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夏真喬點下回車，將文檔重新整理后保存。

轉頭看向程嶼，眼里的笑意與意皆藏不住。

“岑總是個特別注重細節的人，我想，他既然能在招標之前私下里問誠正要這些數據，說明他心里已經對誠正有了特殊的評估。下周三的招標會上，只要不出意外——”

“謝謝。”

程嶼低了低頭，在與夏真喬相視的一剎那，他偏開了眼睛。

“你我之間還談什麼謝？”

夏真喬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輕輕環住程嶼的腰。

到面前男人本能向后的一個撤步，夏真喬斂取眼中的失落，角的笑容極力往上又抬了幾寸。

“我知道，萬代這個項目對你非常重要，直接影響誠正與杰森教授工作室的合作，是你跟董事會拍過/脯的。阿嶼，你知道只要是對你有好的事，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拿下來的。”

程嶼：“哪怕你明知道一旦誠正與萬代實現了戰略合作，夏商的利益必然會到影響。”

夏真喬愣了一下，旋即將笑容重新推上眼角眉梢：“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家里吃太多的虧。不過在商言商，就算有些利益上需要犧牲的，我也能理解你的難。畢竟，我哥付出命的時候，也從沒想過要用這種方式來為夏家求本夠吃幾代人的功勞簿。”

程嶼輕輕推開夏真喬的手臂，眼中閃現一抹炯灼。

“你句句為我好，卻又在句句提醒我，欠了夏之陌的命。”

夏真喬：“阿嶼，我……”

程嶼：“還有五個月。”

明年二月七日，是夏真喬三十歲生日。

“在那之前，如果你還想反悔，都來得及。在那之后，如果你覺得嫁給我并不開心，也來得及。”

“那你呢？”

夏真喬的眼中瞬間噙滿淚水，強屏住嚨中的哽咽。

“阿嶼，你難道不是也在時時刻刻在提醒我，你是在給我選擇。只要我選擇是，你就不會說否。但你不我，不我，無論我怎麼對你，你都不我！是不是！”

程嶼站定不，就那樣看著夏真喬終于被到歇斯底里地發起了瘋。

他早該想象得到，如果他們之間真的走到婚姻這一步，未來的每一天鮮和諧也不過都是在別人眼里呈現出來的假象。

他不夏真喬，怎麼都不……

“我先下去了。”

程嶼沒再多說什麼，推門出去了。

夏真喬癱坐在地上，緩了許久才搖搖晃晃爬起來。

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的一條未讀消息，整個人都張了起來。

“喂……”

夏真喬將電話反打回去，/抖著喂了一聲。

“我，那個，許總，我說了我今天不方便，你能不能再給我點時間？剛剛程嶼就在這里，你讓我怎麼……你說什麼？我已經在努力了，距離下周三還有幾天時間的，你——”

夏真喬夾著電話，連滾帶爬撿起筆記本電腦，坐在沙發上開始敲擊鍵盤。

一邊敲，一邊警惕地看著門外，發現房門好像沒鎖好，趕起去確認了一下。

雖然知道程嶼去而復返的概率基本為零，在這里，他從未展現過半點流連忘返的緒。

但不管怎麼說，小心駛得萬年船。

如果給程嶼知道背著他跟許遨接，那就真的全完了。

“夏小姐，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如果你不希我把手里這份東西給程嶼，你知道你應該給我提供什麼的。我再給你最后十分鐘。”

許遨坐在私人會所的棋牌室，面前擺著一副國際象棋的棋盤。

黑白混雜的棋子錯落其中，已經看不清誰是局中人，誰設局中事了。

放下手機，許遨將黑的皇后棋子捻在手，眉峰松開又擰。

門敲三聲，是戴薇。

“許總。夏真喬的郵件發過來了，的確是誠正競標的最終稿。我們想要的幾個數據全都有，只是看起來有點匆忙，細節還要校對一下。”

“知道了。”

許遨著棋子，頭也不抬。

戴薇頓了頓：“許總，您覺得夏小姐……可以信任麼？可是對程嶼一往深的，為了程嶼，什麼事都能做。您現在要讓親手背叛程嶼，我有點擔心是他們的連環套。”

許遨：“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一層不變的。正因為夏真喬太不舍得放棄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反而是最簡單的切口。以我對程嶼的了解，他要是知道當年夏真喬做過這麼毀三觀的事，你覺得這個婚還結的到麼？”

戴薇點了點頭：“許總我明白了。可是，我不太明白的是，這事您明明可以要挾江清梨去做，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要去拿哪些證據給夏真喬看？在我看來，江清梨的背叛明顯要比夏真喬的背叛……對程嶼的殺傷力更大。”

“你竟然能問出這種廢話？”

許遨冷冰冰地瞪了戴薇一眼。

“不是你對我說的，如果再套路江清梨，就真的再也不會把你當朋友了？我這難道不是為了你？”

戴薇：“……許總，你人還怪好的嘞。”

許遨：“行了別站在這兒廢話了，你安排一下，把小盈送回歐洲去。程嶼現在已經開始懷疑白若的事，這樣下去早晚要穿幫。”

“我知道了許總。”

戴薇應聲，“那，您今天下午還有別的安排麼？”

“嗯。”

許遨掀了棋盤，站起：“去洗個溫泉，放松一下。”

戴薇：“……”

看著許遨離開的背影，戴薇無奈搖了搖頭。

許總哪都好，就是太貪心了。

怎麼會有他這樣的男人，錢也要，仇也要報，人也想要。

他之所以鋌而走險到今天這一步，甚至不惜暴自己的目的和底牌，也要把夏真喬拖下水——

不是因為他不想忍，不想等了，他只是不想江清梨再繼續深陷局中。

……

夏真喬下樓，回到包房去找朋友們。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陶在里面嘰嘰喳喳地起哄。

“蕭譽哥，你就選真心話吧。我就想問你一句真心話，好不好嘛。”

蕭譽全程冷著冰塊臉：“選什麼是我的自由，不能強迫。”

“不是，你玩又玩不起。我讓你在場隨便找個生隔牌親一下，你又有潔癖是不是？”

陶表示，自己已經憋了一肚子八卦了，今天說什麼都得問出口。

“蕭譽哥，你就選真心話吧，趁著喬姐現在不在，這話正好能說！”

陶連懇帶求。

“我就問一句話，就一句！”

陶鐫這會兒也剛剛才回來，看他妹妹那樣子實在忍俊不。

“小，你問吧，大不了不想回答就喝酒，咱們譽哥的酒量一向很驚人。”

陶：“那我問了哦，譽哥，你現在對喬姐還是一往深麼？還是已經移別了？”

夏真喬的手推在包房門上，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本能僵在半空中。

與此同時，程嶼在走廊那邊跟陳凜吩咐了幾件事，才剛剛過來，正好與夏真喬見。