北麟的罪行，說出若晨與夏真喬的勾結，利用輿論害死學生白磊和他的老師江月橙的真相。許總，你想要的項目，無論是萬代的標書還是KD工作室的研發專利代理權，我都可以拿出來跟你共利益。”

“你是為了江清梨？”

許遨深吸一口氣：“你為了江清梨，要對付夏真喬？程總，可是你已故好友唯一的妹妹，是你多年前以人格擔保要為之負責的人。你要對付夏真喬，章北麟這些人，等同于背叛了整個夏家，你在親手拖他們下地獄。你不怕你要面對的一切？”

程嶼：“他們本來就應當下地獄。而我，我在無形中為這些人提供了這麼多年的庇護，我應當同他們一起下地獄的。”

說著，他再次無視許遨的槍口，重新轉向一旁瑟瑟流淚的許盈。

“許小姐，能把一切都告訴我麼？若晨跟你到底是什麼關系，和夏真喬之間到底有什麼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