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程嶼被記者圍堵的時候，江清梨站在外圍看到也聽到了。

但當時的心思都在場尋找許遨上，并沒有多關注那些記者問了什麼。

知道誠正拿下了萬代的項目，心里已然為程嶼舒了一口氣。只依稀記得，最后那個記者仿佛是有點咄咄人了。

但記者都有自己的職業嗅覺，幾句尖銳的八卦，不應該打得倒見慣風浪的程嶼。

所以聽陳凜說程嶼舊疾復發，正在樓上休息，江清梨覺得有點意外。

“他為什麼會發病？”

江清梨問陳凜。

現場沒有見，好像也沒有任何跟雪山雪花相關的圖案設計吧？

更何況，江清梨記得程嶼大概已經一兩個月沒有再出現癥狀。

“最后那個記者，是有什麼特殊麼？”

江清梨的敏銳和聰慧一如既往令人難以招架，陳凜干脆實話實說。

“那個人蘇明霞，是……夏之陌的未婚妻。”

江清梨：“！！！”

藍曉幽輕輕啊了一聲：“那豈不是等于說，是夏家未過門的媳婦，真喬未過門的嫂子？”

陳凜：“如果夏之陌當年沒有出意外，他們或許應該是能走到一起的。”

江清梨思索了一下：“那針對程嶼，也是因為夏之陌的死？”

那可真實太奇怪了。

夏之陌的死難道不是意外麼？

即便他是為了救程嶼才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但夏之陌的父母都沒有遷怒于程嶼，為什麼蘇明霞堅持不依不饒呢？

夏之陌死了，程嶼也已經是很自責了。即使死他，夏之陌也沒可能再復活了。

聽剛才那些話，好像句句都在指桑罵槐，說程嶼背信棄義，害死了夏之陌后，終于開始要對夏家出爪牙。

是那麼恨程嶼。

“可能，蘇明霞有自己的想法吧。”

陳凜沒有再多說什麼。他把一張門卡到江清梨的手里：“你上去看看程總吧。他剛吃了些藥，緒穩定了些，這會兒應該已經睡著了。”江清梨搖頭：“我不想去。而且，我覺得自己現在也沒有什麼立場去管他。”

以什麼資格，什麼份去照顧程嶼？

更何況，又不是什麼嚴重的病癥，緩一緩緒也就好了。

“你當然有。”

陳凜勸道：“不管是作為唐的未婚妻幫他照顧下他的舅舅，還是作為你們喬總的書，幫關照下的未婚夫。就算是——”

陳凜無奈扶了扶眼鏡：“作為我的前同事，職場中偶爾互助一下。看”

江清梨：“……”

從陳凜口中說出的最后一條理由，實在跟他平時嚴謹又斂的風格相去甚遠。

江清梨結果門卡，抬眼看了看藍曉幽。

“阿梨，要不你還是上去看看吧。”

藍曉幽也勸道。

覺得到江清梨故意忍的擔心。

如果不是許遨給發消息讓來現場，這一上午也是一直盯著財經頻道/上的招標現場直播。

明白，江清梨是真的在意程嶼的。

……

江清梨著門卡站在樓上房門口，猶豫了一陣，才刷開門。

滴滴一聲，映眼簾的場景實在讓錯愕不已。

程嶼從洗手間里走出來，腰上圍著一條浴巾。

淋淋的頭發正在往下滴著水，水珠從他突兀的肩線鎖/骨往下，一路過。

“你……”

程嶼看到江清梨，頓時一愣。

“你怎麼進來的？”

看江清梨手里還著門卡，他頓時明白了是陳凜給的。

江清梨將門卡放在桌子上：“陳書說他要回誠正安排記者招待會的事，讓我上來看看你。不過……你看起來已經沒事了。”

說著，轉就要退出去。

“小梨！”

程嶼上前一步，將的手腕牢牢攥住。

可能是太過于不想讓離開，他的作和力度都有些失控。

江清梨沒能防備，被他直接拽進懷里。

漉漉的/挲著的料，浴室里氤氳的氣息膨脹到整個房間。

“你是專門來看我的麼？”

程嶼用雙臂穩穩匝住。

江清梨搖頭：“當然不是，我是來找白若的。商務招標會結束后，酒店已經開始布置下午的藝展，是白若的展會。”

程嶼：“這怎麼可能？”

白若這條線，他也始終在叮囑陳凜跟進。

怎麼可能連悄悄回國召開藝展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而且，還是在同一個地點不同時間的下一場？

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你不相信可以自己下去看。”

江清梨說，“料都擺好了，人我也見過了。”

“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見。”

程嶼提起沙發上擱著的一套嶄新的襯衫——是陳凜另幫他準備的，他的衫因為暈倒后出鼻已經弄得污穢不堪，這也是程嶼為什麼醒來后先用酒店的浴室洗澡的原因。

“你去見，有必要跟我一起麼？”

江清梨冷然呵聲道：“程總，白若已經很明確拒絕了我的請求，也不打算將當年的事重新翻出來維權。你可以回去告訴夏真喬，讓放心了。”

得到江清梨抵的緒和不信任的嘲弄，程嶼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肯幫你？”

“與我非親非故，為什麼要幫我？”

江清梨并沒有想象中的沮喪，但白若這里下的釘子反而讓越發較勁一樣偏想要追查到底。

“不過沒關系，我不會因為這樣就放棄的。如果你為了保而出面阻撓，我就連你一起對立，反正這些話早就已經說清楚了。”

“江清梨。”

程嶼再次拉住江清梨的手：“你為什麼非要這樣？承認你心里其實是有我的，是在乎我的，真的有這麼難麼？”

江清梨垂下頭：“程總，如果你這麼想心里會覺得舒服，那我不在乎為你腦海中的假象——”

“江清梨。”

程嶼紅著眼睛打斷了江清梨的話：“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到，聽得到，想得到。你為了把我從車禍里救出來，才被炸現場的碎玻璃炸傷的，是不是？你為了我能夠得到萬代的合作機會，甚至懇求了你一直隔閡很深的親生母親。所以你為什麼不肯承認，你心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