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梨拿了一些資料給蘇明霞看。

說這些是這段時間跟朋友一起，找到的有關白若的一些信息。

包括出國的學校，包括這次辦展會的現場照片。

蘇明霞專注看著，也不說話。

一晃都快五點了，江清梨表面上不聲，其實心里已經有些煩躁了。

不明白蘇明霞到底是什麼意思，究竟是答應幫忙還是不答應。

這時候，門鈴響了。

“是三姨和游游回來了。”

蘇明霞示意江清梨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一下，自己起去開門。

“媽媽！你今天下班這麼早啊！”

游游今年四歲多，比同齡孩子早又心。

“說你今天在家我還不信，我是不是又能吃到紅燒排骨了！媽——小，小姨。”

進門看到江清梨，孩子明顯一愣，趕改口。

他是個機靈的孩子，知道在別人面前要媽媽小姨，只有沒人的時候才媽媽。

蘇明霞兒子的頭：“沒事，小梨姐姐不是外人。”

一句不是外人，江清梨心底這塊大石頭終于沉穩落下了地。

明白，蘇明霞已經決定要幫了。

這時候，一旁的三姨突然彎下腰，撿起了什麼。

然后發出一聲疑的“哎”聲。

江清梨和蘇明霞連忙轉頭過去：“怎麼了，三姨？”

蘇明霞看到的手里著一張照片。

這照片是從江清梨的文件袋里飄出來的，剛才聽到有人回來，匆忙收拾了茶幾上的資料和照片，卻沒想到有一張被甩飛到地板上了。

蘇明霞看了江清梨一眼，原本是想將這照片回來，然后隨便找個借口搪塞下三姨媽。

沒想到的是，三姨媽著照片左右端詳了一下，開口直接把兩人驚到了。

“這不是唐舒舒的媽媽麼？”

那張照片里的人正是白若，是江清梨找到一張現場圖，也是唯一一張，不太清晰，但白若的廓還是拍完整了的。

“三姨，你認識這個人？”

蘇明霞問。

三姨：“也不能算是認識，但是游游班級里小朋友的媽媽，我見過幾次。”

說著，三姨招呼正在衛生間里洗手的男孩：“游游你過來看看啊。”

照片湊到游游的鼻子尖兒底下，男孩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口而出：“是唐舒舒的媽媽呀！”

三姨點頭道：“你看，游游也認得。應該就是沒錯。”

蘇明霞：“三姨，你跟我們詳細說說。”

三姨表示，也沒什麼好詳細說的，只是知道這人非常可憐。

唐舒舒跟游游一樣大，今年都上中班。

第一次見面，是在去年孩子剛學小班的家長會上，唐舒舒的媽媽給印象很深刻，是因為那時候還著個肚子，懷孕有六個多月的樣子。

江清梨驀然想起來陶之前跟說的那番話。

說覺得白若跟以前認識的有點不太一樣，而且正在哺育期。

現在結合起三姨的說法，如果說去年家長會上懷著孩子，那麼算算時間，現在可不就正好在哺育期了？

蘇明霞：“三姨，您繼續說。”

三姨點點頭：“要麼說這人一旦嫁錯了人，那真是一輩子的苦頭吃個沒完。唐舒舒是家大兒，聽說這婆家呢就一直想讓再生個兒子。媽媽不太好，一胎剖腹產還沒有恢復過來，就是被著懷了老二。老二倒是個兒子，但在六個多月的時候醫生就提示過，說這孩子心臟可能有點問題。建議家里人慎重考慮。”

“但是人家婆家不樂意，說好不容易有個帶把的，怎麼能聽醫生的，說不要就不要了呢？就這樣，孩子是堅持生下來的，但一出生就出現了嚴重的窒息癥狀。不但心臟不好，就連雙肺都發育不完全。”

“這婆家人啊，也是不要臉，揪著這個細節，是著醫院賠了好幾萬塊錢。原以為這錢會拿來給小兒子治病的，結果你們猜怎麼著？那老公拿著錢，挑了個大鉆戒，轉就去找了個黃花大閨結婚。唐舒舒媽一個人帶著大兒和生病的小兒子，日子過的那一個艱難的。”

說實話，且不管唐舒舒的媽媽是不是這個白若，是聽三姨這番敘述，蘇明霞的拳頭都/了起來。

“這什麼人家啊！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吸鬼，不要臉的渣男！回頭我就把這一家好好曝一下！”

三姨：“誰說不是呢？這唐媽媽就這樣，一個人拖著大的，帶著小的。當然這些話，我也都是聽其他家長說的，也不知道真假。不過，十有八/九吧。我聽說家委會還考慮過捐款幫扶，但唐舒舒的媽媽似乎很要面子，一直沒有接。”

江清梨聽著這人的遭遇，還是蠻同的。但的注意力并不在此——

“三姨，我有件事想問問你。你說你們是去年送游游上小班的時候就認識了，那你有沒有聽說過出過國之類的？”

“出國？”

三姨連連搖頭：“怎麼可能呢？出國去，孩子誰帶啊？而且出國干什麼呢？外語都不會說的。”

三姨解釋說，那會兒有一些培訓機構到學校來打廣告，招生。

什麼英文要從小培養語，贏在起/點之類的。

“唐媽媽還問過我，說有沒有給咱家游游報英文班，說不是很懂這些，怕孩子以后升小銜接跟不上。我說我們不用，說游游的媽媽在國外當記者，每天視頻他們都會用英語對話。當時唐媽媽還特別羨慕呢。”

江清梨沒有留下吃完飯，蘇明霞專門送下去。

“三姨的話如果都是可信的，明姐，我覺得這個白若一定是有問題的。”

江清梨堅定道。

明明是在國外待了兩年多的，剛剛才回來，怎麼可能連外語都不會說呢？

而且，以這樣明又冷漠的格，怎麼可能是三姨口中描述出來的那副逆來順的模樣？

這明顯就是兩個人嘛！

“我也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

蘇明霞跟江清梨的看法一致，“我甚至懷疑，那天召開畫展的人跟三姨口中的唐舒舒的媽媽鐵定不會是一個人。應該只是長得有點像？”

“可是哺育期怎麼解釋呢？”

江清梨覺得這個點非常奇怪。

哪有那麼巧的，白若和這個唐媽媽都剛剛生完孩子不到一年？

“總之，這件事我回去跟姨媽再問清楚一點。”

蘇明霞細細思索了一下，“不管因為什麼機，我都得挖掘下去。”

江清梨眨眨眼：“明姐，那我們這就算是達共識了？”

蘇明霞看一眼：“否則呢？我還有拒絕的可能麼？不過江清梨你給我聽清楚了，游游是我的底線，無論我要做什麼，都不能傷害到他。”

江清梨點頭：“這個當然。”

查找真相，復仇討公道也好，為了逝者的安，但永遠重要不過活著的人。

這是秦書賀之前對說的。

秦書賀……

好像很久都沒有想到過這個人了。

江清梨站在馬路邊等車，一邊等，一邊極力捋著腦子里混的思路。

“小梨！”

就在這時候，一輛悉的SUV停在了面前。

正是秦書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