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江清梨剛剛坐著打了個盹兒，很快被噩夢驚醒了。

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

樂樂寫完作業就自己去睡了，桌上還放著兩個大塑料袋，是打包回來的披薩翅之類的。

樂樂說，想帶回來給林阿婆嘗嘗。

江清梨坐在沙發上，有些犯困，后來不知不覺睡著了。

門那邊傳來開鎖的鑰匙聲，是林阿婆回來了。

“小江姑娘，你還沒走啊？”

看到房間里已經被打掃好了，林阿婆連連道謝。

“我不放心樂樂。”

江清梨笑著說：“不過，樂樂是真的很乖，寫完作業就自己去睡覺了，一點都不用心。”

林阿婆欣又無奈地嘆了口氣：“哎，誰說不是呢？沒有爹娘的孩子，不能撒就只能懂事。”

“哦對了。”

江清梨從桌子上拿過來一副白手套：“這是剛才程總他的書閃送過來的，新的，儀仗用白手套。明天拿給樂樂用吧。”

很珍視為升旗手的機會，所以無論是白的絨線工手套還是漂亮的蕾/禮服手套，都不是很合適。

“哎，我那手套也是撿的。”

林阿婆說，“之前在醫院收拾垃圾的時候撿的，還好看，我就給樂樂留下了。”

江清梨的心臟又是一陣咯噔。

醫院里撿的？

看來剛才夏真喬徘徊在樓下，應該不止是偶然了？

既然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白手套，那原來剩下的那一只自然也就沒什麼用了。

林阿婆把它丟進垃圾堆，準備洗漱休息了。

江清梨指著桌子上的外賣盒子，跟林阿婆解釋，說這是樂樂的一點心意，吃飯的時候全程一直都在惦記著林阿婆，專門給你打包帶回來的。

“這孩子，最大的優點是懂事，最大的缺點就是太懂事了。”

林阿婆心里，眼中更多的卻是疼惜。

“沒辦法，出在福利院的孩子大多敏/。別人對好一點，就恨不能加倍回報。別人稍微有一點點臉，就擔心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錯了。”

江清梨說：“被拋棄過的總是會怕再被拋棄，所以樂樂也特別依賴您。”

“誰說不是呢？”

林阿婆說：“從福利院里帶出去的孩子，就算有幸被條件很好的家人領養，也是改不了骨子里的自卑和缺乏安全的。”

這一點，江清梨不否認，覺得夏真喬就是這類典型。

正因為從小都太想擁有這些了，所以被帶回夏家之后，才會被那些突如其來的幸福和關注沖昏了頭腦吧。

越是要高調秀人設，其實心里就更是自卑于程嶼或許從來沒把看是金枝玉葉的千金大小姐。

江清梨像。

“阿婆，樂樂的世您了解麼？”

看著床上睡得踏實的孩，江清梨眼前難免浮現出姐姐那張清晰又親切的臉。

九歲十歲的樣子，也是記憶中江月橙的樣子。

助養在江家的時候，江月橙就像樂樂這麼大，卻已經一個人扛起照顧父親和妹妹的責任了。

林阿婆搖頭：“這我還真是不太清楚，聽說是被人拐賣的，一歲多的時候賣給了的養父母。但后來查出孩子有先心病，養父母覺得上當騙了，卻又找不到人販子，于是把孩子扔在了孤兒院。”

“樂樂有先心病？”

江清梨的心臟也跟著咯噔了一下。

“被棄在福利院的孩子，一半以上都是有些病癥的。”

林阿婆長長嘆了口氣：“我在這行做了二十幾年的志愿者，什麼樣的事兒都見過。你可知道，有的時候一些孩子為了能夠得到領養家庭的青睞，他們甚至會表現出比大人還要復雜的心機。還有一些海外認親，因為那時候親子鑒定技還不是特別發達，所以冒名頂替的現象也十分嚴重。”

說到這里，林阿婆沉沉地嘆了口氣：“樂樂呀，原本也是有機會遇到一戶好人家的。夫妻兩個好像也是出特別高貴的豪門世家，備孕多年一直都沒有孩子。那家夫人就想要過來領養一個孩子，只可惜，后來不知是什麼原因……似乎也不了了之了。”

江清梨輕輕啊了一聲：“那現在醫生怎麼說？”

“十二歲之前最好要把手做了。”

林阿婆搖搖頭：“再大一點，心臟負荷更嚴重，也會更有風險。”

……

江清梨從公寓出來，已經快十二點了。

出租車上，江清梨撥通了藍曉幽的電話。

“曉幽，你能幫我查一個人麼？”

藍曉幽是晝伏夜出的，果然現在還沒睡。

“我知道，白若嘛。你既然已經決定了，我們當然是陪著你鋌而走險。”

“不是白若。”

江清梨的聲音微微拔高了一下：“曉幽，你還記得我們在萬代的招標會上，有個刁難程嶼的記者麼？”

藍曉幽嗯嗯兩聲：“記得，怎麼了？”

“我想查查的資料，辛苦你了，今晚能給我麼？”

江清梨心里早有第二步計劃，覺得自己的直覺沒有錯。

所以蘇明霞或許可以為接下來突破的對象。

“不過，白若那邊的事……我建議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

江清梨說，“陶已經答應過三天后將約出來，約在一個酒會局上，到時候我也會跟著程嶼他們一起參加。”

藍曉幽：“明白，我跟元寶會一切按計劃進行的。”

……

第二天一早，江清梨來到了今信網的辦公大樓。

“您好，我想找一下蘇明霞蘇記者。”

江清梨對前臺的員工說。

“蘇記者今天好像出現場了。”

對方幫江清梨查了一下，很不好意思地告訴。

“哦，那我能問一下是去哪里的現場麼？我有點急事要找。”

“我看看，應該是在七楓橋附近。那邊好像有一些工程事故，幾個工人在鬧罷工維權。”

“七楓橋？”

江清梨心里微微一頓，那不是夏商集團上個月剛剛啟的項目麼？

江清梨道了聲謝謝，上一輛出租車，便往那邊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