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也有唐易揚。”

江清梨微笑著抬了抬眼睛。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程嶼竟發現臉上的梨渦沒有之前那麼輕易出現，沒有那麼明顯了。

以前總是假笑，假裝喜歡，假裝糾纏。

漂亮得就像一顆有毒的水母般招搖。

開始后來，的傷疤被挖了出來，猙獰而暴的。

即便再有笑容，也撐不起梨渦里的明艷。

程嶼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在聽到說自己心里也有唐易揚的時候，那種痛幾乎瞬間化為理智的崩潰。

“江清梨，你不唐易揚。”

“那你夏真喬麼？”

江清梨幾乎不假思索地反問出口：“程嶼，我承認又如何，不承認又如何？這世上而不得的人那麼多，從來就不差你我。”

或者，他有沒有捫心自問過呢——

江清梨想：他說，其實他的本沒那麼重要。至，當他在衡量該怎麼平衡夏家的關系，該怎麼把夏真喬擺又以不要傷害為代價的時候，就已經說明沒那麼重要的。

是義無反顧的，江清梨一直都是這樣覺得的。

“程嶼，你讓我給你機會，給你時間。你說你會解決夏家，你想要只是一個兩全其的結果。可你想過我要什麼麼？”

要報仇，要夏真喬付出代價，要所有把手里的刀越過程嶼，直刺夏真喬的心臟——

“我不是要搶走心的男人，程嶼。在你看來，這場可笑的雌競的勝利，就是我用來給我慘死的姐姐唯一的代麼？你舍不得夏真喬，舍不得你有有義的人設，舍不得你在程家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就，你說你想跟我來真的，讓我給你時間和機會？”

江清梨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本竟然也會這麼可笑。

“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是想跟我來真的麼？”

江清梨瞇起眼睛，想笑，卻盈溢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

“是唐易揚那樣，明知道我不他，明知道我在利用他欺騙他，甚至還愿意為了我擋槍，連命都可以不要。是蕭譽那樣，即使做了二十年夏真喬的狗，可是為了我，他甚至愿意去幫我查夏真喬的犯罪證據。是秦書賀那樣，為了讓我不要再在仇恨中消耗傷害自己，他不在乎毀了自己的名譽，不在乎被我記恨一輩子，去撒那些不負責任的謊言。甚至是許遨那樣，即使放棄了今天的招標大會，即使被我擺了一道，卻還是愿意主把白若的下落告訴我。”

“全世界都在幫我，全世界都在陪著我一起，用一沉重的杠桿去撬翻一座夏真喬的大山。”

江清梨哭著笑著，沙啞的嗓音一一泣，但清晰的邏輯和清楚的控訴卻像一把極致的快刀，在程嶼的心上每次割下一小片，但每次都保持著同樣的痛楚。

“只有你程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將這座山牢牢踩著。然后你說，你想給我？開什麼玩笑，我江清梨，缺過男人的麼？我沒見過的樣子麼？”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程嶼閉了閉眼，試圖讓自己從這種痛中漸漸習慣且麻木。

他不是冷的人，亦不是優寡斷的人。

他只是要比一般人考慮多太多的東西，他只是想讓自己在付的一瞬間，也有能力給予。

“你說我不如那些男人，可是他們有哪一個真的能幫你做到這一切？你所謂的懂你，在乎你，幫助你，難道是著你的手，抓著刀子捅死夏真喬麼？”

程嶼厲聲道：“江清梨，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漸漸已經不再是。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難道夏真喬會不知道麼！”

“那就看誰的刀子吧。”

江清梨彎一笑，“或許，大家明面上你來我往地剛，也不失為最后一條路。”

程嶼：“江清梨！你為什麼就不能聽我一句？”

“因為……”

江清梨偏開臉，極力調整著呼吸的節奏。

“因為我不能冒險相信你。你的立場，你的出，注定你破不了局——”

后悔把程嶼卷進來，后悔在最不該發生的時候發生，后悔承諾在最沒有基礎和保障的時候許下，更后悔那些虛假的笑容曾經被偽裝的那麼純粹。

“程嶼，我不該騙你的。”

江清梨說，“可我就是騙了，你能把我怎麼樣呢？”

他能把怎麼樣？

面對這樣牙尖利的小狐貍臉，打死不服，累死不認南墻不認坎。

他還能怎麼樣？

還能保持這冷靜和修養，聽娓娓數清那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男人的優點，聽說他們為赴湯蹈火前赴后繼麼？

程嶼覺得自己快發瘋了，嫉妒，失控，偏執。

“我告訴你我能把你怎麼樣！”

一步上前抓住江清梨的肩膀，程嶼將直接丟在客房的大床上！

“程嶼你！”

江清梨被丟得七暈八素，好不容易掙扎爬起，卻又被程嶼如山一般沉重的子牢牢住。

“江清梨，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認準的東西，會比任何人更加不擇手段地拿到！”

程嶼一把扯開江清梨的襯衫，將兩只手掛在頭頂，用撕壞的袖子牢牢綁縛！

“程嶼！別我恨你！”

江清梨雙不安分地踹著，想要將自己逃離掙，奈何孩羸弱的力量怎麼可能跟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男人相比？

“我寧愿你恨我。”

如果得不到，恨與憾，本來就沒有區別！

程嶼俯/沖下去，沖到江清梨面前，狠狠攫住的雙。

曾經甜的果凍質，水果的香氛，如今只剩下眼淚的苦，腥的厚重。

程嶼顧不得了，他想要，只想要！

……

一番激烈過后，看著癱在床上低聲啜泣的孩，程嶼才覺得有些后悔。

他松開江清梨反綁著的雙手，將自己的襯衫給披上。

“滾！”

江清梨反手甩過去一個耳：“程嶼，你不得好死！”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傳來——

“阿嶼，你在里面麼？你人怎麼樣了？”

是夏真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